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死亡之心

具體跑了多久我不知道,我感覺到身邊的樹木不斷被我像風掠過一樣淘汰到了身後,我的臉色由通紅到後跑得逐漸幹白,嘴唇青,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老高,還嘭嘭地有力跳動著,告訴著我我的心髒已經要承受不住這麽劇烈的運動了。

吱吱兩聲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已經跑得暈暈沉沒的頭腦仿佛被冷水淋過一般,終是一醒,我低頭一看,原來這叫聲來自於我懷裏的小赤狐,小家夥伸出了鼻,抽噎似的動彈了兩下,又向我叫了兩聲,兩隻大大的眼睛閃爍著耀人的光澤向我望來,它的眼睛裏充滿了靈慧和生動,它似乎在我向我傾訴著什麽。

我心中一動,要知道動物的直覺有時要比人類靈敏的得多,強壓著胸前的急喘,我霍然向後聆聽了一下!媽的,老家夥終於挺不住了,後麵似乎沒有人再跟來了,起碼我聽不到因為密林中狂奔所出的嚓嚓腳步聲,看來老家夥也跑得受不住了,他放棄了這種耗廢體力的跟蹤追擊。

我長籲了一口氣,將步慢慢的放緩,肺部就像抽風機似的狂嘯,我終於可以緩一口氣了。

但是,我還是很緊張,也很惶恐,我知道獨狼不可能就此把我放過,他一定會跟著我的足跡找尋過來,然後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向我動突然襲擊,有時候這種暗地裏的偷襲比明目張膽的攻擊讓人心中寒,我沒有把握能逃過他地追殺。

我一把扶住身邊的古樹。一麵大聲地喘著氣,同時一身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我感覺我緊張到了極點,或許此時隻要有隻老鼠經過都能把駭得跳起來。

目光遊離地看著四周,我把小赤狐放了下來,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狼狽,我強迫自己靜下來,我知道我的處境很危險,我不能害怕!我不能慌!我必須鎮靜!

為什麽要害怕?有什麽好怕的?我已經是一個一流的特種兵了,風裏來火裏去我已經闖過無數遭了?隻不過是一點死亡的威脅而已?以後我還要經曆無數的生與死呢?我怎麽可能就被這小小的阻礙就難倒了?

不!可是。這不一樣,他是獨狼。全軍王牌特種部隊龍劍特種大隊的隊長,他是優秀地。他經曆過無數次戰鬥,他的作戰經驗是你地無數倍。你和獨狼的實力相差太懸殊了!你沒有生還地希望!這一次你一定會失敗的,你隻希望到時他不拿真彈射你就好了。

我的心裏有個聲音在狂吼,那種驚恐深入我的骨髓,就仿佛我處在海嘯的正中心一般,讓我難以自處,我痛苦地抱著頭蹲了下去。我感覺我渾身在顫抖,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助,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決定可能出現了失誤,如果密碼在這裏,或許我根本就不會這麽被動地啊!

以前夥伴們都認為我極優秀,認為我是一個無畏的男漢。無論團隊裏生了什麽事,他們第一目光都是看我做出什麽決定,而我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在那時。我也有理由認為自己很強,我軍事素質過硬,我專業訓練向來排在整個基地的前列,我指揮協同訓練冷靜而充滿了靈感,常常能天馬行空地想出一些不可思議地進攻或防禦方法,所以我們能多次地戰勝二組,所以我們能多次讓老特們感到驚訝,甚至在很多時候我都為自己擁有這樣的本事而感覺到由衷的驕傲!

可是……

可是今天到底是什麽了?從獨狼開始向我動攻擊開始,我腦裏一直浮現出的念頭就是逃,我甚至連根本一點反抗意識也無,我甚至害怕地抖,這到底是怎麽了?我極為懊惱地狠狠敲打著自己的頭部,直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嗚嗚地泣聲在我的身邊響起,我心情煩燥地向下一看,哦!對不起,原來是小家夥正無力地想掙紮著站起來,可是因為它前腿受傷,裏麵似乎還有些什麽東西,讓它感覺到非常的痛苦,它正委屈地向我出了求救似的輕呼!

天哪!是誰願意這麽狠心地這樣對你?可怖的獨狼竟然故意把你的腿故意折斷了,他或許是想將你扔過來的同時,讓我能夠分心,然後從容地向我進行攻擊?我詛咒這個小人,難道你們為了勝利就可以不抉手段嗎?連一隻弱小的動物也不放過?

我從內衣上撕了一個角,然後俯下身,小心地抓起了小家夥的前爪,把他折斷的腿開始扶正,再從樹上折下兩塊樹枝削平將他的腿骨夾正,小家夥就終於可以日後不要成為三腳怪了,可是在我接骨的過程中看到小家夥的前爪鮮血直流時,我的心卻不由得生出陣陣寒意,那傷口無比慘然,裏麵的血肉模糊都亂成了一團……

可讓我感覺到無比意外的是,小赤狐竟然都沒有掙紮,它仿佛知道我在為他療傷一般,這個充滿靈氣的小動物兩隻眼似乎痛得眯了起來,狐嘴伸出了長舌口水灑了一地,而且眯著的眼似乎都有些濕潤,但它卻偏偏除了嗚咽之聲聽了讓人心酸之外,它連痛到了極點都沒有將爪收回去……這個小家夥竟堅持如斯?

看著小家夥把腿放下來,然後用三支腿把身體支住,再又試著把受傷的前爪踏地倚在我的身上,我甚至可以看到它一睜開眼,裏麵就露出了一種叫依戀或是感激的光芒,我心裏終是嘭然一動……

在麵對這樣的痛苦和折磨的情況下,小赤狐依然頑強地站了起來,它的勇氣和它的毅力足以讓我佩服,這一個小生命地體內會怎麽可能蘊藏著這麽強大的力量呢?它旺盛的生命力足以讓我為之汗顏。看著我依然冷汗直流的身體,看著我雙手修似乎還在顫抖,我突然覺得我竟然連一隻小狐狸也比不過嗎?

我心中一震,我突然知道我怕什麽了。

沒錯,現在我所遭遇的都是我以前訓練中接觸過的,而且我所有的成績都足夠優秀,但是那一切都是在訓練當中,我知道就算教官們說得再嚴格,我心裏也知道就算失敗也不會有生命的危險,所以我的心裏都鎮定無比。我無所畏懼,也就能勇敢麵對。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T***獨狼這個老家夥來和我動真格的了。他丫地竟然還用真彈,而且還帶著濃重的殺氣向我襲來,這是一種帶著真正死亡地訓練,這裏的殘酷性再也不比紙上談兵,再也不是每日地例行軍事訓練,一旦失誤那可是讓冒著生命危險的,所以我膽怯了。所以我怕了,我被這血腥的場麵所驚住,我被身後一直如影相隨的死亡陰影打倒了,所以我會如此的無助和害怕。

小赤狐帶著痛終於站了起來,它出了粗重的呼吸之聲,可是它畢竟站了起來了。它甚至還靈巧地用三支腿跑了兩步,踉蹌了一下它嗚咽了一聲,後還是又站起來了。這樣的場麵讓我再次被打動,我猛然地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麽你就不敢勇敢地麵對現實?

我並非不熟悉叢林戰,無數次訓練我都熬過來了,難道就被這樣地一場追殺所嚇倒,死亡真的很可怕那是沒錯,可是如果真的死亡來臨,你害怕有用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勿用置疑,當然是沒有用,那麽為什麽不能勇敢的麵對呢?也許,當你真正敢麵對他時,你拿出你的熱血和勇氣與之相抗爭進,縱是死神也不得不忘而卻步,你怎麽就比不過一隻小赤狐?我不禁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也就在這時,我突然知道或許曠連長和荊雪微所說地死亡之心是個什麽東西了!

想通了這些道理,我竟然現我的身體也不再顫抖了,我的腦也突然清楚了過來,我馬上意識到,我已經在這裏呆了一會了,機會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我不能再在這裏擔誤時間,要知道獨狼如果追上來,我根本毫無反手之力。

我頭腦飛地轉動著,我開始計算起自己地優劣,我開始想到我要如何擺脫現在的不利情況,我知道我現在身處困境,我知道我被人追殺,我***像一隻受傷的老虎,被人追得幾欲上天入地。

來的人是獨狼,作為老特們的隊長,他的能力絕對不容我的置疑,我幾乎可以悲觀地肯定,我理應不是他的對手,不要說作為隊長的他一定是老特中的佼佼者,就是因為他參加無數次戰鬥,積累的豐富叢林作戰的經驗我就無不是對手,那麽我應該怎麽辦?

我其實一直是沿著密林的外圍奔襲,因為我一不敢進入密林的深處,像我現在身上沒有任何的掩護,如果碰上毒蜂、山螞蝗,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二我不敢進入丘陵和平原地區,因為那裏隻要獨狼占領一個較好的置高點,我的行動就會被他一覽無餘,如果他手中的拿的是一支狙擊槍,我可以肯定就算我身在一千米外,也會被他一槍給擊倒。

而且,我很慘,他打的伏擊讓我狼狽不堪,我的所有裝備全部失去了,我現在手中可任借的武器就是一把匕槍而已,這玩意兒能幹什麽?和他去空手搏鬥麽?開玩笑,如果我有支槍在手中,還和你來這一手,而且像我這種水平能接近得了他。

先別說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在那裏呢,就算知道他在那裏,那我可能還沒接近他二十米,就會給他現,然後一棱彈打過來,我就嗝屁了,這個想法剛進我的腦就給我排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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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怎麽辦?我還要完成任務麽?我還要按時到達匯合點麽?我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淩晨七點過十五分,離我們的匯合點少還要有半天的路程啊!

再說,就算回去,我現在這身的模樣,和個打了敗仗的逃兵有什麽兩樣,被獨狼一路追到匯合點,這臉丟得也賊大了吧?媽的,真是要命啊!可恨的獨狼。

我還必須得馬上應對,我可不能在這裏等死,讓他來射殺我,我定了定神,終於排除了其他的一切想法,先我怎麽來解開現在他的跟蹤是王道!

可縱是如此,我還是絲毫不敢大意,我一把又重抱起了小赤狐,小家夥很可愛,我可不想讓它被獨狼再次抓住,它份量並不重,完全不影響我的行動。

先突然變向狂奔,我跑的方向是密林的外麵,那裏是經過一段草地就是一個小山丘,那裏是我到匯合點的必經之路,我向著那個方向足足跑出了有一百米左右。

但僅僅是跑一百米,我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向左邊的密林邊緣又跑出了約二十米,我停了下來,在那裏設了一個小陷阱,緊接著又小心地倒了回來,這次倒回來我盡量小心地不在那些腐葉上留下第二次腳印,都是慢慢地踩著樹根跑回來,並盡量掃去痕跡,接著我毅然衝入了那片明知危急叢叢的密林深處……

我不會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獨狼看不透我的小聰明,但我在那裏設的小陷阱隻是想知道他大概會什麽時候跟蹤到那裏,我會等著與他在密林的深入匯合。

我隻有一上午的時間可以浪費,我還想拿回我的裝備,我還想安全到達匯合點,所以我要想盡一切辦法來逃避他的追殺,密林裏麵的確是非掌的危險,可是並不比被別人拿著槍在後麵追危險多少,而一旦我和獨狼都進入了這片充滿危急的密林,那麽獨狼將也會與我承受同樣的危險,或許……

或許在我看來,這些危險在某個的時刻又沒準能成為我的幫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