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依挑眉,問道:“不通知我,還頻繁給我挑換隊伍,我想知道,我到底要跟比自己高多少級別的人打對手比賽?”她不傻,如果這麽一直跟比自己水平高的人比試,她的真實水平就會暴露。

那麽,她的危險係數就會更加大,夙滄這麽做,無異於將她推到風口浪尖,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不過是想悄悄修煉自己的,厚積薄發,努力往長生大道上靠近。

她現在就是在逼夙滄,給她一個承諾,或者是一個能夠看得到的盡頭,別一個勁地讓她往前麵衝,暈死難道讓她被築基大圓滿打個半死,才算是完事?眼中看夙滄的神色變得更加防備。

夙滄將她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斂眸掩住自己的神色,竟然這麽不相信他麽,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夙滄苦笑,他好歹是合體期的修士,怎麽可能欺負小小的築基期弟子?

金丹期修士見夙滄尊上並不解釋,趕緊補充道:“此事也是為了公平起見,你且看你自己的實力,築基初期和中期修為的弟子在你手裏過不到一招就被你擊退,難道我們不應讓你同實力更加強勁的弟子比試?

你若是將築基中期和築基初期都贏得輕鬆,難道還想壟斷兩批人的第一?自然我們得想辦法將你提到同你實力相當的隊伍中去,這樣好區分你的真正實力便於培養,難道有錯?”金丹期修士說得有理有據不容辯解。

她點點頭,說道:“是,我知道沒錯,之前的事情,實屬偶然,弟子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同築基大圓滿的師兄對打,對我來說確實比較吃力,所以心生恐懼。起碼,若是知曉要成為對手的是這般大修士。

弟子心裏也好有個數,多準備準備,故而方才心中拿不定主意,也有些害怕,失禮之處,望尊上和真人海涵。”她也不是吃素的,這麽一番話把人給堵回去了,金丹期修士也不好再說什麽。

夙滄好笑地看著她,真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把金丹期修士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他說道:“你放心,若是你水平確實有限,我等自然不會繼續讓你參與結丹期修士的比試。”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們都能把自己撥拉到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麵前,誰知道他會不會繼續讓自己無限製上升到自己根本對付不了的水平然後進不了前麵的名次什麽寶貝都撈不到。

估計讓灰寶聽到她這番吐槽又得吐血,有個能給她撿寶貝的家夥還在那裏呆著閑的蛋疼,自己家主人在這裏玩命似的為了掙那一點能手指縫裏露出來的一點法器寶貝,就是直接問夙滄尊上要都比這個好吧?

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跟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打了也別那麽多廢話,趕緊動手完成才是正經,對著對麵的師兄一禮,說道:“望師兄手下留情。”男子忍不住苦笑,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倒了黴了對上這個煞星。

現在誰人不知道淩劍峰出了個小變態,同之前的夙滄尊上類似,在第一次宗門大比之時就獨自單挑整個築基期修士所有冠軍頭銜,賺了一大堆寶貝回去。當時的淩劍峰峰主什麽都不說就任由他胡鬧。

而今,夙滄尊上倒是稍微有一點靠譜了,知道讓自己的徒弟速度地升到跟自己差不多的位置上去比試,免得又來個多個冠軍集一身不給別人機會拿走一大堆寶貝的無恥行徑再度發生。

男子苦笑著對她也行了一禮,仿佛遇到她是多倒黴的事情一般,哪裏知道在外麵別人早將她的靈力球事跡宣揚出去,說得是變態至極,就差沒把她說成是個球狀帶著牛逼的殺招了。

兩個人先禮後兵,迅速出招,她這次卻沒有祭出靈力球,總覺得自己有這個東西跟作弊似的,而且又有夙滄尊上在場,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細,她卻偏偏不想讓自己在那個男人麵前太過鋒芒。

索性便使用起莫殺劍法,對麵的師兄也是個劍修,劍法卻跟她完全不同,劍法簡單,直劈直刺,卻招招都是指向要害,絲毫不含糊。她有些驚訝地瞅著,原來劍法也可以這麽使。

確實,夙滄的劍法雖然淩厲十足霸氣衝天,就是招式多了點,顯得不是那麽簡約,她殺喪屍的手法最是簡單,要麽爆頭要麽拉斷脖子,如今弄出了這麽秀氣吧啦的劍法真有點不像她風格。

那師兄看她沒有一上來就用靈力球,忍不住鬆了口氣,起碼自己不用那麽丟人直接就被球砸暈過去或者直接被砸到肝腸寸斷悲催無比。也認真地同她對起劍招來。

二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好幾次,她都險險地擦過幾處要害,在一邊看著的夙滄都忍不住為她捏了把汗。那師兄也越來越心驚,以為不過是作弊和靈力上十分出眾的女子竟然使用這麽精妙的劍法。

幾次躲開他最拿手的攻擊,不可謂不簡單,神色變得更加認真,對敵這才上了心。藍墨依對招之時也在想著如何能夠更好地拆招,見對麵的人越打越進入狀態,尤其是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她心中暗自微笑,這是真正將自己當成對手重視了,才會有如此認真的眼神,對對麵的對手越發欣賞起來,手法和劍法越加精純,她都能感覺到這套劍法越打越有味道。

尖銳帶著殺意的劍尖狠狠地朝著她的頭頂而來,她飛身躍起直接迎著劍尖而上,下麵的人看到這麽驚險的一幕忍不住驚呼出聲,這麽嬌豔的姑娘若是被打傷了,確實讓人於心不忍。

她身形柔軟,劍刃卻銳利如刀。側身險險避過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自己手中的劍刃卻銳利不減繼續往他的要害攻去,兩個人一上一下,驚鴻之光四射,就在那劍尖要戳到人的時候,她驟然收手回身翻滾。

直到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落地,她也已經落在另外一側,修為比較高的人,自然看到了她和那師兄二人在空中的所有動作,而修為有限的,也不過是看到兩個人劍光大盛在上空碰了一下就回落地麵。

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忍不住抱拳,說道:“多謝師妹手下留情,我輸了。”金丹期修士忍不住露出一抹讚賞,倒是個好苗子,點點頭,說道:“藍墨依勝!”她趕緊給築基期師兄回禮:“師兄承讓。”

那不卑不亢的態度,讓男子頗有好感,忍不住笑了笑,“你真厲害,比我厲害得多,看到你這般,才知道原來修煉也是可以更用心的,我日後定然勤加練習,不能再讓師妹你看笑話了。”

以築基初期的水平打敗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意味著什麽,誰人心裏都很清楚,加之之前她的靈力球,如今顯出的嫻熟的莫殺劍法,都讓台下眾人明白,她到底在夙滄尊上心中是個什麽地位。

夙滄觀戰完畢,在她二人說話的時候,就離開了,等到她回過神,再去尋找夙滄,發現已經沒人了。不過也好,如今她是不想跟夙滄多說什麽,想起那日他舞劍教自己招式的驚鴻容顏,就算現在,心頭也會亂跳。

這場比試完畢,她從台子下麵走出來,迎麵就被紅衣拉住了,“小姐,”她擺擺手,“怎麽又小姐的叫了,日後主子小姐什麽的,都不許叫,就叫名字,藍墨依,叫我名字。”她再次強調一遍。

紅衣好笑地點頭,“是,我總是會忘記,藍墨依,我以後便叫你名字,你真的好厲害,現在外麵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你的名聲了,還說果然是夙滄尊上的眼光,絕對不會看上一個泛泛之輩。”

聽到這話她臉色頓時一沉,心裏不高興,又跟這個男人扯上關係做什麽?紅衣見她臉色頓時變了,心裏有些猶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麽了?”她搖頭,心道何必遷怒別人。

她自己也說不清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總歸把她的成就和夙滄扯在一起,她就是心裏不舒服。“沒什麽,我就是有點累了,咱們回頭再聊吧,你呢,這幾場比試如何?”

紅衣點點頭,“還算順利,加上有主子,額,有你送的紅緞,最近這三場比試都不太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最後。”她笑了笑,拍拍紅衣的肩膀,“你放心,肯定會的,我相信你的實力。

不要將名次什麽的看得太重,隻要能夠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對戰實力,才是我們在這些比試中獲得的最大的益處。實戰經驗,是任何寶貝都比不了的。”寬慰了紅衣一番,她這才回去自己的屋子裏休息。

最近她甚少呆在偏殿,都是回到自己原來的屋子,那裏一直沒有人住,她進去之後就呆自己的空間裏修煉,後來想想決定給自己弄一張床,跟阿呆管家好一陣交流,才總算弄出了她滿意的床鋪。

躺在柔軟的**,不由感慨自己的便宜師父怎麽就能有這麽牛的空間和這麽善解人意的阿呆呢,太讓她喜歡了。不過片刻功夫,她就睡著了,今日的對戰十分耗神,她也疲憊得緊。

這廂,紅衣和藍墨依分道揚鑣的樹上,臥著一個人,正是那不著調的夙滄尊上,他剛才偷偷地躲在樹上,將藍墨依寬慰紅衣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地對這個小丫頭有些改觀。

之前以為她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覺得她沒心沒肺野心勃勃,而且還帶有非常濃重的陰鬱殺氣,若不是經曆過許多苦難和死亡的人,絕對不會有這種絕望的氣息。

但在比賽之時,她明明可以直接殺掉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卻點到為止直接罷手,當然,就算她不罷手,金丹期修士作為裁判也不會袖手旁觀而已。而剛才寬慰紅衣的話,真真不假。

所謂的獎勵不過就是個彩頭,真正好的,是對決經驗和實戰對敵的技術,乍一看她財迷物質,實則牢守本心絕不逾矩,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壞人?夙滄自己都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