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球場上小賭怡情,大家夥都是湊個熱鬧說個口頭上的彩頭,可劉高一來,那就直接涉及到了金錢,並且數額還不小。

剛才下注幾千塊錢的老趙,年紀也不小了,人到中年卻還想著發橫財,竟然把自己幾個月攢下來的錢一股腦直接壓在了上麵。

他似乎沒有考慮過血本無歸的後果。

“你這是以營利為目的的聚眾賭博,劉高,你膽子不小,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一出?”

嶽宏盛氣憤極了,恨不得動手抽這家夥兩個耳光子。

“嶽總,我……我錯了,我……我就是想玩玩嘛,大家好不容易出來熱鬧熱鬧,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對不對……”

“您放了我吧,您大人有大量,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劉高嘴裏一個勁兒求饒,卻一把將錢全都抓了起來,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陳江海看見這一幕,很難想象他的集團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他是我們秋海集團嗎?”

陳江海走過來皺起眉頭的問道。

嶽宏盛有些汗顏,連忙在陳江海身邊介紹了起來,“陳總,這是我們銷售部第三組的組長劉高,我沒想到他竟然……”

“行了,不用多說了,我不想再見到他。”

陳江海揮了揮手,隨後目光陰沉的看向了剛才拿出幾千塊錢的老趙。

那人陳江海倒是有些印象,是一個比較老實本分的人,隻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舍得拿出這麽多錢來賭。

對於賭博,他是深惡痛絕。

他拿著自己在集團中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一眨眼就投入了這種賭局中,顯然是愚昧。

“我知道了,陳總。”

嶽宏盛深吸一口氣,明白陳江海話裏的意思。

劉高慌亂的癱坐在位置上,他沒想到大老板竟然也在這裏,這下好了,話裏的意思還需要多想嗎?

“姓陳的,你憑什麽開除我!我是秋海最老的一批員工,你這樣做還有沒有良心,你這是卸磨殺驢?”

知道下場無法改變的劉高,當下徹底爆發起來。

他再也遏製不住自己的怒火,陡然站起來指著起陳江海。

“我不就是和大家玩玩嗎?

你憑什麽開除我!”

隨著叫喊聲,不少人都把目光看了過去。

“劉高,注意你的態度!”

嶽宏盛立即上前喝道。

陳江海則推開了嶽宏盛,毫不畏懼地直麵劉高。

“注意什麽態度,你們都要開除我了,我還注意個鳥的態度?”

劉高徹底破罐子破摔,十分憤怒的看著嶽宏盛:“我就是愛賭怎麽了?

今天放鬆放鬆怎麽了?

每天工作那麽累,我現在玩玩不行嗎?”

“每天幹的比牛多,活的比狗累,老子拚死拚活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組長,你現在還要開除我,好啊,反正你們就是卸磨殺驢唄。”

聽著這樣的言論,陳江海冷冷的盯著對方。

如果這人能夠默默無聞的離開,承受自己犯錯帶來的後果,或許陳江海還會覺得這是個人物,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反應。

陳江海並不喜歡幹涉自己員工們平常生活中做什麽。

但他見不得在這種類似團建的時刻,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局設賭。

如果隻是隨便玩玩那也就算了,可這已經不是小賭,他經手的金額估計差不多上萬了。

在99年,上萬的資金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吧,普通人努力多久才能賺到一萬塊?

剛才那個老趙,辛苦工作三五個月,恐怕也都存不下這麽多錢吧。

但是在這個劉高的鼓動下,老趙居然掏出這麽多錢,直接一把投入了賭局上,這不是害人麽?

“你叫劉高是吧。”

陳江海走到劉高麵前,眼神帶著冷冽之色。

“沒錯,老子就是劉高。”

劉高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表情,他其實也就仗著自己在秋海集團中是老員工的身份,所以平日裏作威作福。

以前遇見嶽宏盛和陳江海或許還會笑著打個招呼,卑躬屈膝的。

現在都要被開除了,那他還怕個卵。

“聚眾賭博你還有理了?

你以為你是誰?”

嶽宏盛冷不丁地說道。

“不就是玩玩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劉高不以為然地說道。

“現在我們不說聚眾賭博的事,單說你給秋海帶來了什麽,你剛才說你是秋海最老的一批員工,那我想問問你,和你同時期的人現如今都在幹什麽?”

陳江海淡淡問道。

此刻劉高沉默不語,當初和他同期的那一批人,如果不是自己離開了秋海,那麽早已在秋海集團中成為了中間層次的管理人員。

哪怕是現在管著劉高的頂頭上司,也是曾經劉高的下屬。

隻是劉高自己不爭氣,幹不出什麽成績來便怨天尤人。

現在因為犯了錯誤要被開除,竟然還說出陳江海卸磨殺驢的話來。

“宏盛,當初我們秋海集團最老的一批員工,他們現在都在幹什麽?”

陳江海見到劉高不回答,幹脆直接詢問嶽宏盛,這裏不少人都看了過去,他們盯著陳江海,想知道陳江海要怎麽處理這件事。

“陳總,當初最老的一批員工,都已經成為了集團中堅管理層幹部,大多都憑借自己的本事成為了各部門的項目經理。”

嶽宏盛絲毫沒有隱瞞,在場也有不少老員工,嶽宏盛隨意的點了幾個名字。

很快,被點到名字的那些人立刻站起來,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所有人都憤怒地看向了劉高。

劉高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組長,並且還沒什麽業績。

如果不是靠著一點香火情,秋海集團舍不得將當初那一批老員工都踢出去的話,隻怕現在他早就滾蛋了。

“作為最老的一批員工,別人都已經升遷了,但你卻隻是一個小小的組長,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更沒有其實組長這個職位的意思。”

“我隻是想問問你,你自己沒有努力,憑什麽指望秋海給你機會機遇?”

陳江海字字誅心,讓劉高低著頭不敢麵對。

不少秋海集團的員工紛紛點頭,他們中不乏有認識劉高的人,這個家夥狂妄自大,也就是仗著自己是秋海集團的那第一批老員工的身份罷了。

陳江海和嶽宏盛都是一個念舊情的人,這些人隻要沒有什麽大失誤,那麽也都不會去動他們。

可是現如今看來,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