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張飛再世

第二天一大早,戰車兵家族尋“親”心切,早早乘車去了靠山鎮一帶。小寶和劉陽兩路抗日班人馬準備中午出發,下午趕到靠山鎮。小寶還在設計如果讓小玉平安順利地接受她還活著的現實。

上午十點左右,郅縣長和焦書記在進入縣區的公路口處迎接戰車兵家族,然後把車隊帶到了埋戰車的現場。

這時戰車坑好像成了出土文物現場,周圍幾十米圍著黃色的膠帶,禁止無關人員入內。戰車坑裏,翻在裏麵的戰車向上的側麵已清晰地露出來,炮塔上的白色號碼“122”仍然醒目。

家屬們先一排排站在坑邊默哀致意,日本電視台的記者扛著攝像機忙前跑後的,還時常衝著鏡頭解說一段,好像在做著直播。隨來的日本工程專家要求中方工程人員配合將戰車坑四周擴大挖掘,然後把戰車保持原來姿態吊出來,免得裏麵的骨骼散了架子。

將近中午,戰車被平穩地吊出來,輕輕移放在平地上。日本軍械專家戴著白手套,向戰車敬了個禮,緩緩打開戰車艙蓋。隨著艙蓋的打開,一個觸目驚心的情景出現了,一隻手的骨骼伸了出來,五指白骨還緊緊抓著一隻畫筆,一張發黃的畫紙飄了出來,上麵大大寫著兩個字“戰爭”,字上麵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全場人員都呆在原地。

一個日本的軍事專家細細地看著另一個戰車坑,他自語道:“如果不是側翻在坑裏,艙蓋別在坑壁上,他們會爬出來的,就是當俘虜也比悶在裏麵被活埋好啊。戰爭真是無情啊。”

正在這時,戰車坑周圍出現了一片**。幾名老兵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了過來。正是占彪和曹羽、成義、三德和大郅等五名抗日班的老戰士趕到了戰車坑現場。他們的出現,現場的所有日本客人不用別人介紹,就有感覺這戰車被埋一定會和他們有關。果然,有人介紹了,就是他們,親手活埋了這個戰車和戰車的駕駛者。

所有日本人望著占彪們,眼神是複雜的,其中不乏仇恨。其實日本人知道這場戰鬥的中國軍人還健在,也非常想看看當年的“凶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也就沒好意思提出來,沒想到這些“凶手”主動來了。

衝過來的豆戰車因為是運動著,時常還來點之字形,加上步兵炮是曲射,要吊角度還得計算提前量,結果打了半天沒有一發炮彈打中豆戰車。如此雖然把附近的騎兵炸了不少,但豆戰車還是越打越近。雖然有四輛豆戰車被重機槍掐了脖子,炮塔落枕了僵歪著,但衝勢卻不減。如果任它們衝到陣地上傷亡會很大的,戰車後的五、六百名鬼子騎兵也開始抽出軍刀要衝鋒了。

國軍那麵的幾個團長紛紛向師長請戰,要求配合抗日班,起碼把鬼子引過來點。紅臉膛團長急著說:“現在日軍已對抗日班形成了了包圍之勢,如果我們現在兩個團全線從外麵壓上對日軍來個反包圍,抗日班在裏麵中心開花,或許能重創甚至包圓這個聯隊。”但師長搖搖頭說:“讓他們先打一會兒,不然我們圍上後鬼子要狗急跳牆肯定是向外突圍先打我們的。咱們先顧好自己抓緊搶救傷員。”命令下達後很多國軍士兵看不過眼了,紛紛主動向鬼子騎兵開槍配合,有一個連的士兵跳出陣營端著機槍向前邊衝邊打著,但鬼子根本沒理他們,仍然徑直向抗日班瘋狂衝去。

這時的抗日班的25挺重機槍、8門步兵炮都在集中精力對付豆戰車,對付騎兵就靠45挺輕機槍和48具擲彈筒了。這個階段輕機槍和擲彈筒的戰果非常明顯,讓衝在前麵的騎兵人仰馬翻,擲彈筒讓後麵的騎兵馬翻人仰。

尤其是守在最前麵的曹羽,他手中的一挺捷克機槍玩得出神入化,不管是連射還是點射,都是百步穿楊,彈無虛發,大有一夫當關之勢。更加駭人的是,曹羽打一會便喊上一嗓子:“我乃抗日軍人曹羽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聲如巨雷,聽得遠處的國軍官兵血脈賁張,皆驚這豈不是當年張翼德大戰長阪坡之範!曹羽身邊還有兩挺備用機槍供他換著打,兩個戰士忙著給他上彈匣換槍管並兼觀察員,隨時告訴排長哪裏有鬼子軍官。大家都注意到了,別人前麵的日軍騎兵是連人帶馬都放倒,而曹羽是專打馬上的人,衝到他前麵的戰馬都是空馬。

雖然騎兵大批被打掉但情勢隨著豆戰車的駛近變得危急起來,豆戰車已進入百米範圍,最前麵那輛居然不到五十米了。成義手裏的步兵炮也是一直沒有吊中目標,這時他看豆戰車這麽近了也沒法吊射,實在是被逼得無奈,他靈機一動把手裏的步兵炮口放平直接對準豆戰車,轟地一炮就打得它裏外同時爆炸了。成義見自己一炮成功忙大聲喊著:“大羽,平射,直接打!”曹羽聽到後,扔下手裏的機槍,忙令手下的六門步兵炮改成平射,自己也操作起一門來。剛才打了半天曲射,大家還是不太熟練,因為平時實彈訓練太少了。但一改成平射,如此直觀目標又這麽近沒有理由打不中了。幾乎同時,八門步兵炮都擊中了麵前的目標,後五輛豆戰車一起癱瘓不能自理了。眾人一陣歡呼,25挺重機槍和八門步兵炮頓時解放立即轉入屠戳日軍騎兵的戰列中。

突然加強的重機槍火力使已到近前的騎兵連人帶馬都似被棒擊般一片片倒下,但還是有一股30多個騎兵揮著馬刀從東側衝到隋濤陣前。隋濤九豹的九支衝鋒槍打倒了十幾名後,對衝到陣前的二十幾名鬼子騎兵隋濤一聲令下:“弟兄們練練俺們的工兵操!”

全排三十多人隨即長身而起,每人從身後拔出日式步兵圓鍬,一手握著手槍一手揮鍬與鬼子打在一處。這種日式步兵圓鍬上有兩個小孔,被成義研究出來是麵盾後,隋濤就在全排練習武術時,讓小峰在七路連環手的基礎上專門編練了一套霸氣十足的步兵鍬加手槍的工兵搏擊操,今天在這裏實戰演練上了。隻見他們時而用鍬與馬刀相格,時而鍬劈馬腿人腿,時而把鍬罩在臉上舉槍射擊,不到三個回合便把一批空馬趕出了陣地。占彪和強子在旁看著暗笑,原來隻是想在陣地戰時以這個麵盾加鋼盔做為靜態防護,沒想到讓隋濤九豹這麽用上了。

仗打到此處,勝負已分。抗日班和新四軍的近百挺輕重機槍有層次的在陣地前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也可以說是一道高壓電網,令日軍不能逾越觸之即倒。八門步兵炮和幾十具擲彈筒遠近呼應著摧毀了騎兵進攻的持續性和集團優勢,加上日軍已失去賴以猖狂的火力支持,再有多少後續騎兵都是無異於自殺的命運。

日兵已經看清楚了形勢,機槍中隊被消滅了,炮兵中隊被消滅了,戰車中隊也被消滅了,指揮部也被打掉了,擲彈筒也被打掉了,四個中隊的騎兵被打倒了三分之二,剩下二百多騎互相看了看便開始四散逃竄。占彪已把火力從堵截變為追逐了。

這時幾個日兵黑著臉跳下馬來,視死如歸地毫不掩蔽地在砍下幾具死屍的手,從腋下割下他們身上戴的軍牌,看來死者是他們的同鄉或者是親屬。占彪下令不許向那幾人開槍。日軍在戰場上有收屍的習慣,但在來不及的情況下就砍下死屍的一部份回去火化。通常是步兵砍行軍的腳,騎兵砍揮刀的手。幾個日兵旁若無人地操作著,在靜下來的槍聲中感覺到了對方的寬容,上馬前向占彪方向紛紛深鞠一躬。

國軍也看明白了,抗日班精湛的軍事素質遠高於日軍,而且占了天時地利和後發製人的良機,已置自己於不敗。師長下令部隊向前移動,一個團長不滿地說:“這時才上前算什麽了,我可沒臉再打他們了。”紅臉膛團長哼了一聲說:“人家不打咱們就不錯了。”國軍各營連士兵滿懷敬意和愧意緩慢地移動著腳步,一些士兵開始迫不急待地在日兵屍體堆裏收揀戰利品。

這時東麵從村口傳來了動靜,是那個駐村的皇協軍出動了,有二百多人踏著國軍最初的屍體胡亂開著槍衝了出來,後麵跟著駐村的日軍小隊和騎兵聯隊部的日兵約一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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