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取舍有當（下）
“中村，交出你的武器。”霍華德也有點緊張。
中村小次郎掃了眼虎視眈眈的美軍官兵，拉動槍栓退出了槍膛裏的子彈，霍華德等人才鬆了口氣。
“楚，你很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
“你還太嫩了，回去再練幾年。”楚天疆決定打擊中村小次郎的信心。“第二槍，你就輸給我了。”
“什麽？”
“第二批靶子中，同時出現了方塊Q與方塊J，而你隻盯著最有利的那一張，根本沒有想過，黑桃Q出現在第一批靶子中。如果你選擇的是方塊J，另外三張J依次出現的概率超過了百分之五十，你就能拿到四條。因為兩張A同時出現，我最多隻能拿到葫蘆，所以輸的將是我。”
“你……”中村小次郎憋紅了臉，似乎想把楚天疆生吞活剝。
“這叫心服口服嗎？”
中村小次郎咬緊牙關，楚天疆的這番話，擺明了在說他是個蠢貨。
“我說過，你還太嫩了，而且以你的心態，就算練上十年，也未必能戰勝我。”
中村小次郎捏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著響。
“夠了，你們都給我滾開。”霍華德看不下去了，“楚天疆，你再他媽的廢話，我讓你現在就出局！”
楚天疆笑了笑，背上狙擊步槍離開了射擊陣位。
“你小子，想把他氣死不成？”楚天疆走過來的時候，張小剛笑著搖了搖頭。
“我可沒有這麽想過，他要被氣死了的話，肯定會換上個更難對付的美國佬，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那也未必。”
“未必？”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按照規定，隻要有人出局，將由美軍特種兵補缺，但是實際操作時，肯定會有通融。”
“什麽意思？”
“日本擁有全球第三的經濟實力，在行星防禦委員會的出資也排第三，還在很多科研項目與防禦工程中承擔重任。如果失去了末日部隊裏的席位，以日本人的小肚雞腸，恐怕會有大麻煩。”
“會因此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
“很有可能。”
“美國佬會讓日本人為所欲為？”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有人說過，日本人DNA裏有一段自殺基因。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鬼子搞出了很多自殺部隊。戰後，日本國民的自殺率也名列前茅。日本人全都自殺了，我會很開心。問題是，讓八十億人為日本人陪葬，那就太不理智了。美國佬明白這個道理，也就不會把日本逼入死地。”
“說來說去，你想讓我氣死中村小次郎？”
“沒氣死他也沒關係，反正死人都一個樣，對吧。”
楚天疆明白了張小剛的意思。
接下來，哈列維，奧爾德裏奇與麥克唐納先後勝出。前兩人贏得都很輕鬆，隻有麥克唐納花了很大的勁，在第五槍時才戰勝沙利文，而且兩人的牌麵都是兩對，隻是麥克唐納拿到了最大的一對。
為了讓優勝者養足精神，第二回合首先在淘汰者之間進行。
大概是情緒低落，中村小次郎再次慘敗，還是脫靶判輸，而他的對手是槍法並不怎麽樣的彼得諾維奇。
因為采用加長重槍管，M40A3的有效射程達到了一千米，所以楚天疆沒有使用射程更遠的M200。
楚天疆再次上場時，對手是麥克唐納。
麥克唐納與中村小次郎的情況完全相反，第一回合的險勝，讓他變得十分興奮，準確的說是興奮過頭了。
對手發揮失常，楚天疆用四條A輕鬆取勝。
相比之下，麥克唐納才是輸得心服口服。實力差距擺在那裏，反應沒有對手快，槍法又不比對手好，敗下陣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哈列維擊敗奧爾德裏奇，並沒讓楚天疆感到意外。
隻是，這家夥在第二回合就用上了M82A1。觀看完哈列維的表演，楚天疆意識到，以色列特種兵確實很聰明。提前使用射程更遠的大口徑狙擊步槍，讓他在壓力較小的情況下適應了新槍。到第三回合，巴列維已經熟悉了M82A1的特性，因此可以縮短瞄準時間，而楚天疆則辦不到。
高手比拚，哪怕是零點一秒的差距，也足夠致命。
如果在戰場上，零點一秒的開火時間差，意味著生死之別。
第三回合，仍然從最差的開始，楚天疆與哈列維的終極對決在最後進行，首先上場的是中村小次郎與舒爾茨。
中村小次郎再次落敗，這家夥的心理素質確實很差。
實戰經驗產生的影響體現了出來。舒爾茨的槍法不算好，反應速度不算快，但是心理素質非常好。
“小日本的日子不好過了。”張小剛是個幸災樂禍的家夥。“連續兩項考核墊底，要是再次墊底，他將失去翻身的機會。”
“下午的考核項目是爆發力。”
張小剛愣了一下，笑著說道：“這麽說，他不會在下午的考核中墊底。不過有那幾個壯漢在，也不會取得靠前的名次。”
“至少比我強。”
“也許隻比你強。”
“媽的，要是昨天不那麽拚命，我肯定能讓他絕望到去剖腹自殺。”
“現在知道該看得長遠一些了吧？”
“得，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楚天疆本來就是一肚子氣，張小剛的風涼話，讓他十分不爽。
“我隻是提醒你。”張小剛也知道，現在不能刺激楚天疆。
楚天疆歎了口氣。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沒法正常發揮，就算能夠正常發揮，爆發力也比那幾個歐美壯漢也差了一大截。所幸的是，哈列維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也不是力量型特種兵。此外，彼得諾維奇與書而次這兩個能單手操持“米尼岡”進行掃射的肌肉怪，前兩項考核的成績都不夠理想。如果他倆能在爆發力考核中拿第一與第二，就算奧爾德裏奇拿了第三，三項考核的總成績也不會超過二百四十分。如果楚天疆能再次拿到第一，即便在下午的考核中墊底，也有二百一十分。
槍聲散去，奧爾德裏奇與麥克唐納的比拚結束，結果沒讓人感到意外。
心理素質極為穩定的奧爾德裏奇勝出，麥克唐納在打最後一槍時脫靶，不過就算沒有脫靶，他也贏不了。
張小剛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放鬆點，就算輸了，你也是第二名。”
“你不說，要看得更長遠嗎？”
“盡人事，聽天命。隻要盡到了最大的努力，問心無愧就行了。”
楚天疆沒有多說，哈列維已經進入射擊陣位。
因為另外八名特種兵的名次已經鎖定，所以這場巔峰對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霍華德也不例外。
等兩名特種兵完成準備工作，霍華德親自發令。
第一批靶子出現，隻是兩人都沒有急著開槍。第三回合每次出靶時間為十秒，而子彈飛行一千二百米，最多隻需要三秒。更重要的是，首先開火的一方會暴露企圖，讓對手找到克製辦法。
過了五秒，楚天疆首先開槍，打中了方塊8。
看到這個結果，圍觀人群中一片嘩然。在十張牌中，有七張的牌麵大於方塊8，這不是最佳選擇。
僅過了一秒，哈列維也開槍了。
讓眾人更加驚奇的是，他打中了黑桃7！
很多人都無法理解，兩名頂級射手為什麽會選擇這麽小的牌麵，隻有張小剛與霍華德看出了其中的玄機。
十張牌中，隻有三張方塊，另外兩張是方塊3與方塊K。
黑桃的情況也差不多，隻有四張，出了黑桃7，分別是黑桃A、黑陶Q與黑陶2。
顯然，兩人都想做同花順。
楚天疆首先射中方塊8，既占得了先機，也暴露了意圖。如果哈列維選擇牌麵最大的黑桃A，因為黑桃2已經出現，做同花順的概率降低一半，而且他無法保證楚天疆一定拿不到同花順，隻能選擇黑桃7。
第二批靶子出現，十張牌對兩人來說差別不大。
楚天疆選擇了方塊10，哈列維打中的是黑桃8。
雖然楚天疆在牌麵上略為占優，但是當第三批靶子豎起來，難題出現了。
這十張牌裏，同時出現了方塊Q與方塊7，而對哈列維有影響的隻有黑桃10，因此哈列維率先開槍。
選擇方塊Q，還是方塊7？
選擇方塊Q，接下來能選的隻有方塊9與方塊J，而且這兩張牌不能同時出現。選擇方塊7，接下來能選的是方塊6、方塊9與方塊J，而且這三張牌也不能同時出現。雖然同時出現三張方塊的概率比同時出現兩張的低得多，但是選擇方塊7，有半數機會拿到6到10的的同花順。要是哈列維的運氣比較好，就有機會拿到7到J的同花順，也就是獲得最大的牌麵。
五秒鍾後，楚天疆做出選擇，射中了帖有方塊7的半身靶。
看到倒下的靶子，哈列維扭過頭來，用很是疑惑的眼神看了眼楚天疆。
這時候，第四批靶子豎起。
因為出現了黑陶9與黑桃6，所以哈列維毫不遲疑的選擇了黑陶9。黑桃J將在最後一輪中出現，他有十足的把握拿到7到J的同花順，至少能立於不敗之地。對楚天疆來說，問題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十張牌中，有方塊J，沒有方塊9。
雖然打中方塊J，楚天疆同樣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但是這也意味著，他不可能戰勝哈列維。
打成平手，顯然不是楚天疆的目的。
這次，楚天疆等了足足六秒半，才扣下扳機。
看到倒下的靶子，連霍華德都驚訝的張大了嘴。
他打中的是方塊A！
也就是說，楚天疆已經不可能拿到同花順了，最多隻能拿到同花，而哈列維仍然有機會拿到同花順！
此時，隻有張小剛露出了笑容。
因為楚天疆在最後時刻開槍，所以第五批靶子很快就豎了起來。
這次，楚天疆沒有猶豫，不到一秒鍾就扣下了扳機。哈列維的反應非常快，幾乎同時扣下扳機。
兩人都把子彈射向了帖有黑桃J的半身靶！
可惜的是，M200是高初速狙擊步槍，而且彈頭的存速性能極好，而M82A1狙擊步槍的初速慢得多。
靶子倒下，快速攝像機記錄下了整個過程。
楚天疆瞄準的不是靶子中心，而是靶子上沿。被第一顆彈頭擊中後，靶子倒下，第二顆子彈從靶子上方飛過。
看清楚最後十二張牌麵，眾人才明白了過來。
十二張牌裏，沒有7、8、9、10，也沒有第二張黑桃。也就是說，如果哈列維沒有打中黑桃J，而是打中了草花A，隻能拿到一手散牌。因為在第四槍打中方塊A，所以隻要楚天疆打中黑桃J，他拿到的散牌就比哈列維的大。
“你贏了！”哈列維站了起來，“雖然你的武器占了便宜，但是我仍然非常佩服。”
“如果我們交換槍支，贏的肯定是你。”楚天疆也爬了起來，“你是我遇到的，最優秀的狙擊手之一。”
俗話說，英雄惜英雄。
走近後，兩人用力的擁抱了一下。
“各位，射擊考核結束，回去吃午飯吧。”霍華德拍了拍手，“第三項考核在下午兩點半開始，遲到者直接出局！”
坐上張小剛的車，楚天疆才鬆了口氣。
“不錯嘛，你小子的腦袋夠靈活，我還以為你第四槍會打中方塊J呢。”
“說實話，我運氣比較好而已。”
“是嗎？”
“打第四槍的時候，我隻知道黑桃J會在第五批出現，無法肯定沒有第二張黑桃，所以我把賭注押到了運氣上。”
“你沒算出來？”張小剛顯得有點驚訝。
“就那麽點時間，你腦筋轉得夠快，你能算出來嗎？”
“這麽說，你的運氣確實夠好。”
“你算出來了？”
“當然，不過我不用拿槍瞄準目標。如果換我跟哈列維對決，恐怕會選擇方塊J，保證不輸。”
“戰場上沒有平手，不是贏就是輸，隻有贏家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你寧願賭運氣，也不願意跟哈列維打成平手？”
楚天疆點了點頭，即便堵的不是考核的輸贏，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下午的爆發力考核，因為體能沒有恢複到正常狀態，楚天疆毫無懸念的墊底。彼得諾維奇不負眾望，以拳力、腿力加權總和一千二百六十四公斤力的成績拿到第一。奧爾德裏奇爆了個不大不小的冷門，以一千二百一十七公斤力的成績拿到第二，舒爾茨以十二公斤力的差距屈居第三。
哈列維的表現再次讓人刮目相看，以一千一百九十一公斤力拿到第四！
三輪考核下來，哈列維與奧爾德裏奇以二百五十分並列第一，楚天疆以二百一十分緊隨其後，其餘七名特種兵中，成績最好的隻有一百七十分。雖然中村小次郎在爆發力考核中超常發揮，拿到第六的五十分，但是前兩項考核墊底，七十分的總成績，不但是最差的，還比前一名差了五十分！
接下來，將是最為凶險的器械格鬥考核！
《終極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