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_《)~~~~第二更的分割線~~~~(》_《)~~~~

徐諾從審訊室出來一看表。竟然已經接近半夜,難為何寧新還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她,劉子玉陪在一旁都開始有些瞌睡,他卻還是坐得筆直,跟徐諾走前一個姿勢。

見徐諾進屋,他沉聲問:“請問我可以保釋唐森出去了嗎?”

徐諾搖頭說:“很抱歉何副市長,現在還不可以。”

“他不是都已經坦白了?為什麽還不能放人?”何寧新騰地站起身,眼神中透出焦急,麵色卻維持的還算正常。

徐諾卻不急不慢地說:“根據他自己的交代,十八年前他不僅對章婷珍的死知情不報,還幫助她埋屍,就已經是他的不對,而後又幫助唐芳處理凶器,這就已經不能輕易放他走人,當然這些在你何副市長眼中也許不是什麽大事,但是隨後在我提審唐芳的過程中卻發現,唐森說的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她拿出唐芳關於命案的筆錄遞給何寧新道:“何副市長自己看吧。”

何寧新隻翻看了兩眼,就已經臉色鐵青,到最後把口供往桌上狠狠一摔,一言不發地揚長而去。

徐諾笑眯眯地在後麵說:“何副市長慢走,不送了。”

孟信遠進屋正好跟他走了個照麵。看見他不善的麵色也沒敢說話,湊過來問:“徐隊,怎麽就這麽放他走了?萬一他去銷毀證據什麽的怎麽辦?”

徐諾摸摸鼻子說:“他又沒參與殺人,走私槍支和毒品也不過是唐芳的一麵之詞,我們並沒有證據,不放他走又能怎麽辦。不過衛斌他們已經跟這條線這麽久,如果連這點兒防備都沒有,那你可是太小看他了。不過我讓你派人把那個公寓監控起來,安排好了嗎?”

“徐隊,我辦事你就放心吧。”孟信遠拍著胸脯說,“保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報告上來的。”

“吹牛吧你!”徐諾笑道,“不過記得提醒他們,隻監控匯報就好,不要擅自行動,衛斌他們也在監控何寧新,別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收拾東西我請你們吃宵夜。”

“徐隊,我想去看看劉哥。”孟信遠撓撓頭說。

“去看劉赫?”徐諾扭頭看表道,“都馬上十二點了,他肯定睡下了。”

“今天還沒去看過,還是去看眼放心。”孟信遠聲音忽然沉下去,“我這兩天出來進去看見二隊人臉上都陰沉著,我心裏就後怕,雖然以前就知道做刑警危險,弄不好要賠上命,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見自己身邊的兄弟出事兒,我這幾天不去看看劉哥好好的,我就睡不安穩。”

徐諾聽的也是黯然。拍拍他的肩膀說:“走,咱們一起去。”

到了醫院,大家意外地發現劉赫竟然還沒睡,他已經搬出監護病房,現在住普通的單間病房,李可昕坐在一旁正在給他削水果,劉梅坐在屋角笑著聽他們說話。

徐諾直接推門進屋笑說:“我還說你肯定是睡著了,沒想到還這麽精神。”

“徐隊你別提了,我白天睡了一天,都快睡傻了。”

“呸呸!別亂說!”劉梅忙輕啐了兩聲說,“傷在頭上說話也沒點兒忌諱,你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梅姐,一看你說話就是不了解劉哥,劉哥是全警局有名的口無遮攔,心直口快。”孟信遠說著坐到劉赫床邊。

劉赫抬手打他一下說:“別在我姐麵前詆毀我。”

“我可沒詆毀,不信你問可昕。”孟信遠抬手指著離他最近的李可欣說。“咦,不對,可昕肯定向著你說話。”

“那是,那天劉哥昏迷的時候,可昕姐撲在窗前大喊:‘劉赫,我喜歡你。你不能死!’真是感天動地,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劉子玉也不甘示弱地上前摻和。

但是劉赫卻意外地沒有還嘴,臉色反倒一陣紅一陣白地尷尬不已。李可昕也沒施展什麽暴力手段,把手中的水果刀連同削了一半的蘋果,一股腦塞進徐諾手裏說:“我先回去了,再晚我媽該擔心了。”

“可昕姐,你年初不久搬出來自己住了嗎?”劉子玉不明所以地拆穿道。

劉赫的臉色更加詭異,而李可昕幹脆二話不說甩手走人。徐諾三人全都圍在床前盯著劉赫道:“老實交代,你怎麽欺負可昕了?”

“我哪裏敢欺負她,我現在就算是想欺負,也有心無力啊!”劉赫壓住心裏的情緒,半開玩笑地說。

“德行!”徐諾笑罵道,開始繼續削蘋果皮,“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對可昕有意思,人家也對你有情有意的,你還想怎麽樣,得了便宜還賣乖。”

劉赫心裏有苦說不出,隻好哼哼哈哈地答應著,接過徐諾遞過來的蘋果猛啃,不再開口說話,隻聽著孟信遠和劉子玉你一句我一句地說案子。

從住院部出來,站在醫院的門診大廳,徐諾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時文軒,幹脆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開車去了W大學,她早就知道時文軒的地址,卻一次都沒有上樓去過,哪怕隻是坐一下都沒,幾次辦案子都是過門而不入。

站在他門前,徐諾深呼吸一下。才抬手敲門,沒敢用力怕吵醒鄰居,隻輕輕帶著節奏地敲,心道如果他也睡下沒聽到,那自己就回家算了。

不料屋裏很快就有了回應聲:“誰啊?”

“文軒,我是小諾!”徐諾應道。

隻聽裏麵突然呼嗵一聲,半晌才傳來腳步聲,門吱呀打開,時文軒一身藍格子棉布的睡衣,頭發微微淩亂,臉上卻掛著一絲怪異的神色。

徐諾不知怎的脫口而出:“你、你要是不方便我先回去了。”

“呃?”時文軒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抬手用指節給徐諾一個爆栗,“臭丫頭,亂想什麽呢,趕緊進來吧!”

徐諾捂著額頭,大半夜地也不敢叫出聲,隻好用目光狠狠地瞪他,可惜人家根本滿不在乎。

一進屋是個小客廳,電視屏幕還開著,卻是一片藍色,下麵DVD的指示燈還亮著。沙發上淩亂地扔著幾個抱枕,一條薄毯子已經滑落在地……

她撲哧一笑問:“你剛才是不是掉地上了?我在門外都聽到聲音。”

“我都迷迷糊糊快睡著了。一聽敲門嚇了一跳,”時文軒支支吾吾地說。

“看什麽電影呢?”徐諾走上前想拿遙控器,被時文軒一把搶過去,訕笑著說:“沒看什麽,那個……”

徐諾心下起疑,卻也不好多問,見時文軒跑到DVD跟前取出光盤,她眼尖瞄到盤麵上是個搔首弄姿的泳裝美女,臉上飄起兩抹紅暈,覺得臉頰熱辣辣地,忙低頭不再去看。難怪時他剛才慌裏慌張,不過他說的什麽看得快睡著了,她可是半分都不信。

時文軒把盤扔進電視櫃的一個櫃門裏,才神色稍定地走過來問:“怎麽大半夜地跑來了?”

“想你了!”徐諾向前一步埋首進他懷裏,悶聲說。

“你沒事吧?難道案子辦的不順?還是劉赫病情有反複?難道是呂聰出事了?”時文軒一連串的問。

“胡說八道!”徐諾氣得照著他的腰狠狠地掐了一記,“你怎麽一點兒好事兒都想不到啊?什麽不好說什麽!”

“啊!”時文軒吃痛低呼一聲,委屈地說,“你都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主動親近我,這次大半夜地說想我,還跑了這麽遠過來,我自然以為……”

徐諾忽然覺得內疚:“我真的一直都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能想到你嗎?對不起!”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時文軒見徐諾這副樣子,手忙腳亂地解釋,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幹脆直接緊緊地回抱住徐諾道,“別說對不起,我很高興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到我,那是因為你信任我,依賴我。”

見他這麽體貼,徐諾更加覺得愧疚:“我是不是太投入案子,所以忽略了你?”

時文軒把下巴抵在徐諾的頭頂,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甕聲甕氣:“你跟我一樣都是工作狂,我現在是不忙,等我真的忙起來,上課、帶實驗、做課題什麽的,我也跟你一樣忙得廢寢忘食,那你說你會不會怪我冷落你呢?”

“你是忙著正經事,我當然不會生氣。”

“那你不也是在忙正經事,為什麽就覺得我會生氣啊?”時文軒帶著笑意問。

“因為,那個……”徐諾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該不該說。

“好了,小諾,你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有什麽話就直說了吧。”時文軒把徐諾按在沙發上坐定,自己半蹲下看著她的眼睛問。

“前兩天我推了跟你出去吃飯,你當時就在樓下,為什麽不說?”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時文軒一愣。隨即笑著說,“我當時是出去閑逛,正好經過你那邊就想著過去碰碰運氣,你自己也知道,那個時間你很少在公寓那邊。”

這倒是實情,徐諾點頭表示讚同。那天不過七點多鍾,如果平時下班那麽早她肯定是回陽明山的別墅陪老爸或者跟時文軒出去約會,如果回公寓睡覺,肯定都是忙了大半夜,就近跑去倒頭就睡。

“所以我隻是閑逛到你樓下,卻發現燈竟然亮著,以為你有空才給你打電話。”時文軒繼續解釋道。

“你後來看見我上了唐森的車是吧?你怎麽都不問我?”徐諾吭哧半天才說。

“哈哈!”時文軒大笑起來,“你個小傻瓜,竟然為了這事兒憋了好幾天,還大半夜地巴巴跑來問我。”

徐諾不滿地戳戳他的胸膛說:“有什麽好笑的,那晚我跟唐森吃飯,是為了套情報,是工作又不是別的。”

“你既然也說了是工作,為什麽覺得我不會信你?”時文軒見徐諾臉色不滿,便收起笑容正色說。

“唔,我也不知道,事後我有給你打電話,但是你關機,你平時都不關機的。”她嘟起嘴道。

“那晚沒約到你,就找朋友出去玩兒,手機借朋友打電話被他給我打沒電了,他們鬧到後半夜才散了,我回家後才充電,自然就沒接到你的電話。”

“就這樣?”徐諾斜眼看他問,“一點兒都沒生氣?沒吃醋?”

“吃醋當然是吃醋,不過沒生氣,因為我信你。再說,那個男的長得賊眉鼠眼,還舔著肚子,你天天對著我這麽玉樹臨風、溫柔體貼的帥哥,怎麽可能看上那種男人。”時文軒自誇道。

“切!不害臊。”徐諾笑著推他。

如願哄得佳人開顏了,時文軒起身道:“你去洗澡吧,我先去給你找我的衣服將就穿,都快…了,趕緊洗洗睡,你明天還要上班。”然後忽然拉住正要走開的徐諾,往唇上輕輕一吻說:“以後有事直接來問我,別憋在心裏自己別扭。你這個傻丫頭,平時一點兒都看不出辦案時候的伶俐樣!”

跟時文軒的心結解開,徐諾第二天上班自然春風滿麵,雖然隻睡了4個小時,卻還是精神抖擻。一進辦公室就被衛斌拉進裏間如此這般一嘀咕,不多時她就招呼劉子玉進屋布置一番。劉子玉出門後拉著李可昕一邊咬耳朵一邊朝外走,徐諾給衛斌一個等著看好戲的眼色。

李可昕跟劉子玉拉拉扯扯地走到於泰哲辦公室外,一把甩開他的手大聲說:“你別拉著我,我要去問問於副,這案子到底怎麽辦。”

劉子玉壓低聲音說:“我的小姑奶奶,你別亂喊,徐隊說怎麽辦你就照著辦,別問東問西的。”

“為什麽不能問?”李可昕繼續厲聲說,“你也不看看徐隊下的什麽命令,去強製搜查副市長的公寓,連搜查令都沒有,先不說是不是得罪人,搜到的東西也不能做證物使用,然一搜不到什麽,那可怎麽辦?豈不是一組人都被她連累,她自己有個有錢的老爸不在乎,警察做不了可以去做生意,咱們要是丟了飯碗,到時候找誰哭去?”

“別喊了,徐隊不隻是說先監控嘛,咱們回去再勸勸她。”劉子玉扯著李可昕往回走。

副局長辦公室的門猛地打開,於泰哲不動聲色地背著手出來問:“這一大清早吵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