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柔懶得同她硬碰硬,便苦惱道:“妾身最近惹了王上不喜,正趕著給王上賠罪呢!”

“玥妃不會攔著妾身吧?”

周鬱川將幾人封妃,連封號都懶得擬,隻各取了名字中的一個字。

赫連青玥見她親口承認周鬱川不喜她,心裏暢快了兩分,仍是攔在門口道。

“賠罪也不在這一時,本宮先去見王上,說不定王上一高興,就不同你計較了。”

話裏話外,都不許聶柔在她前頭入光照殿的門兒。

“在吵什麽?”周鬱川板著臉親自拉開了光照殿的門,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模樣。

赫連青玥率先行禮問安道:“妾身拜見王上。”

這禮行得四平八穩,端莊大方,連麵上的神情都一副肅穆的樣子,力爭像國母一樣端方貴重。

聶柔忍不住好笑,看來赫連家還對王後的位子念念不忘呢。

“妾身的堂妹前些日子唐突了婉公主,還請王上看在赫連家的麵子上,放她一馬。”

連求情都這般冷硬。

別的事情聶柔不會過問,但赫連青玥今兒求的事涉及到賀婉,那她便不能坐視不理。

“玥妃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聶柔用帕子掩了掩唇,睨了赫連青玥一眼,“分明是那赫連香犯錯在先,玥妃不叫赫連族長看在王上的麵子上,狠狠處置她。”

“反倒叫王上委屈自己年幼的女兒,給一個居心叵測的外人做主?”

“您是王上的後妃,王上庇護您是應當的,但您那堂妹可不是。”

赫連青玥被聶柔一番搶白,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她本也不想為那個不成器的堂妹求情,技不如人被殺了都是活該。

奈何赫連香的容貌生得不錯,父親說以後等她懷孕了,要送赫連香進宮來給她做助力。

但赫連家的體麵她必須要掙回來,若是赫連香這事兒走漏了風聲,世家都會看輕他們赫連家。

“本宮還以為柔妃是育有兩個孩子的女人,性子比旁人良善些,沒想到……”

赫連青玥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聶柔,轉身向周鬱川又行一禮。

“王上,妾身今日隻有一求,隻求把妾身的堂妹從窯子裏撈出來,赫連家願獻上萬金難求的長生丹一瓶。”

長生丹,顧名思義便是道士們煉的丹藥,赫連家的銀子給得足,煉出的丹藥也比別家珍貴些。

周鬱川素來不信這些,多少皇帝因為吃丹藥早早殞命。

不過他仍是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同聶柔道:“便看著赫連家的麵子上,早七日將那人放出來吧。”

聶柔自是滿臉不情願地應下,還嘟囔了一句:“王上真是偏心。”

赫連青玥自是一連誌得意滿,趁機道:“妾身在霽月宮備了暖身的鍋子,王上可要賞臉前去?”

周鬱川好不容易等來聶柔,瞧著那小女人在階下張牙舞爪的模樣,早就心癢不已,哪裏會去什麽霽月宮?

“柔妃前些日子犯了錯,朕要親自教訓教訓她,改日得空了再去霽月宮嚐嚐玥妃的手藝。”周鬱川一本正經道。

犯了什麽錯要一國之主親自教訓?應該是不小的錯處吧。

赫連青玥看了一眼蔫頭耷腦的聶柔,心裏閃過一絲得意。

看來王上還是把父親的話聽進去了,他要發落這個從金麟國帶來的妃子,表態給望族們看。

“那妾身等王上的好消息。”赫連青玥福了福身,帶著婢女離開。

聶柔衝著她離開的背影皺了皺鼻子,轉而上前拉住了周鬱川玄色的衣袖:“王上,妾身冷~”

“嬌氣。”周鬱川聽到熟悉的撒嬌聲,心一軟,伸手將人抱起來,放在了屋子裏早就用炭盆暖好的榻上。

西陵的王庭有一點不好,四處都沒修地龍,眼下寒冬又不便動工,對於聶柔來說實在有些難捱。

“王上不生氣了好不好?”

“妾身知道錯啦,往後再也不碰酒了……”

周鬱川卻命人端了一壺梅花酒來,美其名曰給她暖身。

他倒要看看,屋子裏就他一個男人,這個小女人喝醉了會幹些什麽。

聶柔覷著他的臉色,見他果真是要叫她喝酒暖身,並無怪罪的意思。

便伸出丁香小舌輕輕舔了一下杯中清冽的梅花酒,味道竟然還不錯。

“還要不要?”周鬱川感受著掌下的肌膚逐漸變得火熱,懷裏的人兒已經醉得坐不穩了,雙目迷離地扒著他的衣襟。

“要!本宮還能喝!”聶柔軟著聲線,嘟嘟囔囔地伸手搶那白玉酒壺。

“朕喂你……”周鬱川眸色沉沉,不再壓抑自己,低頭吻了下去。

殿外大雪紛飛,殿內一片春意融融。

聶柔在光照殿纏了周鬱川整整三日,才聽到風言風語傳來,說王上龍顏震怒,柔妃失寵。

“娘娘,這是您的好機會啊。”露華宮中,小檀正鉚足了勁兒勸慕容憐兒,叫她多往光照殿走動。

“可是……玥妃和玉妃都還沒有承寵,我……我不著急……”慕容憐兒羞紅了臉,除了入宮前的教養嬤嬤,還沒有旁人同她提過男女之事呢。

“赫連娘子性情強勢,長孫娘子寡言少語,您這般溫柔嬌弱的美人兒,一定會令王上另眼相看的。”

“隻要您一舉懷上龍胎,封後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屆時您就能報父兄的血仇了……”

小檀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看得慕容憐兒忍不住心驚。

雖然小檀對她的評價不錯,王上曾寵愛的柔妃也是溫柔似水的那一掛,但是慕容憐兒想起那個導致她父兄的慘死的男人,還是無法想象自己會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王上長得的確俊朗,她也被他的氣質所打動,但是她和他之間橫亙著血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鶼鰈情深的夫妻的。

“就算不為著您自己,也要想想慕容家啊,您可不是為了自己才嫁進王庭的。”

小檀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仿佛背負血海深仇的人不是慕容憐兒,而是她一樣。

“如果您不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奴婢這兒倒是有個別的法子,就怕您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