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給她親生媽媽打電話,可號碼撥通以後,才想起她這個時間應該還在監獄裏,沒個三五年出不來。

而且,她的親生媽媽也算不上什麽運勢強盛之人,甚至於有點倒黴。

跟了三個男人,被三個男人拋棄,最後一個甚至還殺人讓她頂替入獄。

就這運氣,十個裏九個都沒她這個差。

孟亦萱眼眸暗了下來,又狠狠咬了一口手指,“那該找誰呢。”

下一波反噬,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也就是說,她的時間不多。

……

下飛機後,孟齊第一時間要去醫院看望孟亦萱。

可孟母聽了這話卻不高興,“就萱萱是你妹妹,你二哥和三哥都不是你親哥?”

原本孟母就對孟亦萱有點不滿,被孟齊這麽一搗亂,對孟亦萱的印象就更差了。

孟齊隻能撇了撇嘴,不甘地說,“都是親的,可妹妹受傷更嚴重一點,肯定得先看妹妹。”

他剛才可是聽到孟亦萱可憐兮兮的哭聲了,這會恨不得飛奔過去孟亦萱身邊陪著她呢。

孟母撫了撫額,不知該不該氣,“你去吧,我先看過你三哥和二哥,再去。”

孟齊詫異,“您一個人過去啊。”

孟母這次帶了私人助理,還帶了一個保鏢,“你說呢。”

鑒於母親的口氣充滿了不善,孟齊不敢再多嘴。

助理從孟齊手裏接過行李箱,母子倆分道揚鑣。

不過,孟母卻並沒有先去醫院看望老二和老三,而是讓助理調轉車頭去了一處酒店。

酒店地址是她提前打聽到的,就是節目組給孟念安排的住處。

對,她準備先去看孟念,看看她許久沒見的大女兒。

為了表示誠意,她還在路上買了孟念愛吃的水果。

驅車一個小時後,孟母終於來到了孟念所住的酒店。

不算高檔的酒店,在國內頂多算個三星級,大廳裝潢的也沒什麽格調。

孟母一走進去,就看到了在前台刷房卡的孟念。

她馬上讓助理提著水果和自己一起過去,“念念。”

孟念收起房卡轉身的一瞬間,也看到了朝自己走過來的孟母。

幾個月不見,孟母還是打扮的雍容華貴,保養得當。

隻不過,和之前在電話裏怨毒的咒罵不同,孟母看到她,臉上堆滿了笑。

孟念眼皮一合,假裝沒看到,擦身往電梯那邊走。

她知道孟母是來幹什麽的,但她並不想應付。

“念念,你這孩子,看到媽也不打聲招呼,走什麽。”

孟母臉色一沉,快步上前把她拉住了。

孟念還是晚了一步。

“你來幹什麽?”孟念麵無表情地看著孟母,神色無驚無喜。

“當然是來看你了。”孟母打量了她一番,悵然地感慨,“你瘦了不少,沒好好吃飯吧。”

說完,讓助理將水果遞給她,又拉過孟念的手,熟絡地說:“我先帶你去吃飯,邊吃邊聊。”

孟念很不給麵子地抽出手,後退一步,“不必了,我不喜歡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飯。”

孟母擠出來的笑僵了一下,“什麽……叫不熟的人?”

“我是你媽,我們是母女,怎麽能叫不熟呢。”

孟念不和她打太極,“您裝的不累嗎,前幾天我們還水火不容,現在就若無其事的母慈子孝一起吃飯?”

“現實不是拍電視劇,不是每個家庭最後都能化解恩怨,坐在一起包餃子,您還是走吧。”

孟念還算客氣的說完,就向前往電梯的方向走。

可沒走兩步,又被孟母給攔下了。

“我不走,哪有當女兒的趕媽走的。”

她抓住孟念的手臂,眉峰隆起,露出本來麵目,“實話說了吧,我這次就是來接你回家的。”

“我知道過去的事是我和你哥哥們做得太過火了,對不住你,我給你道歉,回去以後我也會狠狠教訓那幾個臭小子。”

“你就不要再揪著這件事不放,拿什麽斷絕關係放在嘴邊不鬆口了,一家人和和氣氣就好。”

孟念聽到這笑了,冷笑,“道歉?”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開孟母的手,“您道歉的口氣,倒還真是讓人承受不起,不必了。”

孟母見她油鹽不進,急了,“你到底要怎樣鬧,非得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和孟家斷絕關係,我們孟家對不起你,苛待你是不是?”

她都已經不要麵子地跟她低頭了,這女兒脾氣怎麽就這麽倔呢。

孟母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夠多了,可落在孟念眼裏,卻分外可笑。

“不是,我沒你想的那麽幼稚,我隻是單純不接受你的道歉,不想和你吃飯而已。”

“所以,請你讓開一下,別擋著我了。”

孟念連解釋都不想解釋,還是不耐煩地往電梯門走。

可這次孟母沒拉她,而是使出了苦肉計。

孟念故意捂著心口,喘不上來氣般一陣咳嗽。

“夫人,您沒事吧——”

一旁的助理趕忙扶住孟母。

還很配合地對正在等電梯的孟念說:“醫院說了,夫人有高血壓,不能情緒太激動,小姐,您還是不要鬧脾氣了,聽夫人的話把。”

孟念腳步一頓,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裝喘氣的孟母。

演技很拙劣,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看穿的拙劣。

但有一點是真的,孟母看著她的眼睛裏,閃爍著明晃晃的期盼。

孟念垂眸思索了片刻,握緊手,把話說開,“媽,不用演了,我知道你高血壓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你這樣沒意思。”

這話說的孟母臉一紅,有種被戳穿的羞恥。

“你來找我,想我回家,無非是看到孟亦萱的腿好了,知道了她在騙你們,想起以前做的種種,對我愧疚,所以想彌補對吧?”

孟母見她終於肯叫自己一聲媽,急忙點頭,“對。”

可孟念很快又笑了起來,是那種無所謂的笑,“可你不覺得太晚了嗎,當初,你們個個把我當殺人犯。”

“現在發現她在騙你們了,才對我心懷愧疚,想求我回去,那我是什麽?”

“我就該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該因為一句道歉,原諒你們。”

“抱歉,我不是聖人,我做不到。”

她如果不是重活一世,根本就等不來孟母的道歉。

這種遲來的道歉和悔恨,就留給上一世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