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槿初這一哭就止不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好奇的看著她。
賀晏舟急忙走到許槿初的床前,想給她擦眼淚,手裏還拿著給她買的粥。
剛想把裝著粥的飯盒放到床頭櫃上,突然腰上一緊,低頭看去。
發現許槿初正緊緊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身前,甕聲甕氣地哭著說:
“嗚嗚嗚,嚇死我了,我以為我要死了呢。”
看到賀晏舟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之前並不是她的幻覺。
他真的有來救自己。
之前她發現自己被綁的時候一直強裝鎮定,倒不是她的膽子有多大,而是害怕沒用。
在那個時候必須冷靜想辦法自救。
後來掉到坑裏,呼救無門的時候,她終於崩潰了。
如果沒人發現,在這樣冷的深秋,還重感冒未愈的她隻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一命嗚呼。
死過一次的她格外惜命。
而且她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了牽絆。
還好她命不該絕,那個綁匪大哥還算執著,把她從坑裏弄了出去。
隻是剛出坑就被他一針撂倒,還不解氣地踢了幾腳。
賀晏舟看著她哭得如此傷心,滿眼的心疼,安撫得抱緊她,哄道:“已經沒事了,對不起,是我去晚了。”
許槿初哭得一抽一抽的,賀晏舟哄了半天才哄好。
“周偉光呢?”
因為剛剛哭過,許槿初的嗓子此時嘶啞的厲害。
一說話就疼的她直皺眉。
賀晏舟把桌子上飯盒打開,小米粥的清香瞬間飄散開。
聞者粥的香氣,許槿初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她這才注意到此時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被公安帶走了。”
深秋的帝京一到了晚上,就冷的讓人受不了。
肖玉瑩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人都是恍惚的。
直到看到從另一個審訊室出來的周偉光,才猛地回過神。
撲上去抓著他質問道:“周偉光你糊塗啊,他是什麽身份你不知道嗎?你這麽做,有沒有想過後果?”
負責羈押周偉光的公安見她撲過來,急忙阻攔。
周偉光帶著手銬,聽著妻子的質問,他雙眼血紅,壓在心底的鬱氣,終於爆發了。
他痛苦的嘶吼著:“那要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曉宇死嗎?救算搭上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現在呢?現在怎麽辦?”肖玉瑩捂著揪痛的胸口,哭著問。
“這裏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場,吵什麽,趕緊把犯人帶走。”
公安將周偉光帶走。
肖玉瑩隻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老李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癱坐在椅子上,一個女公安倒了一杯水給她。
但是她沒接,隻是怔怔的望著周偉光被帶走的方向出神。
“夫人不好了,少爺.......少爺他......”
司機老李一路從樓下跑上來,累得上街不接下氣,半天也沒車把想說完整。
肖玉瑩一聽他說到曉宇頓時心頭一緊,慌忙起身,“曉宇怎麽了?”
周曉宇原本情況就不好,今天看著肖玉瑩被公安帶走後,一著急,情況跟上急轉直下。
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
經過一輪搶救,周曉宇的情況才堪堪穩住。
“病人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盡快進行移植手術,否則......”
還沒等醫生的話說完,肖玉瑩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好在被一旁的阿姨和老李扶住。
劉雲虹知道了許槿初被綁的事後,說什麽要去看她。
賀晏舟拗不過,隻能帶她過去。
許槿初吃過粥後,就累得睡著了。
等他們到的時候,她剛好被尿憋醒,忍著身上的疼掙紮著起床準備上廁所。
“小初,你怎麽樣,快讓媽看看。”
“媽,你怎麽來了?我沒事。”
看著她一身的擦傷,劉雲虹心疼的不得了,“還沒事,瞅瞅臉上都差點破相了。”
“媽,等一會兒說,我要去廁所,憋不住了。”
也不等劉雲虹說話,她就衝下床,一瘸一拐往廁所去。
看她走到艱難,賀晏舟上前一把將人打橫抱起。
“啊!”
許槿初輕呼一聲,急忙抬手摟緊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劉雲虹看著小兩口如此恩愛,頓時破涕為笑。
廁所在病房斜對麵,許槿初被賀晏舟抱著,收到了不少豔羨的目光。
隻是回去的時候,許槿初沒讓他抱,實在太招搖了。
“你怎麽還好意思來,臉可真大啊,你看看你男人做的好事,我女兒差點就死了。”
二人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劉雲虹生氣的叫嚷聲。
肖玉瑩被劉雲虹懟的啞口無言。
但為了兒子,她不能倒下。
“我知道,都是我們的錯,但曉宇是無辜的,我隻求你們能舍下恩怨,救救我兒子。”
說著又要跪下。
嚇的劉雲虹後退一步,“你這人咋這樣?趕緊走,別逼我和你動手啊。”
“周太太這是在幹什麽?”
賀晏舟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肖玉瑩心頭一凜,回過看去。
卻先看到了一身傷的許槿初。
她瞳孔一縮,不知道她竟然傷的這樣重。
“我替周偉光向你們道歉,都是他的錯,但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了極端。
曉宇剛剛搶救過來,醫生說必須盡快做移植手術才行。
我實在沒辦法......”
對於她的哭訴和道歉,賀晏舟一點反應都沒有,始終表情冷漠。
她把許槿初扶到病**躺好,緩緩轉身,淡漠的說:
“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我今天上午已經做過配型了。”
他的話如同一個驚雷,直直劈在肖玉瑩的頭上。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反倒是劉雲虹,情緒激動的說:“你個孩子,你咋這麽傻,怎麽能去給他們捐那個啥骨髓啊,你不要命了。”
許槿初悄悄拉了拉劉雲虹的手,在她看過來時,不動聲色地朝她使了個眼色。
“你......你說你去做了配型?”
肖玉瑩不可置信的問。
雖然得到了賀晏舟肯定的答複,可她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所以,周偉光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他已經悄悄背著他們做了配型。
而周偉光卻不知道,反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她身形一晃,跌靠在一旁的床頭。
“怎麽會這樣,你什麽不早說?”
肖玉瑩眼神怨憤的望著賀晏舟那張酷似那個男人的臉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