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驍準備先發製人的時候,這個中年男人笑容可掬地說:“我叫張誠!張誌凱是我的兒子!”

提到張誌凱,程驍這才恍然:“怪不得看這家夥有點麵熟,原來是張誌凱的爹!看來,他們父子沒錯種!”

他禮貌地笑道:“原來是張叔,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張誠說道:“小凱在新河高中時,給你造成了困擾,他現在很後悔,已經有了心結。我想請你吃頓飯,算是向你賠禮道歉,希望他能解開這個心結!”

程驍說道:“大家都是同學,道歉就免了。張叔給回去跟誌凱同學說,我已經原諒他了,讓他好好學習!”

張誠卻說:“道歉可以免掉,但是飯必須要吃。再說,現在是中午,你去哪裏不也得吃飯?我已經在前麵的‘天天旺’訂了一個包間,我們邊吃邊聊!”

程驍心道:“這家夥請我吃飯,絕不是道歉的事!先前,張誌凱為了《披著羊皮的狼》的著作權,求過我好多次。估計,兒子不行,老子出馬了。我先吃他一頓再說!”

想到這裏,他不再推辭:“既然張叔都安排好了,我再客氣就太失禮!”

張誠見程驍答應,就上前拉著他的胳膊,一起向“天天旺”的方向走。

“天天旺”是這條街上一家中檔飯店,樓上有幾個包間,幹淨雅致。

程驍前世帶蘇玉鳳來這裏吃過幾次,今天這是舊地重遊。

跟著張誠進了包間,程驍發現,包間裏已經有一個人。

這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穿著一件低領碎花連衣裙,秀發挽在頭頂,頗有些姿色。

程驍有些納悶:“張叔,誌凱怎麽沒來?這位大姐是誰?”

張誠連忙解釋道:“小凱心中有愧,不好意思麵對你。所以就沒讓他來!”

然後,他又介紹那個婦人:“這位是小凱的小姨!”

程驍笑道:“那我也應該叫‘小姨’啊!小姨,你好!我是誌凱的同學程驍,剛才失禮了!”

“沒事,我顯得年輕,你叫我‘姐姐’也行!”

小姨笑吟吟地伸出手,跟程驍握了一下。

她的手細長白嫩,纖若無骨,應該是一雙彈鋼琴的手。

可是,在兩人的手即將分開時,她卻用指尖在程驍的掌心撓了一下。

程驍心中冷笑:“怎麽,為了一首歌,還要勾引我?嗯,如果能得到這首歌的著作權,勾引我也值得。哪怕陪我睡一覺,也值得!這首歌足以讓他成名!不過,我可不是那麽好勾引的!”

此時,包間的餐桌上已經有了四個涼菜,小姨招呼程驍坐下,又指揮張誠:“姐夫,你去通知服務員,讓他們走熱菜!”

程驍則習慣性地來了一句:“張叔,我們就三個人,吃不了多少的,熱菜別點太多!”

說著,他直接坐在小姨的對麵。

小姨見了,立即從位子上站起來,坐到程驍的身邊:“小程,離小姨這麽遠幹什麽?小姨又不會吃人?”

小姨這副做派,愈發堅定了程驍的想法,她就是來勾引自己的。

於是,程驍裝出一副豬哥相,雙眼盯著小姨那連衣裙的領口,一個勁地咽唾沫。

小姨微微一笑,似乎認定這小子就是個沒見過女人的雛兒。她還故意將衣領向下拉了拉,露出深深的溝。

這時,張誠也拎著一瓶白酒走進來,坐在程驍和小姨的對麵:“來、來,喝點酒,好說話!”

程驍也沒推辭,他就想看看這二人到底能玩出什麽花樣。

幾杯酒下肚之後,張誠就開始訴苦了:“小程同學,我家小凱自從轉到十四中,成績就一路下滑。我很擔心,怕他今年連個大專也考不上啊!”

程驍根本不相信:“張叔多慮了,誌凱的成績在我們班是前三,就算再下滑,上個一本也是沒有問題的!”

張誠歎息道:“你還是不了解他!早知道,我就把他的成績單拿來給你看了!”

程驍也不想反駁,直接問道:“張叔有什麽打算嗎?”

“我想給他另辟一條路!”

程驍一臉崇拜的樣子:“張叔好厲害,能給誌凱找到新的出路。不像阿爸,隻會督促我學習。一旦考不好,就什麽前途都沒有了!不知道張叔要給誌凱另辟一條什麽樣的路?”

“我想讓誌凱做歌手!”

程驍連連點頭:“誌凱嗓子好,元旦那天就看出來了,的確適合走這條路。張叔,你真是個稱職的爸爸!”

張誠卻說道:“小程同學,讓誌凱做歌手,還得你幫忙啊!”

程驍心中冷笑,表麵上卻還故作懵懂:“我能幫上什麽啊?五音不全的!”

張誠終於表明來意:“小程,你告訴叔叔,那首《披著羊皮的狼》是誰寫的?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要拿到這首歌的著作權!”

程驍放下筷子,一臉的嚴肅:“張叔,我明確告訴你,那首歌是我的一個朋友作詞、譜曲,那是他的心血凝聚。我答應他,隻唱一次,而且絕不能告訴任何人關於他的信息!”

張誠卻不以為然:“我理解,一個人一生能譜寫出一首好歌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他一定是想在一個合適的時候把這首歌唱出來,以獲得最大的利益。你告訴他,條件隨便他提。我能給出的好處,肯定遠遠大過他提的條件!”

程驍看了看張誠:“你確定能滿足他的條件?”

張誠見程驍鬆了口,頓時大喜過望:“你說個數字!”

“1000萬!”

張誠登時愣在那裏:“你在開玩笑吧,小程同學?”

小姨也湊到程驍的身邊,將一支玉臂壓在程驍的肩頭:“小程,你以為我姐夫是億萬富翁?”

程驍輕輕地將小姨推開,向著張誠說道:“這首歌能產生多少價值,張叔你算過嗎?”

張誠想了想,故意壓低價值:“最多一百萬吧!而且還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可能要好幾年才能賺到這麽多!”

程驍輕蔑一笑:“張叔何必藏著掖著?你既然不想說,我就算給你們聽。這首歌就能讓我的朋友一炮而紅。然後他以這首歌為主打,再弄幾首歌湊數,灌一張碟片,賣100萬張沒問題吧?這麽多的碟片,他本人提成300萬,也沒問題吧?”

張誠沒說話。

做為一個在文化局工作的音樂人,他也算半個業內人士。

憑他的直覺,以《披著羊皮的狼》為主打歌的碟片,賣100萬張就太保守了。

這個年代的正版碟片在10到15元左右,賣出100萬張,就是大約1200萬。演唱者提成300萬,真心不多。

程驍又說:“隻要火了,我的朋友到處走穴,一年出去演出五十場,一次掙十萬,不多吧?”

張誠還是沒說話。

他知道,一個二線歌手一年的演出何止五十場?有的一個星期就是兩三場,每天在各大城市之間飛來飛去。

程驍又說:“現在的彩鈴手機越來越普及,很多手機都能付費下載歌曲,下載一次付費一毛錢。這首《披著羊皮的狼》這麽受歡迎,下載的人必然很多。你們想想,全國有多少手機?哦,對了,還有音樂網站,它們收錄了這首歌,隻要有人聽,也要給演唱者付費。我的天呐,我剛才說少了,你們要出2000萬,我的朋友才會賣!”

張誠和小姨對視一眼,都是驚駭莫名。

他們以為程驍什麽也不懂,沒想到程驍比他們兩個業內人士還門兒清。

“我去催催菜!”

張誠說著,離開座位,同時又向小姨使了個眼色。

現在,包間裏就隻剩下程驍和小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