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引玉捏捏周興媳婦的肩膀,笑道,
“嬸子,我是讓你回去好好督促周叔養好了身子,若是再不小心扭到,怕是就沒那麽容易恢複了。”
周興媳婦佯裝嗔怒的拍了一下葉引玉的手背,
“就你機靈。”
送走了周興一家,葉引玉這才回去睡了覺。
天剛亮,葉引玉便催著石頭和小花起了床,小花很痛快便起了床,隻石頭賴了一會兒才起來,還是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葉引玉沒多想,今日要做的事有些多,除了要去縣裏給石頭和小花改名字,還要買些東西,尤其是沈礪寒需要的藥材。
今日早飯葉引玉隻做了些清淡的,煮了些粥,然後又做了些小籠包。
粥軟糯香甜,小籠包裏麵滿是鹹香的肉汁,咬上一口便滿口留香。
石頭和小花大概是學了不少學問,知道吃的過多便是不雅,便不再像之前沒吃過飽飯一樣把肚子吃的圓滾滾才停下來。
吃的七分飽,肚子還沒有鼓起來,兩人便停了嘴。
葉引玉看著兩人的變化,心中欣慰。
三人趕著馬車出門的時候,也才剛過卯時。
隻沒想到,才出門便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等在門口的沈礪寒。
葉引玉沒有馬上跟沈礪寒打招呼,反倒是朝著門外看去,看到周圍沒人看見,這才一把將沈礪寒拽進了門裏,轉身便關了門。
“沈鐵匠,你一大早來我們家做什麽?”
沈礪寒笑眯眯的看著葉引玉,絲毫沒有單身漢去寡婦家裏的害臊,
“聽聞你們要去縣裏,我正巧也有些事要做,搭個便車,葉姑娘應該不會不允吧?”
葉引玉指指車廂,麵無表情道,
“你快進去,我不讓你出來就莫要探出頭來,就算外麵出了事,你也萬不可出聲,可知道了?”
沈礪寒彎起唇角,戲謔道,
“聽你這般說,我怎的好像那見不得人的傻媳婦?”
葉引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雖是有些過了,卻形容的恰到好處。”
說完葉引玉便把小花和石頭都塞進車裏,然後架著馬車出發了。
清遠村和福泉鎮皆是隸屬於淶水縣,再上麵就是豪州府了,左家便在那裏。
因著淶水縣有些遠,路上無人的時候,沈礪寒便忍不住掀開簾子,露出一張眉眼深邃的臉來,湊近了葉引玉道,
“葉姑娘,瞧著路還遠著,不若我來駕車吧,哪有男子在車廂裏,反倒讓女子駕車的道理?”
葉引玉沒有挪動地方,反手推了沈礪寒一把,聲音不悅,
“既知自己是見不得人的,又怎的如此不小心?難道之前說的話你都聽狗肚子裏了?”
沈礪寒一臉幽怨的看著葉引玉的背影,就想不明白,怎的這麽一個小小丫頭竟會如此折辱人?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像那偷青的小媳婦,他如此做還不是為了保護她?
算了,她一小女子,他不跟她一般計較便是了。
小花看著坐在對麵的沈礪寒,便忍不住開了口道,
“沈大哥,我曾聽聞你不曾出過遠門,到了清遠村後便一直都在村子裏,不知今日因何要去縣裏?”
沈礪寒仔細打量了一下小花,眼神幽深精明,處處都是對他的打量,不愧是她養出來的丫頭。
“無事,就是想出去溜達溜達,順道去買些藥。”
小花點頭,沈礪寒身中劇毒的事她也是略知一二,他說去買藥倒是也能對得上。
“沈大哥,聽聞你從不曾與人深交,更不曾與人多說一句話,為何在姐姐麵前便如此放浪形骸?”
沈礪寒看著小花的眼神裹著不喜,聲音毫無波瀾,
“你是想問我是否看上你姐了?”
小花錯愕,倒沒想到沈礪寒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了。
“沈鐵匠跟個孩子便沒必要如此咄咄逼人了吧?小花也不過是好奇問一嘴罷了。”
沈礪寒輕笑一聲,忽的又把頭從車廂裏伸了出來,
“哦?那葉姑娘覺得小花的問題我要如何作答才好?”
葉引玉一愣,淡淡道,
“你可說我是你前世的主子,爹娘,長輩,你在我麵前無所遁形,便不再裝了,豈不是很好的說辭?”
沈礪寒瞪著葉引玉的背影,
“為何不能是冤家?以我的性格,即便是主子,爹娘,長輩皆不能讓我如此。”
“你又怎知你前世如何?”
沈礪寒輕笑一聲,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想做我爹娘還是長輩亦或是主子?”
葉引玉眉毛彎彎,聲音中夾著愉悅,
“皆可。”
沈礪寒縮回了車廂裏,似是生氣了。
葉引玉沒有去哄,由著他自己生氣去。
因著走得快,葉引玉四人很快便到了淶水縣。
找了地方安頓好馬車,葉引玉便帶著小花和石頭去了縣衙,平日裏若誰家有修改戶籍之事都是要經過縣衙的。
葉引玉早就問了周興改名需要的手續,拿了周興寫的信,便去了專門管理戶籍的地方。
改名字很是順利,卻也用了一個多時辰,等到葉引玉從衙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拿著衙門給的憑據,葉引玉三人皆是欣喜不已。
“姐,以後我就姓葉了,葉卓雲,這名字可真好聽,夫子果然很是會取名字。”
葉引玉點頭,
“那是自然了,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子,取個名字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道這葉引玉轉頭看向小花,眼底是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欣慰,
“我們小花的名字也很好聽,葉如許,這名字一聽便知將來定是做大事的。”
小花微微笑著,
“嗯,姐,我定不辜負你和夫子的厚望!”
葉引玉揉揉小花的腦袋,正要離開衙門門口,卻聽到一道熟悉到讓人厭惡的聲音。
“葉引玉,你個賤人終歸還是讓我抓到你了!”
聽見李崇文的聲音,葉引玉大聲喊道,
“喲,李大才子,你怎麽張嘴閉嘴的就是賤人呢?都說你才高八鬥,溫文爾雅,你莫不都是裝出來的吧?”
葉引玉那麽大的聲音,衙門門口人來人往,自是有不少人聽見了,雖沒有幾人認識李崇文,卻能看得出李崇文是個書生。
一個書生,擋著一個女人兩個孩子,莫不是要欺負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