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
杜老板的無名小巷。
苑文舉請客，程驍是主賓，劉川和市長的秘書胡清泉作陪。
“真沒想到，程總的嶽父還是大鵝的軍火商！”
苑文舉吃了一口菜，十分羨慕地說。
劉川則打趣道：“老丈人多了，總有幾個能為他遮風擋雨的！”
程驍笑道：“三位都是當官的，可別學我哦！”
胡清泉也說：“聽說，程總這位嶽父的手下有很多克格勃的退役特工，誰要是得罪程總，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輕鬆找到！”
程驍連連搖頭：“胡主任太誇張了！我這位老丈人的確有點能量，卻也不至於那麽牛逼！”
前兩天，大家都還羨慕謝長水有一個好姐夫。
不久，又有人傳出，周先鋒的女兒，曾經在新河高中讀書，是程驍的女朋友，現在已經為程驍生了個女兒。
吃瓜群眾都麻了：“難道程驍在七八年前就知道他女朋友的真實身份，燒了周先鋒的冷灶？”
高人果然是高人，普通人根本看不透。
酒過三巡，苑文舉的手機響了。
他接聽之後，向大家說道：“書記和市長都來了！”
劉川說道：“那我們抓緊出去迎接！”
苑文舉和胡清泉走在前麵，程驍和劉川走在後麵。
程驍低聲問道：“書記和市長怎麽來這種地方？”
他的疑惑很有道理，一般來說，書記和市長都應該出現在南郊賓館那種高大上的地方。
劉川笑道：“他們肯定都是衝你來的！”
程驍就更疑惑了：“他們想見我，可以讓我去他們的辦公室；他們如果想請我吃飯，可以找一個大點的飯店。這個地方，我怎麽看都不合適！”
這個地方，最初是杜老板弄的私家小廚。
杜老板成了苑文舉的小三後，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讓程驍覺得有點怪怪的，不是正經的草木。
後來，苑文舉與原配和平分手，他和杜老板走到一起。
雖然他們做了光明正大的夫妻，像杜老板這種小三上位，也不值得被人讚揚。
不管怎麽說，這裏都不是大領導該來的地方。
程驍剛剛想到這裏，市委書記聶誌方和市長袁鑫並肩走進巷子。
苑文舉和胡清泉往兩邊一讓，劉川也退得遠遠的。
聶誌方和袁鑫先後上前，和程驍握手。
程驍笑著說道：“聶書記，過年好！袁市長，過年好！”
兩個大領導也都笑著說了一聲“過年好”，然後大家一起走進院子。
進了包間之後，苑文舉親自給兩個領導斟上酒。
胡清泉和劉川則退到包間的外麵，就好像站崗一樣。
看到這一幕，程驍真的相信劉川所說，兩個領導就是衝他來的。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非得在今天見麵嗎？
非得在這個場合見麵嗎？
這時，聶誌方舉起酒杯：“彭城人在酒桌上經常說的一句話，‘要想好，大敬小’！程總，你比我們年輕很多，這一杯，我們敬你！”
袁鑫也端起酒杯：“程總，我們敬你！”
程驍則做誠惶誠恐狀：“不敢、不敢！我敬兩位領導！”
程驍的態度讓聶誌方十分滿意：“那好，我們互敬！”
說著，他們三人同時一飲而盡。
苑文舉又給他們的酒杯倒上，這一次，他也退到門外。
房間裏隻剩程驍、聶誌方和袁鑫三人，他們再一次喝幹杯中酒。
“程總！”聶誌方放下手中的酒杯，“本市有些幹部給孩子辦理虛假精神病鑒定的證據在你的手裏吧？”
程驍夾了一塊羊肉，一邊吃一邊點頭。
坊間有人傳說，當初有人搶在紀檢部門之前，從賈旺區精神病院拿到田大成的一些材料，這些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現在大家都懷疑，很有可能就是周先鋒派他手下的高人幹的。
其實，這事跟周先鋒一點關係也沒有，程驍都沒法解釋。
袁鑫說道：“程總，事情到此為止吧！”
程驍明白了，兩個領導怕他再甩點證據出來，把彭城官場給搞得人心惶惶，連工作都沒人做了。
大過年的，他們都應該到不同的單位去檢查和慰問。卻抽出時間，不顧身份和場合，直接來到這個小巷子，就為了這事。
值得嗎？
如果說，他們為了治下的官吏能夠安心工作，這樣做也值。
誰說得清？
程驍拿過酒瓶，給兩個領導和他自己各倒一杯：“一切都在這杯酒裏，喝完我也忘完了！”
聶誌方和袁鑫對視一眼，同時點頭：“一切都在酒裏！”
三人喝完杯中酒，都是哈哈大笑。
“程總，我們還有事，失陪！”聶誌方說道。
程驍站起來：“我送送兩位領導！”
袁鑫笑道：“不用送，小胡留下來陪你喝酒，我今天放他的假！”
聶誌方也說：“小苑，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把程總陪好，別的都不用管！”
“是，書記！”
“是，市長！”
苑文舉和胡清泉齊聲說道。
送走兩位領導，大家繼續喝酒，氣氛越發熱烈，最後盡歡而散。
回到家裏，程驍將今天的經過說給幾個媳婦聽。
秦葭說道：“謝謝以後就是我們的外援，有她在，看誰敢打我們家人的主意！”
其實，秦家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就她父親手下的那些人，哪一個都是高手。
還有，經過宋月霞最近幾年的經營，好網的保安部也聚集了近百名精於槍械、駕駛、搏擊、跟蹤、監控、暗網的人才。
當然，這些人與經過克格勃專業訓練的人員相比，還是欠點火候。
謝逅笑道：“我的身邊，隻有安娜和柳芭是從克格勃退下來的。看來，以後還真要多請幾個這樣的高人在身邊！我建議，你們幾個都把身邊的保鏢派到赤塔去，我讓安娜和柳芭給她們培訓培訓！”
楊春梅說：“還要去赤塔幹什麽？你現在就可以讓安娜和柳芭教教她們啊！”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出來這麽久，老爸好幾次打來電話，要看她外孫女呢！”
來華國快十天，她也想回赤塔陪陪父親。
雖然有亞曆山德拉和一雙兒女陪在父親的身邊，可是亞曆山德拉三人都是大鵝人，他們根本不過春節，根本不懂春節。
既然謝逅要走，程驍也沒有再挽留，當天晚上，他陪謝逅過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把謝逅母女一行人送上飛機。
大年初九，程驍也帶著秦葭、陳虹和三個孩子回到金陵。
這個春節就算過完了。
這天上午，程驍正在辦公室裏看報表，突然接到川省副省長楊懷遠的電話。
“領導，有什麽指示？”程驍問道。
電話那頭的楊懷遠突然發出一聲歎息：“程總，我打這個電話，是向你道歉的！”
程驍一愣：“為什麽這麽說，領導？”
楊懷遠解釋道：“你在我們省的一百多個縣招了十多萬的‘跑團’團員，但是，現在他們都走不了！”
程驍這才想起，地震前的一個多月，他和陳虹以勞務輸出的名義前往川省的一百多個縣，在每個縣招收近千名“跑團”團員。
程驍當時招收這批人的目的，一是讓他們在地震時處於安全地帶，二是讓他們在震後成為救災的主力軍。
現在，楊懷遠說這批人走不了，就是無法兌現當初勞務輸出的承諾。
程驍故意問道：“為什麽？”
楊懷遠繼續解釋：“我們省的很多地方都遭受嚴重的破壞，需要這些年輕人重建家園。”
“那不是還有很多縣沒有受災嘛！”
“本省的重建需要大量的人力，沒有受災的縣還要援助災情嚴重的地方呢！”
程驍故作無奈地說：“我非常理解這些團員的心情！好吧，就讓他們留在本省，為重建家園出一把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