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再開快點!”坐在麵包車後排的蘇玉鳳一邊向後看,一邊催促老黃。

他們剛才從程驍家附近的路口逃離,甩開了十多輛警車,卻怎麽也甩不開宋鐵樹三人的摩托車。

哪怕他們開出市區,駛上鄉村小路,三輛摩托車仍然緊隨其後。

“媽的,我這已經把油門踩到底了,嫌慢你來看!”老黃不滿地罵了一句。

蘇玉鳳心生怒意,卻不動聲色。

麵包車拐過一個彎,暫時離開宋鐵樹三人的視線。

蘇玉鳳突然說道:“黃師父,停車!”

老黃踩了一腳刹車:“怎麽了?”

“我對這個村子熟,我們下車,我帶你走!”

老黃也覺得這是個法子,他直接把刹車踩死,讓車子停穩。

就在這時,蘇玉鳳突然抄起一個大扳手,重重地砸在老黃的後腦勺上。

“砰、砰、砰!”接連幾下,老黃直接趴倒在方向盤上。

蘇玉鳳拉開後座的門,從車裏跳出去。

她拿出一隻打火機,把前後兩排的車座及能燒的東西全部點燃,最後連打火機都扔進車裏。

後麵又有摩托車的聲音傳來,蘇玉鳳眼看著已經變成一輛“火車”的麵包車,冷笑一下,關上車門,匆匆走進村邊的麥地。

麥子已經長至大腿那麽深,夜色漆黑如墨,她彎下腰來,誰也看不見她。

她剛剛走到麥田的中間,身後突然傳來“轟隆”一聲。

不用說,肯定是麵包車發生了爆炸。

她回過頭來,她看到麵包車已經完全燒透,不遠處,警車排成一條長龍。

……

“車裏怎麽可能隻有一具屍體?我妹妹親眼看到,是兩個人要綁架她!”

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外麵,程驍接到彭飛的電話,簡直失望透頂。

電話那頭的彭飛安慰道:“車子在著火之前,肯定是跑了一個。你別急,警方現在已經展開搜捕!”

程驍又問:“車裏的是男屍,還是女屍?”

他希望死的是蘇玉鳳。

這個女人不死,對他的報複就永無休止。

彭飛答道:“警方已經檢驗過了,是男屍!”

程驍無語。

秦山安慰道:“別急,彭城就那麽大點地方,警方搜捕一個人,應該沒有多少難度!”

他接過程驍的手機,對電話那頭的彭飛說道:“這事就交給你了,抓不住蘇玉鳳,扣你1%的股份!”

“啪!”彭飛似乎來了一個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這邊剛掛電話,劉川也來到醫院,還帶來了胡金鵬。

看到秦山和程驍在一起,胡金鵬恭恭敬敬地叫著“秦少”、“程少”。

劉川說道:“老胡,把你剛才跟我說的,再說給大家聽聽!”

胡金鵬點了點頭:“我剛才聽劉少說了程小姐遭遇綁匪的事,專門打電話給城西的尹大瘸子和城東的苟四姐,他們的團夥中,都沒有與綁匪相似的人,他們也都不認識蘇玉鳳。”

程驍說道:“可是,蘇玉鳳先前因為幫助寧大光出謀劃策,已經成了通緝犯,她為什麽沒有被抓住,還能在彭城出現?她一定又傍上了道上的某個大佬,你說是不是?”

胡金鵬連忙撇清:“程少,我真的不認識蘇玉鳳!彭城近幾年名頭最響的,除了我和寧大光,再就是尹大瘸子和苟四姐了。寧大光已經被打掉,尹大瘸子和苟四姐先前都是我帶出來的。他們說不認識蘇玉鳳,那就一定不認識!”

程驍看著胡金鵬的眼睛:“你能打包票?”

胡金鵬猶豫了一下,卻又重重地點頭:“我能,程少!”

“那你分析一下,綁匪可能是什麽來頭?”

胡金鵬想了想,說道:“能躲過警方抓捕的,一般來說,有兩種情況!”

“哪兩種?”

“一種是我們這些道上的,我們比較狡猾,狡屈三兔!”

劉川一腳踹了過去:“什麽他媽‘狡屈三兔’,不會說就別亂說,那就‘狡兔三窟’!”

“哈哈哈哈!”秦山大笑。

就連程驍也忍俊不禁:“這家夥怪不得能討這些官二代的歡心,插科打諢的本領倒是一流的!”

胡金鵬笑著向劉川鞠了一躬:“謝謝劉老師指正,我今天學會了一個成語,狡兔三窟!”

他繼續解釋:“我們的老巢比較多,警方想完全查清,難度極大!”

程驍問道:“第二種情況是什麽?”

胡金鵬答道:“第二種情況,就是權貴。蘇玉鳳如果躲在哪個權貴的家裏,那裏都是高檔小區,注重個人隱私,警方也礙於情麵,不會查得太細!”

程驍喃喃說道:“我不記得,得罪過哪個權貴啊!”

胡金鵬又說:“剛才聽劉少說了,那個綁匪雖然其貌不揚,卻一個照麵就把程少你的朋友給打了。這樣的高手,一般不會跟我們道上的人混,他們更願意給富貴人家做保鏢,這樣錢來得幹淨!”

程驍不得不承認,胡金鵬說得有道理。

他看向秦山和劉川:“山哥、川哥,你們幫我想想,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某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

秦山笑道:“就算你得罪了某個權貴或者他們的孩子,他們想對付你,也得問問我們同不同意?”

劉川也笑道:“山哥說的對!偌大的彭城,敢不給山哥麵子的,我還想不起來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程驍苦笑:“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明就有人敢不給山哥的麵子!”

秦山哼了一聲:“老胡,你回去跟你下麵的兄弟們說,如果誰能提供蘇玉鳳和綁匪的真實可靠信息,獎勵5萬;如果能把蘇玉鳳抓住,獎勵10萬!”

程驍跟上一句:“對,如果你下麵的人做到了,獎金我翻一倍!”

劉川也不甘示弱:“我也加一倍!”

胡金鵬抱拳作揖:“我這就打電話,跟下麵的兄弟們布置任務!”

說著,他就跑一邊打電話去了。

事已至此,程驍向秦山和劉川說道:“山哥、川哥,這都快到半夜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秦山拍著程驍的肩膀:“兄弟,我們先回去,有什麽事隨時聯係!哦,對了,我剛才從集團調了四個保鏢,換班保護你們。瞧,他們現在已經就位了。”

程驍順著秦山手指的方向一望,果然看到,走廊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手拿報紙,卻正盯著這邊看。

他再看向另一側,那邊也有一個壯漢,正在假裝玩手機。

秦山又說:“他們有自己的換班製度和休息方法,你不要管,就當不認識他們。不把蘇玉鳳和她的團夥全部抓住,這四個保鏢就一直保護你和家人!”

“謝謝山哥!”

送走這幾個人,程驍回到病房。

嬈嬈正在吊水,父親和母親陪在床邊。

母親於惠敏還不知道已經有了保鏢這檔子事,她氣鼓鼓地向程驍說道:“你小子,有車也不帶著妹妹!從明天開始,我生意放在一邊,早送晚接!”

嬈嬈則說道:“阿媽,你可別怪阿哥,要不是你當初對蘇玉鳳那麽好,她也不會這麽恨我們!”

於惠敏一拍病床:“還怪我囉!那好,我不管你了!”

嘴裏說著不管,但是,從第二天開始,嬈嬈的上學、放學路上,於惠敏寸步不離。

……

三天後,城外的某個村邊小路上,來了一輛寶馬。

張明月從車裏出來,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五分鍾之後,從小路的另一頭,跑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

張明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蘇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