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三十章 國家使命(六)
夜色如水,靜寂得一片落葉落下都傾耳可聞。
偶爾一絲光亮晃來,方可見到走廊上人頭攢動,無數手持AK-兵裝束之人一個個秉氣凝神,注視著數百米外的一段距離,對峙,已經近40分鍾了。
“劉隊40分鍾了!”猛子看了看手表,神情之間有點
“再等等!”越是這個時刻,劉海明越發顯得平靜。
“我估摸了下,差不多過來近千人了,隻是他們一直不敢靠近!”猛子提醒劉海明。
“敵不動我不動,別浪費子彈!”劉海明的臉上沒有半絲懼意:“外麵人越多,越說明裏麵安全,在這個地方,超過千人的武裝並不多!”
劉海明的話使眾人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對徐勝文的擔心,已經沒有那麽明顯了。
這股武裝的規模似乎超過了毛拉那一支,如果讓對方知道劉海明他們隻是10餘人的話,說不定早就拚著命前來了,隻是他們似/.憚,再加上原本較窄的過道口被謝天保幾人牢牢控製住,一時卻也不敢亂來。
“裏麵應該有什麽讓他們放不開的東西!”劉海明指了指裏麵,又指了指虎視眈眈的對麵那些士兵:“沒有理由,近千人被我們如此輕易壓製住!”
“我也覺得!”猛子點了點頭:“手中的97式微微有點
“36號或許能替我們揭開這個謎!”劉海明歎息一聲,種無名的壓力,打這種沒有目的,不知結果的仗,對他來說是第一次,他甚至有點後悔當時一下衝動、將隊員們帶進了這裏……
究竟值不值得呢?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種似遠又近的機器聲再一次消失,徐勝文重新失去坐標感。
從莎瑪床下的機關一直摸到這裏。他算了算,已經將近到過房間了,裏麵除了一些簡單地家具和書籍類的東西,什麽也沒有,這近乎一個平常大宅的擺設。
能夠引起他興趣的是,所有的房間皆無開關一類的東西,然而隻要人一靠近,整個房間無一例外變得異常透亮。看不到電燈或者任何照明器,這使徐勝文一度非常疑惑。
在一個被戰火毀滅得如此恐怖、某些程度上甚至類似中世紀的地方,出現這樣的高科技產品,地確耐人尋思,但這愈發激發了徐勝文一探究竟的決心,他看了看表,已經過去40分鍾了,外麵的[.執行新的方案了吧。
外麵無動靜更無槍聲。這說明兩個可能,或許是隊友們已經離開了這裏,或許他們已經……徐勝文不敢往下想,他知道對方正不斷地增兵,10個人和敵人僵持那麽久幾乎不大可能,最壞的打算,孤軍作戰,不要指望有外援了!
這樣一想反而平靜下來,他不再尋找出去的路,謹慎異常地繼續前探。徐勝文異常清楚,隻要一步走錯,他就可能永遠無法出去了。
走廊、過道、過道、走廊。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地方,徐勝文確信,如果以路程計數,起碼也該是十裏八裏路了,然而除了空**的房屋和簡單的家具外,似乎沒有任何地東西。
地板和大部分牆壁幾乎無一例外是鐵製。徐勝文不敢相信。在這樣一個貧窮戰亂的國家。這些人是從何處弄來這麽多優質鋼鐵,又是怎樣花費那麽大的工程。將這裏修建得仿如一座迷宮。
不、花費這麽大的代價,僅僅能找到一些簡單家具,這不合常理,為了地下室那些鴉片?也似乎有點不妥,這理由不成立。這樣一理思緒,好像有了一點目標,他在想,什麽東西需要用鋼鐵製造的房屋……對,就找這東西!
突然一種異樣的氣味直竄鼻孔,徐勝文竭力嗅了嗅:好熟悉,這味道哪裏聞過?
“莎瑪、難道莎瑪還活著,這明顯是她身上的味道啊!”他加快了腳步,徑直循味而去。
這氣味一直帶著徐勝文來到了一堵牆跟前,隻是那邊一片光滑,似乎什麽也沒有。
兩麵鐵牆、兩麵木牆,氣味偏偏從鐵牆的一麵發出,徐勝文四處張望,突然發現上次莎瑪開的那個按鈕式的東西,雖然他們是那麽地小那麽地不顯眼。
“咣當”一聲,如上次一樣,鐵門打開了,眼前地一幕卻幾乎令徐勝文驚呆了。
似莎瑪一樣穿戴的女孩蜷縮在一角,也都是紗罩蒙臉和身上的衣服都是如此地稀薄和透徹,姣好地容顏和逼真的曲線若隱若現,極易勾起一個男人無限的遐思。
“出來,你們是什麽人!”徐勝文好像絲毫沒了憐香惜玉的概念,手中的槍口對準了整扇大門。
裏麵瞬間傳出各種尖叫、眾女子似乎六神無主、大叫著做出不同而驚恐的動作,徐勝文不久發現,她們說地話皆是那麽地陌生,沒有一句自己能夠聽懂。
“有懂漢語地嗎,有沒懂漢語地!”徐勝文丹田氣十足的聲音壓住了這批女人地驚恐,但她們依舊一個個睜大眼睛、分外驚恐地望著他,此刻的徐勝文全副武裝,身上的每一處都似乎散發出一股殺氣,也難怪這些女人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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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裏一個女人突然引起了徐勝文的注意,和其他女子不一樣,她把身上蒙得結結實實、身上的衣服卻並無其他人那樣地透明,身材也顯得和這批人格格不入。
“你懂漢語?”徐勝文的眼睛緊緊盯住了她,和眼睛相配合的,是那黑洞洞的槍口。
“不、不、我不懂!”那人一急之下說漏了嘴,徐勝文笑了:“一個男人躲在女人堆裏幹什麽,滾出來!”
“是、是,兄弟饒命!”那人連滾帶爬從眾女人縫裏擠了出來,忙不迭地脫下外麵的罩衣!
“是你!”徐勝文眼睛射出了怒火,此人赫然就是剛才帶徐勝文進入地下室的那位。
“你剛才跑得很快嗎!”
“轟”的一聲,97式步槍射出一發憤怒的子彈,幾乎將劈成兩半。
“救命、救命啊……”那人拖著血肉模糊的斷腿,雙眼露出了絕望般的恐懼。
“說、莎瑪是不是你殺的!”徐勝文如尊凶神,直要把那人吃掉。
“是、不、我也是奉命行事的,她,她……這娘們膽大包天,不聽吩咐……”
“嘴巴幹淨點!”徐勝文眼睛一橫,那人嚇得涼到了脊梁骨:“是、是,本來,本來是讓她來侍候兄弟的,大家都是中國人,都是江湖上混的,何必鬥個你死我活呢……可她,不僅沒按規定做,還盡說些不該說的話……”那人斷腿血處血如泉湧,卻一直咬牙不吭聲,說到這裏汗如雨下,顯見痛苦異常。
徐勝文內心一動,隻有這一刻他才覺得這人有點不一樣,將身上的急救包扔了一個過去:“斷你一條腿,因為你殺了一個人,不過分吧!”
“不、不、不過分!”那人咬緊牙關:“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隻是不知道,我會把命丟在這裏!”
徐勝文眉頭一皺,這個人似乎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麽壞,這一刹那好像也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你想死在那裏?”徐勝文嘲諷般地瞄著他。
“中國……死在我自己的國家,那會讓我死而無憾!”
這一句話使徐勝文驀地一頓,聲音也開始緩和下來:“配合點,或許,你今天死不了!”
“斷了一條腿,你以為,我還能活嗎!”那人苦笑著,卻絕不像在責怪徐勝文:“這裏從來沒有給人治病的先例,何況,像我一樣斷腿的廢物!”
徐勝文默然,那一瞬間似乎做錯了什麽事情似的,他久久望著對方:“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你為什麽要在這裏……”
那人搖了搖頭:“你走吧,你現在還有機會離開!”
“我一向不做半途而廢的事!”徐勝文嚴肅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或許,你用不著死!”
那人似乎不敢和徐勝文對視,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麵對過如此犀利的目光,以至他的內心在逐漸動搖,以前認為絕無可能的事,他開始覺得有了一絲希望。
“好吧,我告訴你……你能帶我回去嗎,我不奢望自己能活下去,我隻想看看家鄉!”那人歎息一聲:“我……不過分吧!”
“隻要你配合,半點不過分!”徐勝文緊盯著他:“你現在不像個壞人!”
“我……”望著斷腿之處如泉般的血依舊外湧,那人眼睛開始迷茫起來,或許他從來沒有思索過好人壞人的含義,直到此刻,生命如此垂危的時候,他才有了點感覺,雖然,這種感覺是在槍口之下無奈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