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輝哥,你等等我啊,慢點……”剛走出沒二十米遠,張文虎追上來了。
陸輝打趣道:“恩?不是讓你去搬運布料嗎?你這是準備放棄了?”
張文虎拍著胸脯,保證:“輝哥,我辦事兒你放心,天黑以後,我就給你弄到倉庫去。
不過,我爸讓我問問你,你要那麽多布料,做啥子?應該不是小打小鬧的玩玩吧?”
一聽這話,陸輝眉頭微皺,看著張文虎賊兮兮的模樣,頓時明白了。
他停下來,繞著張文虎轉一圈,拍拍他的肩膀,看的張文虎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冷笑道:“虎子,有些事不該問的,就別打聽。不然,對你沒好處。”
張文虎有些愣神了,這話是幾個意思?怎麽陸輝這說話的氣勢有些壓人呢?仿佛是站在長輩麵前似的。
看著張文虎要狡辯,陸輝冷冷的說:“虎子,我猜,剛才那問題應該是你自己問的吧?
你爹很聰明,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也學著點。這種魯莽舉動,僅此一次。若有下次,你自己滾回去!”
張文虎一看陸輝發火了,連連說好話認錯。
半響,陸輝終於答應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帶著他一起去楊溪東家。
陸輝先是約法三章:“從今而後,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要問為什麽,不要管我說的對錯,你明白嗎?”
張文虎:“額?額……這個……哦哦哦,行,行,我聽你的。”
本想遲疑一下,但看到陸輝冷冽的眼神,趕緊答應。
陸輝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笑著拍拍他,說:“虎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偷雞摸狗的事情,隻是一些小事。
一會兒去了楊溪東家,我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你隻管答應,不準拖後腿,知道嗎?”
張文虎渾渾噩噩的點頭答應。
剛踏入楊溪東家的院門,隻見楊溪東的老爹楊文超就坐在院子裏等著他們呢。
“來了?坐,喝茶!”楊文超微微點頭算是見麵了,而後惜字如金的哼道,那高傲勁兒就像是土財主看貧農似的,讓陸輝很不爽。
張文虎納悶的看看楊溪東,他爹這是搞什麽名堂?
楊溪東聳聳肩,示意他也不知道啊。
本以為陸輝說上門找他,就是打哈哈而已,沒想到陸輝還真找來了。
陸輝看出這是楊文超故意下馬威呢,心裏暗笑:這個年代的人,但凡有點職務在手,一個個都是拽的和二百五似的。
張文虎老爹張永玉是如此,眼前這楊文超也是如此,但想要給他陸輝下馬威,他們還嫩著點。
陸輝大馬橫刀的入座,也不說話,給楊溪東使眼神,讓他倒茶。
這可把楊溪東氣炸了,平時都是他欺負陸輝,今兒個讓他倒茶?這是在誰麵前裝大爺呢?
楊文超本想耗著陸輝,但一看兒子楊溪東吹胡子瞪眼的架勢,心裏一陣不悅,隻好先開口。
他說:“陸輝,我聽東子說你想要雲門山和寶葫蘆牌的香煙?那可不便宜呢。”
陸輝張手掏出一百元:“這個夠嗎?”
“夠夠,夠,足夠了。”楊文超還沒說話,楊溪東興奮的收起一百元,點頭哈腰的喊道。
楊文超眉頭緊皺,輕聲喝道:“你這是幾輩子沒見過錢嗎?放下!”
楊溪東癟癟嘴,隻好放下,站在背後,不樂意的比比劃劃。
陸輝看在眼裏,又掏出一百元:“這是預付款,以後,你這裏的雲門山還有寶葫蘆牌香煙,我都要了。”
楊文超看著陸輝一副‘爺有錢任性’的模樣,大為驚詫。
陸輝在紡織廠可以說是臭名遠揚,別說一百元,連工作都沒有呢,哪來的這麽多錢?
這是陸輝的計策,對付楊文超這種商人,就得用錢砸暈他。
商人,最看重的就是錢!隻要有錢,商人都敢和魔鬼做生意。
所以,陸輝擺出一副‘爺有錢’的姿態,反手給楊文超一個下馬威。
當看到陸輝掏出第三張一百元的時候,楊文超變了,瞬間變回見錢眼開的商人模樣。
他笑眯眯的看著陸輝,從背後的大抽屜裏拿出十幾條雲門山和寶葫蘆牌香煙,笑道:“陸輝啊,這可是我全部的存貨了,你數數?”
陸輝趁熱打鐵:“這不夠,東子說你們家有新到的太行牌縫紉機?”
“有,有,新到了八台,總共十台,不過這價錢嘛?”說完,楊文超習慣性的念念手指頭,示意要錢。
陸輝又掏出三百,傲嬌的拍在桌子上,牛氣衝天的哼道:“楊叔,你這是懷疑咱沒錢嗎?機器,我要了!”
“中,中,中!哈哈哈,陸輝真是爽快人呢!”楊文超麻溜的收起六百塊,拉著陸輝去看機器。
看著嶄新的八台太行牌縫紉機,陸輝高興的找不到北,但麵上依舊是一副冷漠表情。
楊文超誤以為陸輝是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便送了陸輝幾大捆油包紙,想要糊弄過去。
張文虎本想嗬斥楊文超這是糊弄誰呢?油包紙,隻有那些小商販才能用的到,尋常人哪裏用的到?
不過,陸輝大喜過望,他正愁烤魚的包裝問題呢,這油包紙簡直是送上門的意外之喜啊。
陸輝故作鎮定的問:“你有油包紙?那你有沒有那個啥?就是包裝的家夥?”
楊文超本想把賣不出去的油包紙用來糊弄一下,沒想到陸輝還懂包裝?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至少能賣出去就是錢啊。
商人嘛,講究的就是商品流動才有錢賺呢。商品再珍貴,總比砸在手裏強啊。
楊文超快步走向牆角,掀起一層帆布,露出一個十二米左右的包裝機,看樣子還是新的,連黃油都沒抹去。
他吹捧道:“陸輝,沒想到你還挺懂行啊?
我這還真有有個包裝機,本來想給廠子包裝月餅用的,但後來廠子不要了,就砸在我手裏。
不過,你若是能要,我可以低價給你,四千塊!怎麽樣?”
陸輝看到包裝機的那一刻,心裏激動的要蹦高,但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必須要淡定。
他手裏的錢也能買下來,但深諳商業運行的他知道,商業玩得就是資金流。雖然他能買下來,但四千塊的資金壓在這裏,不劃算啊。
看著楊文超興奮的表情,他知道,這個包裝機恐怕壓倉庫壓了很久了,他急於出手。
陸輝故意裝作嫌棄的模樣,敲敲打打,抱怨道:“楊叔,你這是坑我呢?
這機器雖然能用油包紙做包裝,但我又不是賣油條的,我要這玩意做什麽?總不至於為了你這幾捆油包紙,就買這個破機器吧?”
楊文超一聽急了,一把拉住陸輝的胳膊,好言相商:“別別,別啊,陸輝,這可不是破機器。這是新的!新的!連黃油都沒有抹去呢!
這樣,你看多少?你開個價!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