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引玉轉身欲走,沈礪寒伸手拉住了葉引玉的手腕,無奈歎道,

“你拿我當什麽了?好歹我也是個男人,怎能讓你一個小娘子睡地上?”

葉引玉收回手腕,眉頭微蹙,

“可是……我也不能讓你睡地上啊。”

今日沈礪寒幫了她不小的忙,拿了一千兩銀票不說,還得負責他們的安全。

若非是有沈礪寒這麽個人在,她怕是不敢這麽大膽行事。

沈礪寒眸光微動,湊近了葉引玉,低聲在葉引玉耳邊道,

“反正都在一個屋子裏了,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床也不小,你還有什麽可扭捏的?難不成……你這成過親的人還會害羞?”

沈礪寒靠的葉引玉極近,溫熱的呼吸如羽毛般劃過葉引玉的麵頰,讓葉引玉禁不住麵上一熱。

她雖成過親,卻還真真切切的是個大姑娘,說是放得開,也不過是上輩子帶給她的心態。

如今真趕鴨子上架,她怎能不怕?

“那個,我自然是不害羞的,我隻是怕……”

沈礪寒唇角一勾,直接打斷葉引玉的話,

“那便沒什麽好怕的了。”

葉引玉瞪著眼睛看著沈礪寒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床邊,然後還拍著身邊的地方示意葉引玉坐過來。

葉引玉麻了,不知為何,她好像在沈礪寒的眼底看到了陰謀得逞的意味。

糾結了一會兒,葉引玉實在頂不住沈礪寒那戲謔中帶著些看笑話一樣的眼神,心一橫,便坐在了沈礪寒的身邊。

隻這一坐下,葉引玉便恨不得馬上站起來。

不知為何,這尷尬中帶著無邊曖昧的氛圍,為何總好像剛成婚的男女,各自局促著坐在床邊,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感覺?

葉引玉也沒有脫衣服,手腳麻利的扯過被子一角蓋在身上,然後躺在了裏麵。

看著葉引玉躺下,沈礪寒沒來由的心中一點漣漪緩緩漾開。

平靜了那麽多年的心,終究還是起了波瀾。

沈礪寒把外衣脫了躺在葉引玉的身邊,然後把被子拉上,這才合上雙眼。

感受到沈礪寒安靜了下來,葉引玉緩緩睜開眼睛,悄悄呼出一口氣。

這一口氣還沒鬆完,便聽見沈礪寒低聲道,

“葉引玉,若有一日有人想要你性命,你無須手軟,不論用何種辦法,都要一擊斃命,我不可能護你太久。”

剛才的曖昧氣氛猛然消散,葉引玉轉過身,正視著沈礪寒的眸子,忍不住問道,

“沈礪寒,你到底為何會出現在我身邊?我總覺得,你的出現好像並非巧合。”

沈礪寒躺在枕頭上,麵上多了分慵懶,那張眉目舒朗的俊顏讓葉引玉無法忽視。

以前的沈礪寒還是沈鐵匠的時候,看不出他的五官有多驚豔。

可如今成了沈掌櫃,洗去一身糟粕之後,沈礪寒的身上莫名多了些風姿綽約的上位者神韻。

這樣的男人,怎可能是小小村落的打鐵匠?

沈礪寒眸色深了深,驟然垂下眸子,淡淡道,

“想知道答案,那就變強吧,等到你有資格知道答案的時候,我便把一切都告訴你。若是現在告訴你,對你來說,是災禍。”

聽聞此話,葉引玉心中驟然一驚。

沈礪寒竟然毫不遮掩的說了,雖沒有告訴她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卻也讓她心中有了莫大的緊迫感。

難道說,她這身體的原主還有什麽隱藏身份?

如此好像便說得通了,她的穿越大概便是為了那隱藏身份後麵的故事吧?

可沈礪寒又是為了什麽?

青年才俊,稍稍努力便有大好前途,卻甘願隱姓埋名在她身邊這麽多年。

大好年華便如此蹉跎了,真的值得嗎?

葉引玉開始有些不明白了,可見著沈礪寒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便識趣的沒有開口。

沈礪寒突然抬手在葉引玉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惹的葉引玉捂著額頭怒瞪了沈礪寒一眼。

“你幹什麽?”

沈礪寒唇角漾起一絲薄薄的笑意,如春雪初融,乍暖還寒,雖驚豔卻不刻意,晃花了葉引玉的眼。

半晌,葉引玉才終於回過神來,卻看見沈礪寒看著自己的眸底似有著說不出的深邃情意。

葉引玉心頭一驚,再仔細去看的時候,沈礪寒的眼底又恢複了往日的吊兒郎當,淡淡笑道,

“葉小娘子剛才看我可是看傻了?若不然我們今日便做那真正的夫妻如何?”

一邊說,沈礪寒的手撫上葉引玉已然紅透了的麵頰。

葉引玉艱難的吸了兩口氣,身體裏像是有一股詭異氣息鑽過,挑起了不一樣的感受。

葉引玉心中慌亂不堪,伸手揮開了沈礪寒的手,佯裝微怒道,

“見著沈掌櫃平日裏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竟不想是裝出來的,能說出如此風流浪**的話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說完,葉引玉也不管沈礪寒如何反應,自顧自的轉過身去。

隻轉過身的一刹那,葉引玉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才終於微微平複了些。

隻不知為何,心下竟毫無生氣的意思,像是歡喜中帶著些落寞。

沈礪寒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收回來,淡淡笑道,

“是啊,要是我能再多留一些時日,說不得你還真得嫁給我。到那時,興許就能一親芳澤了。”

葉引玉壓下胡亂跳動的心髒,沒有回身,往後一抬腳,直接踹在了沈礪寒的腿上,重重哼了一聲,

“想得美,若不是早知道你要走,我才不會與你成親。”

說完此話,葉引玉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後悔。

剛才的話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不過葉引玉沒有多想,呼出一口氣,人也累了,竟很快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聽到傳來的均勻呼吸聲,沈礪寒一個翻身竟下了床,輕手輕腳的關了房門,然後便不見了蹤影。

等到葉引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日清晨,因著秦家的事還沒完,葉引玉也不著急回去。

周興二人想要看看後麵會如何發展,順便在縣裏轉轉,便也一起留了下來。

葉引玉也有心想要讓石頭和小花看看那些人的下場,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便都沒有回去。

吃過早飯,葉引玉想要出去轉轉,周興便和趙獵戶閑來無事,便提出在酒樓裏看著小花和石頭。

無奈之下,葉引玉隻能與沈礪寒一起在縣裏逛了起來。

隻走著走著,想到這兩日的事,葉引玉心中也似乎明白了沈礪寒的用意。

若說之前葉引玉還沒有察覺,但在沈礪寒多次隱約提起候縣令之後,她終於意識到沈礪寒怕是已經將她的後台找好了。

如今候縣令如此護著她,便是秦家這樣的地頭蛇遇上她也得掂量掂量,她可不是已經無人敢惹了嘛。

若她趁勢崛起,想來是極容易的。

葉引玉眼神微眯,眸光微轉,瞧了眼身邊的沈礪寒。

隻見他風輕雲淡,整個人都透著股子漫不經心的味道。

瞧著周圍人不多,葉引玉便悄聲問道,

“沈礪寒,你與那候縣令是否有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