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拆車 二、戰車封穀
占彪聽到縣誌辦的劉主任詢問抗日戰績“哦”了一聲：“大郅，你沒把我們埋的那兩輛小日本九四式豆戰車挖出來嗎？還有那次推河裏那輛，八挺重機槍一起拆的那幾台戰車。”
大郅一拍腦袋：“別提了，我這腦袋，連地方都找不到了，當時多緊張啊。再說有的戰鬥我沒有參加啊。”
劉主任一聽大喜：“能挖出日軍的二戰豆戰車？！太好了，據說全世界隻剩下三台，北京軍事曆史博物館一台，台灣裝甲兵學校一台，還有一台在德國展覽後下落不明。好像連日本本土都沒有一台完整的。”
郅縣長和焦書記一聽也欣喜地交換了下眼神，郅縣長忙說：“這樣，奶奶您先坐一台車回去包菜餃子，這空兒我們跟彪爺爺認認地方。”然後又命劉主任：“給縣建築公司沙總打電話，讓他派工人和挖掘設備來。”
大家又都上了車，占東東開的麵包車在前，在占彪和大郅的指點中，車隊走走停停。
焦書記指指前麵對占彪說：“老英雄，前麵是核桃溝了，彭雪飛將軍在他的回憶錄裏非
常懷念這裏，說在這裏自己和部隊都得到了質的提升，說老英雄是中國真正的漢子，是最可交的朋友，後來還被說成是階級界限不清與國民黨為友被批判過呢。”
占彪笑了：“我從來不是國民黨，我隻是抗日的軍人。小飛，那更是一條漢子了。” 劉主任接著說：“彭雪飛是新四軍第一支機槍連的連長，他說核桃溝就是機槍連誕生的地方，您還記得嗎？”
占彪點點車窗外的山溝說：“記得記得，就是這兒，我還記得我們在這裏吃虧了，被鬆山老鬼咬了一口。”大郅仿佛心有餘悸地說：“四德功不可沒啊，如果沒有他我們會吃更大的虧。”
在核桃溝占彪帶領新四軍緊張訓練的同時，小峰沒有讓占彪擔心，更沒讓占彪失望。他領著另外六個小班20多人按照占彪的安排如冬眠的黑熊嚴格潛伏在山洞裏，指揮大家在洞裏潛心練兵和小寶學習文化。
小峰那天連夜把四門九二步兵炮，6挺92重機槍、6挺歪把子輕機槍、132支步槍、282把手槍、6具擲彈筒和4支火焰噴射器還有幾十箱各種彈藥盡數收藏入洞，把原來外麵的幾處崗哨都變為潛伏哨。
細心的成義和劉陽把繳獲的各種手槍整理了出來，有明治26式手槍、大正14式手槍、 南部式甲型手槍、南部式乙型手槍、南部式特型袖珍手槍、南部式94手槍。然後小峰組織大家訓練手槍槍法，小寶和小玉都挑選了隻有11厘米長的南部袖珍手槍，小峰等人都喜歡94式。至於原來挺吃香的王八盒子卻沒有人喜歡用了，因為這槍總卡殼。可能是這個原因很多日本軍官自殺都選擇用王八盒子，隻要咬著牙扳機一扣就為天皇死過了。至於卡殼沒響，那就是天意不讓死留下一條生路了。
成義接著又把眼光放在步兵炮和火焰噴射器上。在洞裏步兵炮無法放開操作，隻是把被打散的部件修複裝配上了。但火焰噴射器卻讓成義下了一番功夫。那時日軍配備的是93式火焰噴射器，這款火焰噴射器重25公斤，裝油料14升，噴射射程28米，噴射時間12 秒，當時屬於挺神奇的武器。成義在小寶的幫助下幾經研究，終於成功地進行了實地操作。小峰讓每個人都實際操作了一下，把繳獲日軍加強班那台卡車上的一桶汽油用了一小半，讓劉陽很心疼。小峰在琢磨化裝出洞去收集汽油，他想專門劫擊單獨行動的卡車，日軍在單獨行動的卡車上總是配有一個汽油桶。
日常的練兵小峰一天也沒放鬆，而且和占彪一樣心有靈犀手把手教起了新兵武術。看到學過武術的新兵的訓練成績，成義分析道：“我們九兄弟能打贏這兩仗和我們會武術有著密切的關係。如果中國的國軍士兵都會點武術，戰鬥力將大大增強，就不會讓鬼子這樣猖狂了。”
雖然兩邊都在緊張地練兵，但占彪的心情一直沒有輕鬆，他和大家一樣，腦子裏繃著一根弦。他知道鬆山這些日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幾天的平靜，就像風雨欲來前的瞬間平靜，鬆山一定在設計著更大的陰謀。在這雙方暗中的較量中，占彪越來越提高著警惕，防備鬆山的突然襲擊，爭分奪秒地抓緊訓練部隊。
果然鬆山在這十來天裏一點沒閑著，他雖然不知道占彪一行具體在哪裏，但他通過周圍縣的封鎖和通報知道占彪還在附近百裏之內。他也知道，占彪想走眼下是無處可去的，因為國軍被日軍越打越遠。他之所以沒有動手一是想麻痹占彪，二是想把肩傷養好，另外更主要的是他在等著增兵。
增兵的機會終於來了。日軍為了割斷中國政府第三戰區和第九戰區的連接，開始調動部隊籌備發起南昌戰役，是役的日軍指揮官岡村寧次，首次準備將戰車組成集團進行攻擊，第八戰車聯隊大批戰車路過縣裏。鬆山大佐一眼就相中了九四式輕型裝甲車，隻有裝甲車才可抵擋住重機槍的進攻。鬆山越級向上請示留下了16輛，聲明借用兩周消滅當地的中國殘敗兵後再放他們去部隊集結。
狡猾的鬆山也知道孫子兵法的理論：最危險的地方、最讓人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先從這兩個方麵去尋找占彪，果然在讓人想不到的靠山鎮西北處的核桃溝查到了蛛絲馬跡——他發現了老百姓向核桃溝運馬料和食品的大車。
為了一舉殲滅讓他大失顏麵而無比痛恨的占彪重機槍小部隊，他設計了轟虎出山的作戰方案，計劃讓他的軍官特種分隊從核桃溝東南側的靠山鎮方向進山轟虎，如果能與敵相遇能消滅就消滅，消滅不了就向北轟出去，然後在北麵的能通行馬車的山口外埋伏下16輛九四式裝甲車。後來鬆山又思考了一陣子，又改變了計劃調回6輛埋伏在靠山鎮。
在一個月虧之夜，也是山腳大戰的第11天，鬆山在絕密的信息封鎖中開始了行動。
本來占彪在前兩天就提出該換個地方了，不能在一個地方呆太久，而且也選好了下次的落腳地——五公裏開外的小梁山，但彭雪飛怕轉移會誤了已入佳境的訓練，和占彪說再堅持兩天。占彪也沒太好堅持自己的意見，畢竟自己多少有客人的感覺隻是負責訓練。
這天早晨，占彪在夢裏驚醒，一種不祥的感覺壓在心頭，而且他觀察四德也是有些煩燥，耳朵常常豎起傾聽著什麽，便再一次催促轉移，彭雪飛也同意了這天夜裏轉移。
核桃溝是個肚子大兩頭小的野山溝，平日裏人跡罕見，漫山的荒草山林中**著道道山梁，在深秋的季節更顯一片蕭殺。溝中間的一小片山林裏停著十二輛馬車，戰士們分散駐在四周。
鬆山夜裏悄悄出動，在核桃溝的北山口外已經埋伏好了十輛豆戰車和兩個小隊的步兵，鬆山領著另外六輛豆戰車和一個小隊的日軍守侯在南山口外的靠山鎮附近。
天還沒亮，鬆山就派出了兩組軍官特種分隊20名軍官攜著6挺96式機槍摸上山來，他們已毫無聲息地殺掉了兩名彭雪飛的哨兵，正從兩側悄悄接近馬車隊。
占彪對大家的訓練要求很嚴格，按照他們過去練武的習慣每天早早就聞雞起舞。全排戰士已集合在馬車附近開始接受訓練。這幾天新四軍戰士們情緒高昂，都是剛學會輕重機槍的使用又看到部隊有史以來有這麽多武器彈藥，個個躍躍欲試想和鬼子打一仗，彭雪飛告訴戰士們今晚出師，尋找敵人打一仗然後繼續找地兒訓練。
強子今天的訓練科目是拆卸保養機槍，他和三德、大郅、二民等八名抗日班士兵準備要給大家做示範，八挺重機槍已擺在馬車上。強子也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把所有重機槍都保養一下。
正在強子要下令開始拆槍的時候，四德衝著附近的山林狂叫起來。三德最先反應過來，他馬上把自己手裏的馬克沁重機槍插上了彈鏈。占彪也是當機立斷，也不通過彭雪飛了直接命令沒有攜帶武器的戰士們：“大家注意，兩麵可能有鬼子摸上來了，你們裝做沒事的樣子，悠閑一點，所有機槍手快回到自己的武器旁，其餘人準備裝車、套馬……”
占彪臨場的機智是沒來由的，腦子裏一激淩做出的本能反應。他知道如果兩側有敵人摸上來，一定在盡可能地不想被發現靠得越近越好，如同獵人打獵一樣，靠近獵物一槍斃命。而這時，如果獵物一發毛獵手馬上就會開槍的。所以要爭取時間佯做不知麻痹敵人悄悄做好準備。等做好了準備就不一定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了。
師兄弟間的默契再一次顯現出來，三德心領神會竟高聲唱起小調來，手裏卻在連連比劃著指揮身邊的戰士。強子則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林子邊迅速檢查好八挺重機槍。說話間，占彪也轉到一挺捷克輕機槍旁，伸手撈起插上了彈匣。抗日班的八個人各把住了一挺重機槍上好了子彈好像無意中分別朝向了兩側。彭雪飛也抱起了一挺輕機槍，低聲把占彪的命令安排著具體人頭上，並強調馬車手不要讓馬被槍聲震驚了。
此時此刻，風都靜止了，人們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每個人腦裏的弦、身上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