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歸去悲喜錄
轉眼間，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歐陽軒、龍心、‘閃電’的傷勢早已複原，郭西裏、王奔、張索也恢複得差不多，虎敬輝傷勢最重，但這時也能跑能跳、沒有大礙了。
回家的時候，終於到了。
收拾好了行裝，最後留戀地回顧了一下住了十來天的洞穴，一班人竟都有些不舍起來，雖然，這裏的記憶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基本上就是‘艱苦’二字。
“走吧，同誌們，我們回家。”歐陽軒轉過頭，微微一笑。
“走嘍。”一幹人也歡呼起來。
“回去以後，我一定要好好洗個澡，再買些漂亮衣服，還要好好吃一頓。”龍心一臉向往的扮著粉嫩的手指頭數了起來。
“嗬嗬，嫂子，那誰出血呢？”王奔在一旁擠眉弄眼地道。
“心兒可沒錢。”龍心笑嘻嘻地道。
歐陽軒聽了，很有風度地聳了阜肩，笑道：“那自然是我掏腰包了。”
“嗬嗬嗬……”一片笑聲中，眾人走出了山洞。
此時，晨霧朦朧，四季常綠的熱帶叢林中一片水汪汪的嫩綠。
空氣，醉人的清新中帶有一種淡淡的腐朽氣息，這是也不知鬱積了多少年的枯樹爛葉的味道。
“回去，又要一個星期，大家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歐陽軒回頭看了看。
每個人都點了點頭。這麽多艱難險阻都闖過來了，難道還怕回程這點困難嗎！
“那好，帶上犧牲地同誌們，我們。回家了。”歐陽軒的神情忽然有些哀傷起來。
眾人沉默了，郭西裏目中含淚，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那裏有著犧牲的八名戰士留下地骨灰和遺物。
“兄弟們，我們，一起回家。”郭西裏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閃電’也傷感地拍了拍郭西裏的肩膀，安慰道：“西裏，別傷心了，戰死沙場是一個軍人最好的宿命。走吧。活著的人要學會向前看。”
“是，首長。”一向堅強的郭西裏抹了抹眼淚，又變成了那個驍銳、野性的勇猛軍人。
“那麽。我們出發。”歐陽軒大手向前一揮。
遠征隊，來時十五人，去時七人，踏上了艱險困苦的漫漫歸途。
時光飛逝，一晃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在野人山邊緣的一個峽穀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霧氣，密密的熱帶叢林中顯得黑幽幽地陰暗，無數怪異的叫聲盤旋於其中。仿佛隱蔽了可怕的危險。
忽然，一陣‘喀嚓’地亂響從中傳出，一隊衣衫襤褸，滿臉疲憊的中**人揮刀奮力斬開荊棘，從中走出。
這隊人，不用想，自然是歐陽軒率領的中國遠征隊。
看著前方依然朦朧的霧氣，歐陽軒打開GPS全球定位係統，對照了一下方位。一指左前方，滿臉喜色道：“大家加把勁，再向左前方走五裏路左右，就到了預定的降落場，那裏，很快就會有直升機來接我們了。”
眾人疲憊地麵孔上頓時有了一種即將回家的衝動和喜悅。
“終於快回家了，這鬼地方，以後我是再也不想來了。”‘閃電’滿臉的謝天謝地狀。
“嗬嗬……”大家都笑了，一臉地心有戚戚：是啊，這種地獄般的地方，不是為了執行任務，誰還來旅遊不成！
“快點走吧，現在是下午兩點，直升機說好四點左右來的，我們早點到，可以為直升機指示好方位，免得在濃霧中迷航。”歐陽軒揮了揮手。
“好呐。”一幹人打起精神，便繼續斬荊破棘、跋山涉水地向前邁進。
大約在下午三點半左右，眾人來到了一條溪穀附近，站到河邊高地上四下打量了一下，又對照了一下UGSS定位儀，歐陽軒忽地一指左前方一位鵝卵石堆砌成的堅實地麵，笑道：“大家看，這就是我們來時的著陸場，我們終於到了。”
“哇嗬——”一陣狂叫，欣喜若狂地遠征隊員們大呼小叫著揮舞著手中的東西瘋狂地衝了下去，奔向著陸場。
龍心這小丫頭也發起瘋來，蹦蹦跳跳著跟了上去，發出一陣分貝超高的歡喜尖叫。
歐陽軒嚇了一跳，搖頭笑了：“這幫家夥，真是憋瘋了。”施施然，整了整衣服，像是一名遊山玩水歸來的貴族，便步履優雅地走將下去。
來到著陸場時，一幹人正使勁地伸著頭望著天空，尋找著直升機的蹤影。
歐陽軒笑道：“看個屁啊，時間還沒到呢。而且，事先要做好準備工作，大家忘記了嗎？”
郭西裏慚慚笑了笑道：“是了，一高興，差點忘記了。同誌們，快點找些樹枝來，生火給直升機指引信號。”
一幫人幹勁十足，連忙搜羅了一大捆幹枯枝出來，然後擺成九堆、圍成一個大圓圈。
看了看時間，估計直升機快到了，歐陽軒一揮手：“點火。”
“蓬蓬——”九堆枯枝紛紛燃燒起來，圍成了一個巨大地火圈，在高空看來，一定是非常的明顯。
做好了準備工作，大家都不說話，個個翹首以待地看著空中。
時間，仿佛極其的漫長，不過五分鍾左右，眾人便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似的。急得抓耳撓腮，滿臉是汗。
忽然，一陣輕微的隆隆聲從東邊地濃霧中躍出，歐陽軒率先發覺。大喜地一蹦老高：“來了，來了，直升機來了。”
眾人一愣，側耳細聽，果然，很快，直升機快速飛行的隆隆聲迅速清晰起來。
“來了！噢——”大家蹦啊、跳啊，別提有多開心了。
又過了約半分鍾，一架體格巨大的Z-8直升機從濃霧中躍出，在眾人頭頂盤旋著尋找降落點。
郭西裏連忙掏出一把信號槍。向空中一扣扳機：“叭——”一聲槍響中，‘嗖——’一顆熾亮的信號彈拖著長長地尾煙竄入空中，猛然炸開萬道火星。
直升機馬上透過濃霧。發現了目標和下麵的火圈，一搖身子，機身下信號燈急閃，發出了降落的信號。
歐陽軒一幫人連忙往一旁退了退，“轟隆隆”的巨響。龐大的‘鐵鷹’迅速降落，在火圈的指引下‘砰’一聲穩穩地落地，非常精確地落在火圈的正中。
“讚。漂亮。”對飛行員的高超技術，郭西裏豎起了大拇指。
“轟——……”劇烈的轟鳴聲中，艙門猛然打開，趙鐵誠帶著兩名醫生跳將下來，欣喜若狂地撲向眾人。
“首長，西裏，大家還好嗎？”趙鐵誠滿臉的牽腸掛肚，近一月末見，明顯地削瘦下去。
“還好。還好。”歐陽軒笑道：“怎麽是你親自來接我們？”
“一接到你們的回歸信號，我不由分說便搶了這個差使，其它人統統被我三陣出局。”趙鐵誠哈哈大笑。
“連長。”郭西裏上前給趙鐵誠敬了個軍禮。
“西裏，還有其它人呢？”趙鐵誠和郭西裏狠狠地來了個熊抱，但看著附近隻有張索三人，不禁有些詫異。
郭西裏馬上臉色黠淡下來，熱淚在虎目中閃動，有些哽咽地道：“他、他們，都已經為了軍人的榮譽與祖國同在了。”拍了拍自己地包裹，郭西裏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
趙鐵誠身子一下僵住了，臉上充滿了難言的衰傷：這些兵，每個人都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同誌、朋友和兄弟，每一點的損失都會讓他心痛如絞，何況是八個人犧牲！
歐陽軒有些傷感地上前拍了拍趙鐵誠的肩膀，歉然道：“鐵誠，不好意思，我沒有把他們全帶回來。”
“首長，這不怪你，您一定是盡力了。”趙鐵誠眼睛紅了，但拚命忍不住淚。
‘閃電’也上前道：“鐵誠，我和犧牲地戰士們在一邊並肩作戰過，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英雄，都犧牲得轟轟烈烈，祖國和人民值得為他們而自豪。”
“謝謝首長。”趙鐵誠喃喃地道：“作為軍人，他們獲得這樣的評價，總算是死而無憾了。”
熱淚，終於從虎目中流下。
氣氛，忽地變得傷感起來。
良久，趙鐵誠抹了抹眼淚，強笑道：“看，大家回來了，我卻在這流眼淚，真是煞風景。首長，大家都上飛機吧，我馬上讓軍醫替大家檢察下身體。”歐陽軒點了點頭，拍了拍趙鐵誠的肩膀，拉著龍心便率先登上了飛機。
其他人也上前一一跟趙鐵誠握手，跟著也上了飛機。
很快，著陸場上隻剩下了趙鐵誠一個人。
這個倔強、勇敢地漢子呆呆地看了看幽深險惡的‘野人山’，這裏，吃掉了他八個最優秀的兄弟。
忽然，趙鐵誠流著淚，向著‘野人山’深處，莊嚴地敬了個軍禮，然後跺了跺腳，大步跳上了飛機。
艙門，猛烈關閉了，“轟隆隆……”的巨響中，直升機載著大勝歸來的中國遠征隊，緩緩地離開了地麵。
瞬間，直升機猛地加快了速度，消失在漫天的濃霧中。
歐陽軒最後一眼留戀地看了一下‘野人山’，雖然，這裏留給他的大多是艱苦、險惡和傷感的回憶，但征服這片地獄，還擊敗了最強大的敵人，還是讓他對這裏有著一種男人和軍人地強烈自豪感和征服感。
尤其是想到獲得地兩件神兵——‘射日神弓’和‘時光之輪’。歐陽軒的心中便忍不住開心起來：有了他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用得著怕什麽人？‘，，必將在自己率領下。以壓倒性的優勢橫掃世界，重振東方習龍族，的赫赫威嚴！
想到這裏，歐陽軒臉上神光沛然，雙手緊緊地握成了堅實地鐵拳！
入夜，果敢，老街軍營。
巨大的軍營中，燈火輝煌，龐大的校場上，所有中國特種兵和果敢軍隊全部盛裝待命，肅立原地。
林爽文、林家麗、拱洪、羅莫。以及大部分果敢軍政高級官員，全部在場，在陣前焦急地仰望著滿天星鬥的半空。
歐陽軒他們。這一去，一晃就是將近一個月，實在讓留下的人為之牽腸掛肚。
如今，一早上，忽然聽到歐陽軒凱旋歸來的消息。實在欣喜得讓林爽文差點沒有跳將起來。
原本，一直沒有消息的歐陽軒等人，差點就讓林爽文絕望的以為全軍覆沒了。
“怎麽還沒有來？怎麽還沒有來？”林爽文拄著跟文明棍。急得在地上‘砰砰’亂敲，一點也沒有了老軍人那種鎮定和從容。
“爸，你別急啊，應該很快就到的。”林家麗嘻嘻地笑道。
“是啊，主席，您別急。”羅莫也安慰道。
“嗬嗬，是嘍，是嘍，人越老越沒耐心了。”林爽文自嘲的笑了笑。
忽然。天空中從西方越起兩顆明亮地星辰，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正急速向老街上空飛來。
“來啦，來啦。”一幹人大喜過望，紛紛指著天空。
“總算回來了，總算回來了。”林爽文欣慰地點了點頭。
“轟隆隆——”一片巨大的轟鳴聲中，直升機閃起明亮地信號燈，從空中向地麵垂直降落。
“砰——”終於，一陣震響後，起落架接地，機身迅速停穩。
急旋的螺旋漿速度馬上降低下來，聲音也越來越低沉，終於，二三十秒後，螺旋漿像風燭殘年般的老人般漸趨不動。
“砰——”艙門一下打開，歐陽軒率先跳下飛機。
馬上，所有的等待的軍隊、官員都猛烈鼓起掌來，霎那間，掌聲如雷，震耳欲聾。
雖然，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不知道歐陽軒等人執行地是什麽絕密任務。但是，每個人都知道，這些人是去跟美國人做對的。
如果，英雄們勝利凱旋歸來，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超級大國，這讓在場地每一個人都備感驕傲和自豪。
因為，這裏，九成九的人不是華人，就是具有著華人血統。
還能有什麽事情，比祖國的強大更讓全世界華人感到驕傲和興奮的呢！
“歐陽將軍，”林爽文扔開文明棍，大步走了上去，一臉欣喜的笑容道：“歡迎凱旋歸來。”
“林主席，能再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歐陽軒大笑著也上前跟林爽文狠狠地握了握手，在最危險的時候，歐陽軒差點以為再也回不了果敢了。
“喂，歐陽將軍說這話可就不對了，老頭子還要請你喝百歲壽酒呢，哪能這麽快就走啊。”林爽文大笑著，故意區解了歐陽軒的意思。
歐陽軒大笑起來：“是極，是極，該罰，該罰。”
“哈哈哈……”聽得明白的眾人都大笑起來。
“龍姐姐。”林家麗上前也和龍心親熱地抱了起來，一臉羨慕地道：“哇，好像龍姐姐更漂亮了，難道在叢林裏有什麽美容的密方？”
龍心在叢林裏都弄得有點花容失色，聞言很高興地道：“哪有，在那鬼地方，沒有髒得像猴子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我看林妹妹都好像更漂亮了。”
“是嗎？”林家麗有些驚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臉地高興。
眾人聽得真切，不禁狂暈：女人，真是什麽時候，都忘不了美麗！
聽到眾人的笑聲，龍心有些臉紅，林家麗卻轉過頭，大感興趣地看著歐陽軒道：“歐陽將軍，這次任務一定很刺激吧，明天要給我講一講曆險的故事啊。”
“這個……”歐陽軒傻了眼，不禁有些語塞：這是絕頂軍事機密，哪能隨便說啊。
林爽文卻是心知肚明，笑罵著為歐陽軒解圍：“你這個小丫頭，什麽都好奇，這些國家大事，哪能輪到你一個小女孩知道。”
林家麗委屈的撇了撇嘴，嬌聲道：“爸——，你又拿這大帽子來壓我。那我請歐陽將軍給我講一講路上曆險的事情，不涉及國家機密，這總行了吧？”
歐陽軒鬆了口氣，連忙道：“好極，好極，榮幸之至。”
“哼。”林家麗得勝似的看了一眼林爽文。
……”林爽文無奈地看了看林家麗，對這個調皮搗蛋的女兒實在是沒有咒念，便尷尬地笑道：“好了，大家一定累壞了吧？先到我那好好吃頓接風宴，然後狠狠泡個緬甸桑拿。我請了最好的緬甸按摩師替大家鬆骨，一定會讓大家疲勞盡去，精神百倍。”
“林主席太客氣，不過，我們就卻之不恭了。”歐陽軒笑了。
“哈哈哈，這就好，自家人嗎，客氣什麽。”林爽文一招手，幾輛早已待命的車子開了過來。
“上車，上車。”老頭子揮舞著文明棍，精神煥發地喲喝著。
“嗬嗬嗬……”載譽歸來的遠征隊紛紛上車，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中，幾輛越野吉普車迅速消失在軍營大門外。
“啪啪啪——”身後，如雷的掌聲依然潮湧而來，仿佛沒有止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