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齊家大院( 字手打) 第十四章 彈頭之爭

前一章忘記打章節號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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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椅子還沒坐熱。報警電話又催命一般地響起:“喂,刑偵四隊。”

“剛剛接到陽明山別墅區群眾報案,陽明山後山發生槍擊事件,請火速派人前往查看。”

徐諾一凜,國內槍械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槍擊案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碰上的,所以她有預感肯定跟這次的案子相關。

徐諾安排孟信遠陪郭姍姍繪製頭像,自己帶著四隊其他人領好防彈衣,匆忙向陽明山趕去。

趕到陽明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山裏除了大路和住宅區,已經全都被黑暗吞沒。先到達現場的警員已經對各大路口進行了封鎖,開始著手調取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看會不會發現蛛絲馬跡。

報案人的住宅位於靠近後山的地方,據他反應槍聲是從北麵傳來,大概是八點多鍾,開始隻隱約聽到一聲他並沒有在意,沒過多久又連續響了三四聲,他這才有些害怕,急忙關好家裏門窗,並且打電話報案。

徐諾指揮眾人一字排開,向槍聲發出的方向搜尋看是否有傷亡者。

陽明山的後山極大。又是在夜間,雖然調來了特警隊,但是搜尋工作還是進展緩慢,待對講機內傳出:“後山古樹北側200米處發現一具男屍”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徐諾指示人員繼續搜索,尤其要注意是否有打鬥痕跡、血跡以及彈頭彈殼等物,自己快步朝古樹走去。古柏樹的周圍被園林局清理成一片草坪,一方麵是保護古樹的生長,以免其他樹木搶奪養分,另一方麵也是方便遊客前來觀賞。

徐諾分開樹枝走出樹林的時候,因為古樹的遮擋並沒有看到屍體,反而是看到古樹樹幹半人多高的地方被劃得麵目全非,她心裏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來挖當年的彈頭,隨即快步走向古樹。她仔細看著樹幹的劃痕,並沒有發現被挖走彈頭的痕跡,稍稍放心用對講機叫劉赫馬上趕來,他拿著金屬探測儀,先檢查一下彈頭是否在樹內,還是及時取走比較安全。

彈頭果然還在樹內,劉赫小心翼翼地挖出彈頭,還打趣說:“明天園林局的人來看到樹幹變成這樣,可是要心疼死了。”

但是徐諾卻沒有半分欣喜,她再次深深地察覺到警局內部的不安全,監視的眼睛和耳朵似乎無處不在。

見彈頭被劉赫小心翼翼地放進證物袋,她忽然說:“你現在馬上趕回局裏。親自把彈頭交給於姐檢驗,你的視線要片刻都不離開這個彈頭,直到檢驗結果到手。”

劉赫麵色凝重,沒有多問什麽,隻是點頭沉聲應道:“放心吧!”

徐諾見劉赫匆匆離開,這才有時間轉身去看北麵的屍體,死者是一名男性,身穿一身黑衣黑褲,蜷縮在地上,身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褐色,徐諾戴好手套鞋套上前查探,死者手腕處中了一槍,而胸口處貫穿的一槍是致命傷,根據地上的血跡判斷,死者應該先是手腕中彈後朝樹林方向跑了幾步,但是隨後又被人從身後補上一槍,這才支持不住撲倒在地。屍體的衣襟上還粘有木屑,徐諾翻過他的手掌,果然手指上還紮有木刺,看來此人應該就是想去挖出彈頭之人。

忽然密林中又傳出一聲槍響,徐諾騰起站起身。但不料忙了一夜滴水未進,眼前一黑就要向前栽倒,幸好被李可昕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顧不上自己頭暈眼花、耳畔嗡嗡直響,急忙抓起對講機喊:“所有人員警戒,朝槍響處包抄,注意安全互相掩護。”

說罷她也掏出槍朝林中走去,也就是此時,她似乎又聽到悶悶地一聲槍響,這次是全身戒備的時候聽到的,所以很清楚地辨別出方位,她和李可昕對視一眼,發現對方都是麵色慘白,因為那個方向正是劉赫剛才下山的方向。

李可昕幹澀著聲音說:“也許是劉赫開的槍……”但是還沒說完就不再出聲,劉赫如果不是遇到極度的危險,是不可能隨意開槍的。

二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跟自己同樣的驚慌,什麽都顧不上說就朝槍響處跑去,其他警員也慢慢包抄過去。槍響處隻有一大灘血跡,告訴這人們這裏曾經發生過事情,李可昕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腳,眼淚不受控製地開始啪嗒啪嗒地掉。

徐諾喝道:“哭什麽哭,沒見到人就說明還活著,順著血跡的方向去找。”

李可昕心裏生出一絲希望,沿著血跡的方向朝西麵尋去,血跡一直延續到一處深穀前,地上扔著劉赫已經被翻亂的包,李可昕瘋了似的撲到深穀的邊緣,見血跡果然是沿著穀壁一路向下而去。

李可昕這下基本上是失望,她跌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混亂,這深穀根本看不到底。別說是中槍後滾落下去,就是個好好兒的人滾下去,生死都尚且說不好。

徐諾也氣喘籲籲地跑到穀邊,顧不上安慰李可昕,忙叫警員準備繩索下去救人。

今天山上本就刮風,穀內狹長更加快了風速,拴著繩索下去的救援人員,都被風吹得東搖西晃,還有一個猝不及防一頭撞上岩石,先被拉上來送往醫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對講機內終於傳上來聲音:“我們已經到達穀底,發現傷者,人已經昏迷不醒,請放下救援繩索。”

徐諾和李可昕都鬆了口氣,提在嗓子眼兒的心也微微回落,昏迷不醒至少還活著,隻要能救上來就還有希望。

上升的過程比下降還要緩慢,劉赫被救援器械固定穩妥後,由幾名救援人員在四周護著緩緩地向上拉,遇到風速過大的時候,就要停下穩住躲避,足足用個一個小時才把人拉到穀邊。

李可昕簡直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還久,才看到劉赫渾身是血地被拉上來。撲到擔架前就腦中一片空白,不住地抹去遮擋視線的淚水,覺得隻要看到他的胸口還在起伏,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徐諾見李可昕隻顧著抹眼淚,知道是指不上她什麽。劉赫臉上胳膊上全是碎石剮劃的傷痕,臉上滿是血汙,雙眼緊閉眉頭還死死地鎖著。胸口微微起伏,氣息微弱,左臂上臂中槍,已經被他自己用撕扯下的衣襟緊緊紮住,在身側無力地垂著。右手卻怪異地插在褲兜內。

見她疑惑的目光盯著劉赫的手,一名救援人員說:“我們到下麵的時候,就發現他趴在穀底,一隻手插在兜裏緊緊地抓著什麽,我們怎麽掰也掰不開,隻得由著他去了。”

徐諾走到擔架旁邊,伸手去扯劉赫的右手,果然死死地攥著拳頭,怎麽扯也不肯動彈。但是她敏銳地發現,一去拉劉赫的手,他的眉頭就會皺得更緊,於是試探地湊到他耳邊說:“劉赫,我是徐諾,你已經安全了,把手裏的東西給我吧。”

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劉赫聽了徐諾的話,果然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緊握的右手也緩緩鬆開。等她終於看清楚他手心內的東西,不禁鼻子一酸,剛才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劉赫九死一生還始終不肯放開的,是一枚裝在證物袋內的古銅色彈頭。徐諾心裏酸楚腦子卻並不糊塗,她剛才去呼喚劉赫的時候,就已經側身擋住他人的視線,此時更是飛快地把證物袋攥在自己手心,幹咳一聲說:“這什麽都沒有攥這麽緊幹什麽。”

見李可昕的眼睛黏在劉赫身上片刻都不敢離開,徐諾便安排她跟著救護車直接去醫院,自己找救護人員要塊巧克力三口兩口地吃了補充能量,轉身又趕回古樹旁,這時王法醫和張欣悅已經到了現場,正在檢查屍體。

徐諾見王法醫朝她招手,忙快步走去,但是剛走了幾步卻又頓住腳步,她發現自己心裏突然湧出的是對他們二人的懷疑,在現在這個處境下,她根本不知道有誰是真正可以信任的,轉念又想,也許在其他人眼中。自己也是十分值得懷疑的。而且她心底還隱藏著一份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自責,如果昨晚她堅持馬上派人來取出彈頭,也許今天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不過這些念頭隻在腦中轉了一瞬,她馬上又邁動腳步走到屍體旁邊。

王法醫和張欣悅都十分關切地問:“那邊怎麽樣了?”

“劉赫摔落懸崖重傷送往醫院,現在人還昏迷不醒,他包內的證物也已經被襲擊者翻走,想必那才是目的。”徐諾還是隱瞞下子彈已經在她包內的事實,現在一切都要謹慎小心,而且這原本也不是法醫科的任務,自然也用不著說明。

王法醫長歎一聲:“最近這犯罪分子也太猖狂了,這簡直是明擺著跟政府作對。”

徐諾沒有順著他的話感慨,而是說:“王法醫,您先檢查屍體吧。趕緊做完現場檢驗,抓緊回去解剖,我們現在就是在跟犯罪分子搶時間,而且這山上也實在是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