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說,本小姐哪裏做過什麽?”藍尾蜂不高興地辯駁道,紅衣冷笑,“奴婢等也沒說三小姐做了什麽,何必急著承認?”藍尾蜂怒道:“你放肆!”一張小臉也氣得通紅。

正想動手,感覺臉上一痛,藍尾蜂一摸,竟然流血了,就想發怒,便盯住開門的女子呆住了。隨即,僵硬地回頭看了看釘在柱子後麵的那個破碎的瓷器渣,若是稍不留神,劃破的就不是她藍尾蜂的臉,而是脖頸……

藍尾蜂這才忍不住一陣後怕,冷汗濕了一後背。藍墨依光彩奪目地走出來,她的小臉肌膚更加水嫩,之前好笑的紗布早就被取掉,微挑的雙眸,帶著一抹冷酷的光,盤起的雙髻無絲毫散亂。

哪裏像是剛剛失了清白的姑娘?藍尾蜂心中一慌,話還沒說出口,藍墨依就懶懶地先開口了,“你可真閑,不等著籌備自己的婚禮嫁給白癡三那個廢物,在我這裏晃,還使出那麽下三濫的手段。”

藍尾蜂本就心虛,被她直接點破更加心虛了幾分,不自覺地退了兩步,“你,你到練氣一層了?”她鳳眸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藍尾蜂,紅衣和紅衣都驚喜地望著自家主子,真是太好了,主子成功了!

她一步步上前,逼近藍尾蜂,直到藍尾蜂不自覺地靠在被瓷器狠狠穿進去拔不出來的柱子上,她冷笑一聲,“若是你再不安分,下次,它將會刺進你的脖子。”說完,用眼睛輕輕地瞥了一眼死死釘在牆上的瓷片。

等到她起身離開,藍尾蜂癱軟地靠著柱子跪在地上,剛才那股陰冷的寒氣,就是死亡的氣息嗎?藍墨依,是個怪物!藍尾蜂忍住被嚇尿的衝動,慌忙扶住身邊丫鬟的胳膊,“你們都是死人麽!還不來扶本小姐!”

藍宰相滿麵愁容地走進自己六丫頭的落草軒,徑直往女兒的閨房走去,過了半晌,就吩咐身邊的小廝道:“去告訴小姐我過來了,讓她到會客廳找我。”畢竟都是要出嫁的姑娘,這般貿然進去,藍宰相覺得有些不妥。

小廝領命,快步走進屋中,對著門內道:“紅衣姐姐,你在嗎?”紅衣答應一聲,從屋中走出來,“小柳,什麽事?”名叫小柳的小廝躬身行禮,說道:“老爺在會客廳等著小姐呢。”

紅衣笑眯眯地道:“好,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們幫小姐梳洗一下就過來。”小廝趕緊道:“那行,辛苦姐姐了。”紅衣微笑點了點小柳的腦門,“就你嘴甜。”說罷,轉身進了屋。

“小姐,老爺在會客廳等著您呢,”她點點頭,“走吧,這就過去,莫要讓父親大人久等。”說著,就站起身來,往會客廳走去。

藍宰相一個人在屋子裏來回轉圈,小柳的眼睛滴溜溜地圍著藍宰相轉,她忍俊不禁,“爹,”既然要套近乎,自然是得做到最好,什麽“父親”或“父親大人”這種生疏的問候就免了吧。

她清楚藍宰相對她的寵愛是她如今最大的靠山,隻有充分利用,才能夠真正觸摸到這個世界的規則,她對這裏知道得太少了。若是有個能夠給她提供消息的場所就好了。她心中暗道。

藍宰相扶住女兒的胳膊,隨即詫異地問道:“你……你到練氣一層了?”她笑著點點頭,“是,剛才頓悟的,還沒有來得及通知爹。”藍宰相激動地道:“好,好啊!”

不用人教,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修仙之事,就自我頓悟,這得是多高的悟性才能夠有這般運氣,引氣入體原就極為不易,有些資質差的修仙者需要幾年也許才能摸索到所謂的靈氣。

看看自己家閨女,竟然在他不知覺的時候已經到了練氣一層了。藍宰相自己也不過是築基中期,最近才剛剛夠到後期的門檻,閨女小小年紀,已經能夠自己摸索練氣期了。

心中感歎的同時,又忍不住為了今日的事情而煩惱,她看著藍宰相欣喜之下的一抹愁容,問道:“爹爹可是有什麽難事?”藍宰相有些無奈地道:“之前爹爹想著你天真爛漫,嫁給三皇子也是好的。

他為人謙和溫潤,就算是個妾,也不會少了你吃穿,奈何他太不成器,至今都同婷兒不清不楚,白的破壞我兩個女兒的名聲,爹看到你清醒過來又心有大誌,不知道有多開心。”

她雖然對這種類似關心的陳詞濫調實在沒什麽興趣,也許是藍宰相真心出自父愛,倒是讓她心中並不討厭剛才仿佛暖流流過的溫暖,隻是她很快就從中清醒過來。

若不是藍宰相看管不力,真正的六小姐不會死,若不是他對藍尾蜂之事一直未下決定,也不會讓藍尾蜂那般不顧及任何事情就對自己的胞妹出手,她甚至懷疑藍尾蜂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做得事隻能用兩個字形容:*逼。

她歪著頭,等待著藍宰相的下文,藍宰相有些尷尬地停止自己的無意義抒情,說道:“上次我聲明讓你留在家中,等待修煉機會,讓藍尾蜂嫁給三皇子,三皇子自己不樂意,竟然去聖上那裏告爹爹違反約定不守信用。”

她心道,說得沒錯啊,可不是他自己有錯在先麽。

藍宰相有些為難地看著自己姑娘,問道:“如今,皇上居然要召你上朝,你看……”她抿唇,原來是沒什麽辦法隻能讓自己上去說明情況了,她好笑地道:“爹,似乎,你應該讓三姐去。”

到時在大殿上一番深情演繹二人生離死別,然後老爹他不過是成人之美,奈何三皇子貪心不足還想並收姐妹花,到時候,怕是連皇帝也會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貪心不足吧?

對了,若是在加上因為這麽點小事驚動聖駕,嘖嘖,隨意渲染一番,三皇子就得沒得惹一身騷。她將自己的計劃一說,藍宰相的臉都跟著僵硬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她抬頭看了藍宰相一眼,“爹爹不是說了麽,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也不能偏了去,當初三姐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我自然是不敢再同她爭男人,三姐多適合嫁進皇家,定然會讓我藍家榮寵不衰。”

而她,可沒興趣在這裏什麽兒女情長。藍宰相被說中痛處,隻好答應下來。打發走藍宰相,門外的紅衣才進門來。紅衣擔憂地道:“還說老爺寵愛小姐,如今這麽一看,也不過如此。”

她淡淡搖頭,“無妨,總歸也躲不了要進宮。”紅衣有些遲疑,也知道估計小姐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不再多話,她繼續解釋道:“就算讓藍尾蜂進了宮,最後皇帝定然還會召見我,明天準備一套得體的衣服,我要亮瞎他們的狗眼。”

此話一出,紅衣忍不住笑起來,“主子怎的這般說話,”她眨眨眼,故作無辜地道:“怎的說話?”紅衣捂住肚子,接口道:“沒錯,要讓三皇子悔得腸子都青了才是!”

紅衣露出燦爛的笑容,主子這般開朗,倒是讓她鬆了一口氣,跟之前不一樣的主子,聰慧、敏銳,身手奇怪卻高效,甚至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特長,真真讓她刮目相看,心裏佩服。

第二日,藍墨依一早起來梳妝打扮,她力求讓眾人眼前一亮,還不能顯得過於逾矩,等到藍尾蜂和藍宰相出門不到兩柱香的時間,果然,就等到了來傳喚她的太監和侍衛。

“有勞公公。”她扶著公公的手,踩著小凳子上車。身邊的侍衛不禁對她那雙風流的鳳眼看了幾眼,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就有如此風華,若是長大了,還不知要多迷人心魄,三皇子果然是有福氣的啊。

她鬆開扶著紅衣的手,緩緩走上大殿,皇帝的大殿是不允許旁人未經傳召進入的,紅衣和紅衣隻得在外麵等候。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從他身上不難看出,這些皇子怕是也各個基因純良,皇帝是想對自己來個中年美男子的**麽?對著她笑得意味深長。

無視有些激動一直眼睛在她身上打轉的三皇子和藍宰相,還有某個懷恨在心一直恨不得用眼刀子殺死她的藍尾蜂,她徐徐行禮,並未叩拜,“參見皇上。”皇帝興味濃厚地道:“大膽小女子,見到本皇竟然不跪?”

她微微一笑,“本朝有令,修仙並且進入練氣期之人,可不信叩拜大禮,小女對皇上敬仰,也不敢壞了我朝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那煞有介事的模樣倒是把皇帝弄得噎住。

擺擺手,“聽聞你同我兒有婚約在身,為何又要毀約?”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泛著修仙者築基的威壓,她巋然不動,“三皇子同我婚約在先,與三姐不清不白在後,協同三姐謀害小女性命。

這般情深意重,小女自不敢受,三皇子同小女三姐情投意合,為免姐妹不合再下狠手,小女自然願意退位讓閑。如今小女心向大道,不願被俗世所擾,望皇上成全。”

這番文縐縐的話說得繞口至極,弄得藍墨依差點卡了,果然文言文這種淑女型說話方式完全不適合狂放的自己。她無奈地摸摸自己的手指頭,裝作淡然的模樣。

台上的皇帝忍不住笑出了聲,“哦?想要修仙,老三啊,你似乎,被人給嫌棄了呢。”白癡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自忍耐住爆發的衝動,勉強抬頭一笑,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下她的方向。

她唇瓣微翹,怎的,就是瞧不起你。

“既如此,嗬嗬,那朕倒是得替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了,去,請老祖宗來,為這個丫頭測試下靈根,若是你適合修仙,朕當然不會埋沒人才,若不適合,還是老老實實在家中待嫁。”

她挑眉,原來如此,今日在這裏竟然有另外一個人,能夠測試靈根,她有些期待,進入練氣一層倒沒什麽,靈根絕對是非常重要的,就好比爹不同,日後的前途也不同一個道理。若說現代是個拚爹的時代。

這裏,就是拚靈根,靈根能夠決定一個人修仙之路到底能夠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