夙滄看藍墨依神色不對,兩個眼睛紅紅的,不由地伸手撫摸她的眼睛,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我尋了你半天都沒見到人,聽說你送紅衣回來,才尋來,分開不到三柱香時間,怎麽就紅了眼睛?”

不哄還好,哄了反而更委屈,女人大概都是如此,她湊上去抱住夙滄的腰,臉埋在夙滄的懷裏,是挺委屈的,好心辦了壞事,還被說了一通難聽的話,被評價成那樣的女子,誰心裏痛快那才是怪事,她默默地抱緊夙滄的腰,一句話都不說。

夙滄也不開口,靜靜地享受兩個人擁抱的溫馨感,隻是,他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夙滄不能忘記,她也不能,過了半晌,感覺自己終於緩過來了,就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夙滄。

夙滄笑了笑,“怎麽,不認識了,我知道我一直都在變得更帥,你這樣的眼神會讓我驕傲的。”說著,他湊上去在她唇瓣印下一吻,手捧住她的臉頰,“你要記得,不論什麽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她忍不住熱淚盈眶,再次紅了眼睛,堅定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夙滄笑了,知道就好啊,他拉著藍墨依的手,“走吧,我們繼續去打怪獸。”

她噗嗤笑出了聲,真討厭,剛才難過的氣氛頓時沒了,握緊他修長的雙手,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伴侶,才會一直陪在身邊嗎?她靜靜地看著前麵男子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

來到護山大陣前,兩個人都驚愕了,護山大陣的光芒正在逐步減弱,說明要不了多久,護山大陣就要失去作用,他們麵臨失守,而外麵,各種等級的凶獸都對著他們做出各種詭異的戰鬥狀態,絲毫不甘示弱,一看就是要吃人撕人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她驚訝地道:“怎麽會這樣,我們不過剛剛離開了一會會。”

夙滄拍拍她的肩膀,“跟這個事情無關,護山大陣已經到達極限,就算是再輸入力量,也維持不了多久,你看看我們周圍彌漫了多少凶獸,就該知道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厲害了,我們的優勢很快就沒了。”

不錯,如今鋪天蓋地的凶獸就彌漫在護山大陣的周圍,隻要有一絲縫隙,就足夠它們完全湧進來,她想想都頭皮發麻,問道:“現在怎麽辦,我覺得我們當時就不該休息,想辦法將這些獸潮逼退才是正經。”

夙滄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就算有辦法,也避免不了死人。”這話說得蹊蹺,她抬頭看向夙滄,夙滄正皺著眉頭打量外麵的凶獸,仿佛是在尋找什麽。“你在找什麽,我幫你找。”

夙滄搖頭,“不,我看到的你看不著,我找找看,不知道那個東西出來了沒有,若是找到它興許我們還有救。”她聽得雲裏霧裏,看樣子夙滄也不太想解釋,哦不,應該說,他就沒功夫解釋,就想離開護山大陣。

她一把拉住夙滄,“你幹嘛啊,難道你還想逞強不成,你現在都還沒到渡劫期呢,怎麽能出去,又不是救世主,就算你要行動,也得讓所有強者和高階修士幫你吧?”

夙滄被她拉了個正著,差點就飛身離開了,他瞅了藍墨依一眼,想了想,說道:“好吧,”眼中的閃爍她看得分明,卻以為這個家夥不過是在衡量各種利弊,所以才聽她的沒有這麽做。

隻是後來,她知道真相的時候,才知道這一刻的擔憂有多麽的可笑。默默地跟在夙滄後麵走進大殿,秦淵等人也知道了這個壞消息,他不能繼續在這裏坐著了,所有人都站在護山大陣旁邊。

他們都知曉這是要等待後續會出現的死亡,所有人都看著秦淵等三個宗主,希望他們能有什麽辦法阻止即將要發生的一切,但是,秦淵歎息一聲,他沒有辦法。

“對不住大家,縱然我想保重所有人的性命,現實也是不允許的,等護山大陣一失去效用,不可否認,很多我們的兄弟姐們同門師兄弟師兄妹,會有一大批人死去,我們無法改變這個結果,隻能想辦法去挽回更多人的生命。在此刻,希望大家能夠萬眾一心抵禦獸潮。”

這番話無異於是宣布了低階修士的不可避免的死亡命運,這話說出來讓誰聽到都不好受,有人哭了,有人心裏壓抑著很多東西開始抗議,高階修士在這個時候,就是為了能夠保護眾人而存在的不是嗎?

夙滄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你們以為今日的結果是誰造成的?原本我們可以不經曆獸潮,就將我的妻子藍墨依和左旗的事情解決,就在我們商議自行同殺相錯解決此事的時候,有一個人暗地裏同敵人結盟,為了讓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消失,以私仇代替公道,將我等出賣,引來獸潮,在這裏,他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炸開了鍋,秦淵掌心都冒起了冷汗,嘴裏卻怒道:“竟然有這等事?究竟是誰,為何要出賣我等同門,修真界隻有大家凝聚力量,才能夠共度難關,為何事態會如此發展?”

秦淵的疑問也是在坐各位的疑問,她在旁邊聽到夙滄這番話,心裏疑惑得緊,這個時候,馬上護山大陣就要消失了,整個獸潮就會席卷,談論內訌的事情,有什麽必要麽?

剛才還說攜手共度難關,這會就說到中間有一個叛徒讓所有人都要麵臨死亡,這等事情不是搞笑麽這?很多人都十分不解,而秦淵擲地有聲的控訴更是如此,夙滄在這個時候說起這樣的事情,真的讓她覺得特別不合時宜,她一直覺得夙滄是識大體的人,怎麽會?

但是很快就有人給她答案了,是拓跋,拓跋從天上飛來,他的雙手指了一下護山大陣,護山大陣閃爍的光芒便穩定下來,這讓護山大陣的壽命延長了一些,不愧是神級別的,一個動作頂她和夙滄輸入靈力好久。

拓跋出來之後,清遠宗宗主怒道:“你怎還敢來?將我等害得這般苦,縱然是成仙者,也不該如此作孽!”拓跋冷冷一笑,“沒有你們這些正派偽君子的配合,我們也沒法一直這麽作孽不是?”

她明白了,這是來算賬的,而不是真的要抵抗獸潮,心裏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說不上為什麽,就是很不祥,她不怪夙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她,隻是不知道為何,有些疑惑突然都變得好清晰。

她默默地站著,出奇地乖巧懂事,夙滄都有些不習慣,投遞過來一個眼神,發現她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卻收回了握住他的手,他不以為意,說道:“既然作為正派人士,跟魔族的人勾結放出獸潮讓三宗麵臨滅頂之災,該如何作為?師兄?”

秦淵聞言,說道:“自然是該處死,這等人,太過分了,”他心中暗道大事不妙,拓跋出現在這裏,是要拆穿自己嗎?可是他們之前有過協議的,若是違反了,拓跋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他若是敢說出自己,那麽後麵的計劃就全部都毀了。

秦淵說道:“我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做虧心之事,師弟,若是你知曉究竟是誰在為難我們想要致我們於死地,不妨說出來。”說著,眼睛卻看了拓跋一眼,警告拓跋最好閉上嘴巴。

拓跋對清遠宗宗主的怒喊都沒什麽反應,怎麽會搭理秦淵的小眼神,淡淡地看了秦淵一眼,他沒說話,隻是轉過頭看著夙滄,說道:“你不是說你做事光明磊落麽,跟我聯合的人,不就是你?”

他說完,看向秦淵,頓時下麵的人都跟著炸開了鍋,前一刻信誓旦旦一定要處理叛徒的人,下一刻卻被魔門的人給指認,而且還是魔界的仙人。大家頓時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淵。

她忍不住好笑,原來如此,秦淵為了除掉夙滄,勾結外麵的人,最好是能夠將他們夫妻兩個在獸潮那裏攔住,或者是做一些可怕的任務,兩個人就回不來了,他自然心滿意足。

秦淵聞言頓時跳腳,“你胡說!你們都不要相信他,他是在汙蔑本座,本座是堂堂繼清宗宗主,為何要害我宗門人,為何要害其他兩宗,你這就是在挑撥離間!師弟你得相信我!”

秦淵說得太像那麽回事了,眾人這次更是一頭霧水,拓跋則淡淡地道:“果然是不進棺材不掉淚,”接著,二人說話的容貌就出現在拓跋展現的一處透明乾坤鏡所在,大家都聽到了秦淵說的話做的事,跟拓跋的交易,下麵一片嘩然。

沒想到堂堂繼清宗宗主竟然嫉妒了自己的師弟一輩子,到最後更是不惜犯下這等大錯,就是為了能夠打壓夙滄,最好是可以讓他死去,這樣秦淵的位置才算是真的坐穩了。

夙滄看著那些,忍不住歎息一聲,秦淵轉過頭看向夙滄,“你們兩個聯合起來暗算我?”夙滄沒說話,他暗算秦淵,那也得看秦淵有沒有值得暗算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吧?夙滄可不是吃撐沒事幹的掌門人。

她靜靜地看著,知道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不對,夙滄的表現太不對了,他好像完全忘記了獸潮的事情,不是說三宗一起對付獸潮麽,為何臨時就變成了現在這個狀況?

秦淵怒道:“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夙滄冷然道:“你在對我的女人有任何幻想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今日的下場,”這句話聲音不大,周圍的人卻聽得清楚,拓跋此刻笑出了聲,“秦掌門,你怎麽那麽虛偽呢,換做我估計都沒你那麽能裝,還行事光明磊落,你一輩子除了在你發妻的事情上光明磊落過,其他什麽時候還磊落過?”

拓跋和夙滄兩個完全不同陣營裏的人指責著不遠處的秦淵,兩宗宗主更是想要離他遠遠的,不想秦淵站太近免得被認為是有什麽其他瓜葛,秦淵一轉身,剛才站在身邊擁護的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