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殘缺的神物

蕭烈的山風吹拂而來,竹院內的落葉也被這道風卷起不少,一旁的賈岸回呆呆的看著巨鳶之上的老者,一時間有些預料未及。本以為對方會神色凶惡的將他二人說辭一番,並小施手段懲戒他兩,卻沒想到老者會如此心平氣和的放下姿態,對兩人勸說調解,岸回搖了搖頭,這樣的情況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來……

但一旁甲唯烏的態度卻截然相反了,他顯得異常平靜,甚至在嘴角露出一絲詭笑的神色,緩緩的收起靈盾與虛影,向老者走去,仰頭說道。

“雖然有些盟約時代久遠,逐漸被許多人遺忘,但我卻清楚的記得,如若外脈之人在其他分脈本部受到對方挑戰以外的率先挑釁,或是惡意攻擊,都被算做是對盟約的挑戰,被攻擊者可與攻擊者進行死鬥,不死不休……”

唔……老者聽到這句話後不禁皺起了眉頭,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想通了什麽,幾乎是咬著牙對賈唯烏二人說道。

“……好罷,老夫子桑澈穹便以本脈長老之名,將宛鶯姑娘交由你們看管,這次的事情的卻是本脈的失誤,至於這把隕羅烈弓,也一並留下物歸原主,如此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原來是這樣……結合老者的神色和說辭來推斷,如果不將子桑姑娘帶走,就算把神物交還給她也遲早會被拿走,這群狡猾的家夥……賈唯烏仔細思慮後變發現了不對勁,正當他要提醒身邊的師弟時,岸回卻已急切的對老者追問道。

“……什麽?你也叫子桑,難道你們與宛鶯是一族的嗎,為何還要迫害於她!”

哼。老者輕哼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將手中的青色長弓丟向賈唯烏並且看向他們,這時賈岸回很清晰的看到老者頭上爆起的青筋和手中聚起的淡淡勁氣,但對方似乎想到了什麽,鬆開了手冷靜下來,駕起巨鳶撲翅而去,隨著山鳶的背影逐漸縮小,麵前的落羽與鷹啼還未遠去,卻聽到臨空中竹甲男子略帶猖狂的喊叫聲。

“嘿哈哈……你們這群廢物,雖然她也姓子桑,卻隻是個雜種罷了。還有這可笑的烈弓,沒有本脈的正統心法,隻能算是殘缺的神物了……”

“這家夥,這麽快就醒來了,卻還是那麽的可惡,下次我一定要讓他有來無回……你說是吧,唯烏師兄?”

賈岸回本想上前追問,卻聽到對方如此猖獗的話語,憤憤的對著懸壁抱怨著,同時看向一旁的師兄,卻發現甲唯烏的目光緊緊的扣在隕羅烈弓之上,低頭不語,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帶著一絲歉意回答道。

“抱歉,我剛才想事情去了……沒關係的,那些與野獸為伴的獵人不足為懼,我們現在需要思考的是另一個問題……”

“是嗎……那是什麽問題啊,師兄你說說唄……”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兩人各有心思,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暫時放下話題,抬起院落裏還在昏迷中的子桑宛鶯,並肩向前走著,待穿過一道道木院竹林之後,甲唯烏才停下暫作休息,並扭頭將手中的隕羅烈弓交給賈岸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開口

說道。

“拿好了,岸回,這把神物就交給你來保管了,方才我隻是在思考那些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我們似乎在莫名中,卷入了一些麻煩的事情內……”

語畢他露出了一絲慣用的苦笑,但賈岸回知道師兄沒有責怪自己的事情,就連自己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怪異,突然出現的老者,以及他們莫名的妥協,還有竹甲男子口中所說的那些……雖然他很清楚宛鶯不會那麽的不堪,但也從中感覺到這名少女在此脈所受到的排擠,想罷他握起了拳頭,看向賈唯烏,眼中露出了熾熱的火光,堅定的說道。

“師兄,我一定會完成和小龍龜的約定!然後為宛鶯洗刷所有的屈辱……一定。”

咦。甲唯烏身負著子桑宛鶯,用怪異的神色看向自己的師弟,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轉性了,不過這樣的結果的卻讓他很欣慰,自己在武盟中隱藏實力了這麽多年,卻也因為這個小子暴露出來,唉……看來這次的煉甲古禮是凶多吉少了……甲唯烏搖了搖頭,暗自在心裏想到。或者連他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伴隨著這些事情的接連發生,賈岸回在他心中的定義,不止是受師命去照顧那麽簡單了……

“好了,我都明白,岸回我們兄弟兩先回去把子桑姑娘安頓好,再帶著這把隕羅烈弓去找師傅問問,我想他應該知道很多的。”

呃。奉守師尊麽,看來也隻能去找這個老酒鬼問問了……希望今天小龍龜沒帶他出去鬼混。唉,武盟不幸啊!賈岸回心中默默的想到,隨後大步的往前走去,沿途還不斷發出怪叫聲,看來最近他也被門的酒鬼們搞的夠嗆了……

“嘿,這小子……岸回!等等我啊”

尾隨其後的甲唯烏看著他活潑的模樣,不禁淡笑起來,大聲呼喊著前方的師弟,隨後低頭撇了一眼背後的少女,略有粗重的歎了口氣,重新邁起步伐,跟蹤著那道躍動在林間的身影,向著前方徐步走去……

岸回等人的身影剛消逝在林口,位於數遠之外,一座深山峭壁之中,兩道黑影就這樣依靠著周身勁氣攀於懸壁之上,默默的注視著隕芒本院,恐怕方才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們盡收眼底了。其中一人周身都被白霧狀的氣體所覆蓋,看不出其本來麵目,卻可從輪廓依稀看出是名魁梧男子,白霧人的眼中散發著如星夜般深邃的黃芒,不斷盤旋在臉頰處,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賈岸回等人消失之處,靜靜的攀在遠處,也不開口出言,沒過多久,他身旁那名大漢早就忍耐不住,急躁的叫嚷道。

“老大啊……你倒是說話啊,我們都埋伏在這裏十幾個時辰了,從捉人到逼問,從解救到開打,現在打完了人都散了,你還不走……真是……”

看來這人也憋的夠嗆,但白霧人聽到這番話後,依然沒有說話,還是看著前方不語,大漢正欲再次開口時,白霧人卻開口說道。

“……你可真吵……這樣的你,根本沒有資格繼承你身上所肩負的東西……”

無奈的饒了饒頭,大漢無所謂的吹起了口哨,似乎對這樣的話語毫不在意,隻是用眼角觀察著對方的情況,沒過多久,白霧人

就停止了觀察,回頭看了大漢一樣,什麽也沒說,運起白色氣芒騰空而去,而身後的大漢自是免不了一番抱怨了……

“真是……你可會飛……我還得原路爬回去……”

另一方麵,走在路上的師兄弟二人見子桑姑娘久不醒來,便開始了本脈甲術的討論,不過相比那些早已爛熟於心的理論知識,賈岸回顯然更關心之前師兄所召出的帥氣甲靈……

“師兄啊……你還是說說你的本源甲靈吧……是叫做螭什麽對吧……那模樣,嘖嘖,沒的說啊……”

“唉,就知道你會問道甲靈之事的,好了,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說就是了……”

甲唯烏受不了對方的苦苦哀求,隻好停下甲術的理論口訣指導,對他講解起甲靈的奧秘。

“我們玄一脈的武者都會擁有各自的甲靈,而每個人將甲靈喚出虛影所需的階段,大部分都是我所處的禦甲期……看好了,這便是我的夥伴……碧吻螭龍!”

說完他將右手微微抬起,一股澎湃的力量煥發而出,但這次甲唯烏隻是為了演示一番,將手中的甲靈虛影控製在了手掌大小,同時左手上下翻覆,額頭靈紋浮現伴隨著汗珠留下,由此看來控製甲靈的狀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這就是……師兄的甲靈嗎……”

一隻碧藍色鱗片的小型水龍悄然浮現在甲唯烏手中,水龍的外貌也顯得十分奇特,頭上並沒有生出龍角,身上的鱗片也帶著波浪般的卷紋,軀幹處的四肢卻是海獸般的爪子,而不是龍爪,充滿威懾力的空中時而吐出分叉的龍舌,並伴有淡淡的水霧與氣泡在旁飄**,模樣煞是威風不凡,而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將賈岸回驚的不輕,隻能不住的感歎著。

甲唯烏收回右手上輸出的源力,隨後螭龍的景象也就此消退,慢慢的消逝在空氣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對著這個早已看傻的家夥會心一笑,甲唯烏示意他繼續上路,同時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默默的看了下方才螭龍出現的地方……

兩人雖背負著子桑宛鶯,確是相互交替,且在途中每逢平坦之處就運起五成勁力疾奔,沒過多久就回到了本脈的院落之內,但當他們跨過門口之時,卻清晰的從院內感受到幾股陌生的氣息,並且從直覺上來說,這些氣息沒有一股是弱於他們的。

不好,恐怕會有點小麻煩了,得趕快去師尊那看看……與岸回不同,甲唯烏在分析出情況後,很快便意識到這並非是外脈之人碰巧來作客,況且就算有人來敘舊,也不應是這個時候。

賈岸回此時也顯得十分焦急,接過子桑宛鶯並將其背負在身後,張口就想追問師兄具體的情況,但看到對方如此的神色,他便知道有些不妙了,如果有時什麽事情能讓一向淡定的甲唯烏如此慎重的話,恐怕事情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深吸了口氣,甲唯烏看著身旁師弟的神色,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緊張,但此時的他又何嚐不是呢,如今唯有冷靜下來,才能更好的解決麻煩。

“別衝動,岸回,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普通的麻煩,很可能是我們玄甲一脈千年來的噩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