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南郊高中教務處係統前就已經圍滿了老師。
校長和一眾校領導麵前桌上的煙灰缸已經快要塞滿了。
被西郊壓了這麽多年，南郊今年到底能不能揚眉吐氣一次就看等會陸塵的成績了。
因為全國競賽不是高考，被知名高校看中屬於提前錄取，根本不用參加高考，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值得炫耀。
他們興陽市教育水平也比較一般，前年西郊出了個二等獎，一個學生被排名前十的985提前錄取。
他們校長把慶祝橫幅都掛到了兩裏地開外的路口，恨不得讓全市人都知道他們西郊就是本地最厲害的。
此時3班班主任老王也在教務處，他拿著水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陸同學應該能拿個二等獎，現在就是看有幾所985找過來。”
校長嘴角已經開始壓不住了，這次陸塵一旦被提前錄取，他就讓人把橫幅打印一百張，直接掛到西郊門口！
甚至就連橫幅內容都想好了。
熱烈祝賀南郊高中陸塵同學在全國競賽中被xx大學提取錄取！
其中“南郊高中陸塵同學”幾個字必須加粗加大！
中午11點50分放學後，好多3班同學都沒有第一時間去吃飯，而是簇擁著陸塵一起來教務處看成績。
就連隔壁班都有不少人跑來湊熱鬧。
一時間麵積不大的教務處瞬間就被塞滿。
查成績的電腦前更是擠滿了無數個腦袋，校長眼鏡都不知道被哪個擠飛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12點隻剩兩分鍾，除了他們能聽到各自的心跳聲之外，教務處裏鴉雀無聲......
鄭婉柔小手死死地攥著衣服一角，看上去比陸塵還緊張。
教務處主任已經用陸塵的信息登陸到了全國競賽的係統當中，正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著頁麵。
“12點了！快刷！”
隨著校長聲音落下，主任激動地按下了刷新鍵。
然而頁麵卻並沒有任何變化，陸塵的成績那一欄依舊是一片空白。
“這！”
“這怎麽可能！”
校長臉色瞬間一片煞白：“陸塵，你試卷上不會沒寫個人信息吧？！”
周圍師生頓時都看向了陸塵，這可是天大的事啊，要是因為這種低級失誤葬送了真的......
“哎？”
這時電腦前的陳達發現了問題，他指著屏幕右下角大喊：“電腦沒網了!”
“靠北了這溝糟的校園網！”
主任這才注意到了這個情況，連忙低頭去看腳下放著的電腦主機。
“誰把網線給我踢掉了！”
“都別往前擠，往後退點。”
重新插好網線，主任再次刷新了頁麵。
“93！”
“陸塵！93分！！”
校長湊得最近，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一拳幹爆顯示器。
“一等獎分數線90！陸塵拿下了一等獎！！”
要知道這可是全國競賽，對於高中生來說提升一分的難度都相當高，陸塵竟然能拿到一個接近滿分的成績！
校務處的氣氛刹那間就爆發開來，無數老師看到屏幕上的數字都興奮地抱住了陸塵。
校長顫抖著手指著屏幕道：“快！看看本省分數排名！”
跟高考一樣，競賽的排名同樣非常重要，高校提前錄取都是按照競賽排名來分先後的。
一般前幾名都會被清北搶走，排名靠後的是其他985的主要目標。
一個排名被調出來後，陸塵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榜首！
“第一！”
校長大喊到口水飛濺。
“穩了！穩了！清北穩了！！”
本省第二名是來自一所老牌強校的學生，考了90分整。
聽到這裏老師們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那可是清北啊！
南郊校史20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一個清北的學生，整個興陽市最近一個上清北的也是5年前的事了。
而如今自己學校竟然真的要出了......
3班的學生將陸塵圍在中間，一個個看著他都有些緩不過神來，這個每天和自己坐在一個教室的人，竟然未來會坐在清華北大的教室裏？
鄭婉柔捂著自己的心口，看著陸塵一個勁地傻笑，感覺自己開心得快要窒息了。
而陳達更是衝過來一口親在了陸塵的臉上。
“你真做到了啊塵兒！”
他豎著大拇指對著自己得意道
“我哥們上清華，說出去我能吹一輩子哈哈哈！”
校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我今天就坐在這，等著清北打電話過來！”
“3班的數學老師還有班主任，全部加薪！”
結果成績出了不到一小時，教務處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對方自報家門是一所排名前10的985，想提前錄取陳達到他們數學專業。
對方動作倒是快，但現在情況變了，校長已經看不上前十的985了，相信陸塵的追求也不止於此，所以就讓對方回去等消息了。
他嘴角一揚，清北之下皆螻蟻。
食堂裏，陸塵幾人正在吃飯。
“塵兒，以後去了清華可不能忘了我啊。”
鄭婉柔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眼睛裏除了開心，還有不舍......
班主任老王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別吃了陸塵，快去教務處！”
“搶你的學校太多，電話都快被打爆了，清華北大都快在電話裏打起來了！”
幾人再次來到教務處，校長已經快忙不過來了，左右手各拿一個手機，肩膀和腦袋中間還夾著一個座機電話。
“好了，貴校的意思我會轉告給陸同學的，你們先等通知吧。”
校長把一個單子拿給了陸塵。
“這是所有打電話來的學校，還有他們的電話。”
“北大招生辦說給你學費全免，並且可以加入他們新成立的數學特等班。”
“清華說隻要你去，四年學費全免的同時，每個月再給你2000助學金，表現好還能直接保研。”
陸塵低頭看著這些頂尖名校的聯係人號碼。
“我想想吧。”
“沒問題，清華北大各有優勢，是該好好考慮一下。”
校長欣慰地拍著他的肩膀。
“你看，電話又來了，北大的。”
......
一下午的時間，不僅整個南郊都知道了陸塵的事跡，甚至就連當地電視台的記者都找了過來。
陸塵還在上課，校長熱情地將記者們請進了學校。
“陸同學還在上課，你們先采訪我吧。”
“請問您作為南郊校長，對於自己學生同時被清北看中有什麽感想。”
“咳咳，這個嘛。”
校長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正裝，他正了正領帶：“陸同學一直都很優秀，尤其是數學一直名列前茅。”
“但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同樣也離不開我們南郊專業能力過硬的教師團隊，以及校領導......”
課上，陸塵並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麽開心，他看向窗外在風中搖曳著的淡藍色月季花。
對於他來說，對於每一個想上好大學的人來說，上清華北大都很誘人。
但...鄭婉柔上不了。
她前世高考考了640分，而且聽說還是超常發揮的情況下，平時模擬考基本都在620左右。
況且她現在還達不到600，上次月考也隻有580分，估計到明年高考最多也就再提升50分左右。
而清北在他們省的分數線一直穩定在705上下。
本來分數越高想要提升就越難，尤其是到了六百分這個區間，想要在短時間內提升一百分根本沒可能。
鄭婉柔好幾次都想說什麽，卻都沒有開口......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考得上清華那種學校，她也舍不得跟陸塵分開......
但同時她又想看到陸塵去更好的平台，成為一個更優秀的人......
“下課了！”
在外麵等著的記者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
眨眼的功夫好幾個話筒就遞到了陸塵麵前。
“陸塵同學，請問你作為本市近五年來第一個被清北提前錄取的準大學生，有什麽想說的嗎？”
“提前錄取是無數高中生所期盼的，請問你能達到如此成就是有什麽秘訣嗎？”
“聽說清華北大都多次打電話來搶你，並且都開出了十分優越的條件，請問你打算選擇去哪一所大學深造？”
記者們一個個如狼似虎地看著陸塵，他們知道今天這則報道一旦發出去絕對會火遍全市！甚至全國！
“我沒有什麽要說的。”
陸塵平靜地開口：“我選擇放棄這次提前錄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