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剛剛還說自己的女朋友快到預產期，沒想到這就要生了。

程驍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是非正常分娩，極很有可能是磕了、絆了或者滑倒了，導致羊水破裂。

他問道：“打120了嗎？”

“我媽已經打了！我也得趕過去！”王強急壞了，“可是，我們都喝了這麽多的酒，怎麽開車？”

他們四個人，開了兩輛車來，很遺憾，在場的四個人，沒一個能開的。

程驍立即撥通段虎的手機：“老段，你和馬蜂立即打車來奎山路的‘老姚記’驢肉館！盡快！”

王強問道：“老程，這個老段和馬蜂都是什麽人？”

“我的保鏢！”程驍說道，“再過幾年，‘金馬’上市，你們這些股東兼高管也都要配保鏢的，防止有人打劫或綁架你們！”

宋鐵樹問道：“你的保鏢，是不是很能打？”

程驍笑道：“他們都是闖過金三角的，手裏都有人命。大樹，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在他們手裏一招都走不了！”

“這麽厲害？”曹波和王強同時咋舌。

宋鐵樹卻很尷尬：“我又不是專業的，就是沒事在家擼擼鐵！”

曹波揭他的短：“大樹自從跟高小琪分手，家裏給介紹了幾個對象，他根本不去看，每天在家舞槍弄棒！”

程驍拍著宋鐵樹那比小腿還粗的上臂：“大樹，你是想學梁山好漢，隻想著打熬氣力，不近女色！這樣可不行，不找個老婆，將來誰給你生孩子？”

宋鐵樹反問：“我要孩子幹什麽？”

“我不是說了嘛！‘金馬’將來要上市，你們都要成為千萬富翁。沒有孩子，你賺的錢留給誰？”

宋鐵樹悶悶地說道：“實在不行，我就捐了！”

曹波笑道：“別啊，到時候我的孩子過繼一個給你，你把遺產留給他！”

他和葉冬青結婚一年多，葉冬青也剛剛懷上。

“滾蛋！”宋鐵樹一把推開曹波，“你是惦記我那點股份吧！”

程驍、王強和曹波三人大笑。

開著玩笑，王強就沒那麽緊張和焦慮了。

二十分鍾之後，一輛出租車疾馳而至，戛然一聲，停在“老姚記”的門前。

段虎和馬蜂分別從車上下來：“程總，發生什麽事了？”

程驍指著宋鐵樹、王強和曹波：“我們喝多了，你們幫著把車開走！”

段虎開著程驍的“寶馬”，馬蜂開著曹波的“帕薩特”。

上車之後，王強告訴段虎：“直接去二院！”

程驍問道：“怎麽不去婦幼醫院？”

他對婦幼醫院印象不錯，因為他的大兒子就是在婦幼醫院生的。

王強說道：“我的新房子離二院近！我媽說，是二院去的救護車！等我們到二院，救護車也到了！”

兩輛車直奔彭城二院。

進了二院的大門，段虎和馬蜂負責停車，王強直接向電梯跑去，程驍、曹波和宋鐵樹跟在後麵。

上了電梯，來到婦產科，他們看到王強的母親已經在走廊上等候。

“阿媽，雅文呢？”王強問道。

母親語無倫次：“雅文進產房了，醫生說是羊水破裂，先打個催產針……哎呀，具體怎麽處理的，我也說不清，你問問醫生吧！”

程驍安慰這一對母子：“阿姨、大頭，你們別緊張，像雅文這種情況，做個剖腹產，很簡單就把孩子生下來了！我家春梅那時候，就是這麽生孩子的！”

楊春梅當初在婦幼醫院生產時，程驍的父母都在，他除了負責簽字，別的根本不用他操心，所以他對剖腹產的流程也隻是略知一二。

就這略知一二，用來忽悠王強母子足夠了。

此時，就屬王強最忙。作為產婦親屬，他要去辦入院手續、交住院押金，接著又要在手術同意書等文件上簽字。

等到所有該簽的都簽完，兩個醫生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要給何雅文做剖腹產。

兩個醫生，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婦女，一個是二十出頭的大姑娘。

程驍等人看到這個大姑娘，都是一愣：“這不是高小琪嗎？”

高小琪也看到了宋鐵樹和程驍等人，就主動問道：“程總，你們怎麽在這裏？”

宋鐵樹以為高小琪會跟自己說話，卻沒想到她先招呼程驍。

那一刻，他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程驍向王強做了個手勢：“大頭的媳婦羊水破裂，需要做剖腹產。我們跟過來看看！”

王強也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高小琪解釋道：“我現在讀研了。因為我學的是外科，一有時間就到二院來實習。今天晚上，聽說有個產婦早產，我想進手術室裏學習學習！”

說到這裏，她恍然大悟：“這個產婦原來是雅文啊！我既沒看到材料，也沒看到人，還以為是別人的媳婦呢！”

程驍笑道：“知道是熟人，那你下手輕一點！”

去年，因為高小琪的任性，導致宋鐵樹出了車禍，左腿裏現在還留著鋼板。所以，程驍對高小琪一肚子的意思。

但是，現在再提這些也沒什麽用。既然高小琪有資格進手術室，程驍也沒有必要再把她給惹毛了。

王強也說：“我媳婦和閨女的命可都在你的手裏掌握著呢！”

此前多次做過B超，他們一家早就知道胎兒的性別了。

高小琪伸了伸舌頭：“不是我主刀，我最多就是打個下手，幫著遞個鉗子、鑷子啥的，最後縫線由我來縫。我可以盡量給縫得整齊、好看一點，這樣恢複效果好！”

所有的外科醫生，都是從給主刀醫生打下手開始的。

程驍又說：“要不，你給打個蝴蝶結！”

高小琪聽了，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可是，她的目光掃到宋鐵樹時，笑容立即僵在臉上，然後急忙轉身，跟在那個主刀醫生的後麵，也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隨即亮起，這預示著手術要開始了。

程驍見宋鐵樹表情尷尬，就問道：“你還恨她嗎？”

宋鐵樹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有時候，看著你們都有媳婦，我覺得，有個女人管著也挺好的；但是，有時候我又非常渴望自由，最近一段時間，我又飆了幾次車！你放心，我開車的時候沒喝酒！”

程驍歎息道：“唉，大樹，你也不小了，到底哪天能成熟起來？”

聽他這麽一說，王強和曹波也都附和：“媳婦和自由，你隻能選一樣！”

宋鐵樹賭氣似的說道：“我肯定要自由！”

程驍不想讓氣氛太僵，立即轉變話題：“大頭，這個孩子生出來，以後還準備再要嗎？”

王強笑道：“我是想再要！我又不是養不起，趁阿媽年輕，多生幾個，都有人幫著帶！”

他母親一臉的期盼：“就是！這一胎是個女孩，必須再生個二胎。如果二胎還是女孩，那就生三胎。三五個孩子，我都能帶！”

看得出，王強的母親是個重男輕女的。

王強卻說道：“像這種生個孩子就挨一刀的，雅文估計就不想再生了！”

程驍說道：“春梅也是剖腹產，她現在也想生二胎，隻是一直沒懷上。要不，讓春梅多勸勸雅文！”

說著，他還給楊春梅打電話，讓她來醫院看看。

很快，楊春梅也來到二院的婦產科前。

人多話就多，王強母子也就沒那麽緊張了。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

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何雅文母女平安，請家屬來抱一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