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衝擊禦階
嘀嗒……清澈的水滴落下，晶瑩之中滿是純粹，但這幽藍色的水滴卻不似凡物，就算落入地間也能潤起一方生機，而那水滴的上方，一團幽藍色的水幕更是充斥著濃烈的水元氣息，在一名金色身影的手中，微微晃動著。
“不錯，這些家夥總算沒有讓我失望，嗬嗬，水猿一族不愧是上古異獸之後……可惜啊，這其中還有一隻不太純粹的水行妖元，若是業合不是天水魔猿，這些能量就足夠我晉升禦階了……”
少年靜坐在水池邊，山中的陰海之泉範圍極小，至多能提供一個人修煉所需的水元力，而岸回現在更是要一舉煉化四股水行妖元，論起難度和消耗來比普通的大了數倍不止……
噠……噠……腳步聲傳來，陸雙江從遠處走了過來，靜坐在一旁，默默觀察著對方的動作，眼中望的出神，良久才說出一句話語來。
“岸回，你這次的把握大嗎？”
“你指的是什麽，你是擔心我失敗，還是成功，我看你這幾日心神不寧，恐怕是顧忌道某些東西吧？”
少年沒有睜眼，但是這番話語卻讓陸雙江尷尬不已，他的心思都被看的明明白白，好似一張白紙，沒有半點隱私可言……
“呃……怎麽說呢，我突然想到父王對我的一些忠告，想必你也能猜到，這些日子以來我胡作非為，也是因為身在妖族……換句話說，若是我真的參與進道界的紛爭，恐怕會合族人產生一點小摩擦……”
“哼哼，你說的小摩擦，估計是兵戎相見吧，其實我也沒有逼迫你，你用你的木靈術給兄弟們療下傷，布置下木元陣法，還是可行的，畢竟你的功法本就不是殺伐之道……蒼吾的話，應該能作為此次的先鋒吧，畢竟他所在的山門，也隻是散修，我是從下界而來，很清楚其中的齷齪……”
所謂散修，並不是上古道門遺落凡間這麽簡單，許多上古道統隻能有一脈傳人，而兩方鬥法，負的那方要麽選擇自刎，要麽選擇銷聲匿跡不得出世參與任何事，而這樣的期限，多半在數百年之久，時間長了，許多分族的仇恨之心也淡薄了不少，隻想在僻靜之處繁衍生息，也就沒給後人留下多少提示……
唰啦……四股妖元在空中旋轉，逐漸融匯一體，而其中顏色最深的那股，也就是業合留下的妖元，竟慢慢的凝聚成球形，化作了一枚水玉核心……而其他的三股妖元，更是順著核心慢慢成型，變幻成了一股冰晶般的物質，但其中卻有無數細小光點流動……
“這……這難道是妖元凝結成的天水元晶！看來這天水魔猿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啊，居然需要這樣的方法來祭練，難怪當年此山的老猿王要將業合留下，當做親子對待，卻是起的這般心思，實在是老謀深算啊……”
嘭……氣息漸漸穩固，漂浮到岸回的頭頂，慢慢融入他的眉心，化作一道水濤印記，如光影般微微閃動，最後不見其蹤影，這時少年站起身來，結束了凝練，帶著興奮之色對陸雙江說。
“可惜啊，天意
就是這樣，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我也以為這次的希望不大，不料卻讓我發現了這樁秘密……看來這水猿一族還真出了個人物，若是他還活在世上，隻怕道界也沒有這麽囂張……”
轟隆……隨著岸回的話語，天空中也開始烏雲密布，原本晴朗的空際也變得灰暗下來，許多小妖還在無聊的打著哈欠，等待著真正進發的號令，卻忽然發現天色大變，卻有雷雨直下之相……
“嗎的！老子中午還沒打多少哈欠，就被這雨吵了性質……不管了，去找那些小娘皮尋點樂子，兄弟們撤啊！”
人群散開，小妖們隨意的丟下兵器，哄鬧中跑向洞口，一個個都尋思著怎麽度過無聊的時光，而一些驚魂未定的統領卻沒有進去，一個個都圍成一團，看著天上的異變，卻是輕鬆不起來。
忽忽……涼風襲來，這樣的冷意雖然不算什麽，卻讓他們想起了山頭上的那一幕，雖然已過數天，但大家始終無法忘記，這是一幹小妖無法理解的，作為山中的妖魔將領，他們最害怕的隻有一件事。
“你們還記得嗎，好像就在這個地方，狂溪統領好歹也算是老人了，卻被三大王瞬間擊潰，而且隻用了一擊，雖然是暴怒之下，卻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沒錯，老子這幾天睡的都不太踏實，想到三大王都有如此實力，那兩位大王斬殺猿家幾兄弟的事情估計也不會有水分，或者說，他想解決我們，恐怕和殺頭豬一樣簡單……”
“謬論！我青離統領在這山頭幾十載，雖然功力不算前茅，但也有自信在那昔日猿家兄弟手上走一回不落下風，現在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真是壞了我月丘妖將的名聲！”
一名狸妖毛發斑雜，對著其他幾名妖將喝斥道，雖然平日裏他不顯山不露水，但一手黃風暗沙決還是使的頗有幾分火候，不止一次暗中出手，重傷禦階大成的妖王，甚至是控階的老妖，故而在山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但這隻是過去……
“唉，青離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和狂溪那家夥不同，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倒是願意推舉你為這山中的大王，但現在情況有變，就算是十個你，也斷然打不過大大王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山中猿類無數，統領中更是有不少猴屬大妖，此時開口的就是一名白眉朱猿，他微微的張開眼眸，用包含深意的眼神看了青離一眼，隨後又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可惡……我偏不信，這見不得光的家夥怎麽有資格做我們的大王……不對，這股氣息，難道是有人要衝擊禦階之境，不對！這是有人要強行煉化妖元的跡象……大家趕快找個合適的地方躲藏！”
嘩啦……雷雨忽降，天空中的顏色逐漸分明，人們不再遺憾這場風暴和賈岸回的關係，隻因在這片山頭最險要的地段，也就是曆代大王的所在——月嵐峰，正在凝聚出一場驚人的風暴，饒是眾人經曆數次天劫，也對這樣的變化感到一絲恐懼……
哢嚓……一道響雷批下，在閃電之後，空中醞釀了足有數刻功夫，終於降下了
這道驚人的雷擊，粗如水缸，色澤金紫，其中蘊涵的力量更是將雲霧都攪的混亂不堪……陸雙江在這一刻也感到了害怕，但是他沒用衝上去做什麽，因為在父輩的教導中，這樣的考驗必須由自己完成，如果別人強行幹預，不僅會造成自己功力晉升的折損，更有可能牽連到他人……
“沒辦法了……蒼吾那家夥喝了酒之後又在和青月鬼混，我還是躲遠一點，別劈死了就沒辦法回青木聖地去了……”
陸雙江這頭閃躲道另一邊，而賈岸回這邊，卻是陷入了徹底的回憶之中，沒錯，那道驚雷帶來的不是痛苦，也不是幻象，而是一陣回憶……
“師尊為何你從未和我提及過天劫之事，好像在赤武域上偶爾也可以看見許多長老對抗天劫的景象，雖然那裏是禁地，不過聲勢過大，大家都瞧的清清楚楚……””這個問題為師也不是沒考慮過，不過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畢竟如果連你都無法躲過天劫，那為師就剩不下幾個弟子了……嗬嗬……”
火紅戰甲隨著老者的笑聲而顫抖，但少年依舊不明白，為何對方要如此誇大自己，又或者，自己擁有它們都不具備的東西，那到底會是什麽……這時甲奉守看到弟子的表情，滿意的點了下頭。
“岸回你很聰明，居然猜到了這其中的奧秘……沒錯，為師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貶低你的一幹師兄弟，正好相反，論起天資和悟性來，你並不算出眾，但有一點，他們都不如你，這也是為師最看重你的地方……”
“弟子不明白，這樣東西，究竟是何物，難道是我的執念嗎？”
“對，也不完全對，岸回你閉上眼，用心去感受你最迫切的願望，你內心深處最渴望的追求，把你看到的第一幅畫麵，告訴為師……”
唰……唰……往事如煙，恍如隔夢，賈岸回一下擺脫了渾噩的狀態，仿佛連心境都回到了現世中，他努力去感受那副畫麵，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博物館，滿是反光的玻璃之下，那古樸的戰甲……”師傅我看到了……是戰甲！沒有其他的物體，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這個……”
少年睜開了雙眼，仿佛過了百年之久，在他看到的瞬間，還在猶豫，因為他害怕這樣的畫麵不是最理想的，但他轉念一想，現在他所投身的，不正是以甲胄修煉，禦力抗敵的玄甲一脈麽……
“哈哈……為師總算是沒有看錯，雖然你的來曆很神秘，但為師相信甲皇的陽光，也相信你身上所附帶的潛力，如果你真的在數次危機都靠著對戰甲的執念而獲得生機，那為師可以斷定，你很可能是我脈失傳多年的無上資質……先天五行靈體！”
沒錯……就在那個時候，師尊告訴了我的體質，才有了之後的轉變，原本以為我會一直成為廢人，現在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天理所應！少年突然明白了許多，從光影之中現出了身形，悍然卸下周身的甲胄，以凡人之軀對上了九天之上降下的紫雷，獨身抗起這天劫之罰……
“來吧！讓我體會一下這衝擊禦甲境的天罰之雷有多麽霸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