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宇的主治醫生拿著賀晏舟的配型報告,眉頭緊鎖。

“醫生,怎麽樣?是不是馬上可以做移植手術了。”

肖玉瑩滿眼焦急地抓著醫生的手。

這幾天周曉宇的病情急轉直下,醫生也很無奈。

“你先冷靜,這份報告我看了......”

許槿初有些緊張地揪著賀晏舟的衣角。

反倒是賀晏舟,神色平靜,無波無瀾。

醫生輕歎口氣,遺憾地說:“非常抱歉,配型不符,賀晏舟無法給曉宇做移植。”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他們兩個都是我生的,怎麽會不相符呢?

醫生一定是你看錯了,你再看看。

要不就是驗錯了。

再檢測一遍,我們要求再檢驗一遍。”

配型不符,這四個字從醫生嘴裏說出來,就如同是周曉宇的死亡通知單。

肖玉瑩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賀晏舟可是她們最後的希望。

如果連他都不行,你曉宇就隻能等死了。

尤其他現在的情況如此不好,根本沒時間等新的配型者。

而周偉光也因為操之過急被羈押了起來。

馬上麵臨指控,等待他的會是牢獄之災。

他一旦被判刑,他們這個家和他經營的公司就完了。

所以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瘋了一般讓醫生重新檢驗。

賀晏舟和許槿初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發瘋。

本來這種事的概率就是五五分。

但肖玉瑩他們似乎隻想著配型一定會成功,從來沒想過不成功該怎麽辦。

“周太太,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賀晏舟的和曉宇的配型的確不符,無法做移植。

需要盡快找其匹配的捐獻者。”

肖玉瑩隻覺得眼前一黑,人瞬間就癱軟了下去。

一旁的賀晏舟就那麽冷眼旁觀,看著她倒在地方,半點反應也無。

許槿初更是撇開眼沒去看她。

還是後找來的老李看到肖玉瑩倒在地方,急忙上前將人扶起。

周曉宇的主治醫生上前檢查一下,鬆了口氣,“沒什麽大礙,扶她回去休息一下,這幾天不眠不休的,鐵人也受不了啊。”

劉雲虹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

聽許槿初說配型不符,賀晏舟不用給周曉宇捐骨髓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

雖然這個想法很自私,但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那樣一家子人。

肖玉瑩不敢讓自己倒下,雖然她已經瀕臨崩潰,但曉宇還在等著她想辦法救他。

周偉光涉嫌綁架傷害罪被起訴。

作為受害人,許槿初和賀晏舟還需要出庭作證。

所以劉雲虹到了出院的日子,三個人就隻能暫時在招待所住下。

此時帝京已入初冬。

劉雲虹的頭發剛剛長出寸許,所以她正好可以戴著帽子,既保暖,又美觀。

開庭日當天,在法院門口。

許槿初和賀晏舟看到了幾日不見的肖玉瑩。

她和周筱靈都是神情悲切。

看到他們的時候,周筱靈眼神怨毒的仿佛要殺人一般。

她衝上去,指著賀晏舟,氣憤地責罵道:“賀晏舟,你怎麽能這麽做,不管怎麽說你這條命都是媽給的,你竟然如此對她。

不認她也就算了,還如此冷血地把我爸送進監獄。

你這是要毀了我們家是嗎?

虧得我還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哥哥。”

因為周偉光在帝京有一定名望,所以他的事,引來了一些媒體的爭相報道。

等在門口的媒體看到這一幕急忙上前拍照。

麵對周筱靈的指責,賀晏舟隻是淡淡的說道:“當年是她拋棄我的,如果沒有我爸媽,我已經死在被她拋棄的那天。

所以我為什麽要認一個想要我死的人呢?

你父親那是他咎由自取。

觸碰了法律底線,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不冤。

至於你弟弟,我有給他做配型,隻是很遺憾不符合無法給他捐骨髓。

而你,於我而言隻是陌生人,我隻有一個妹妹,不是你。”

不遠處的媒體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周偉光的夫人竟然還有一個這麽大的私生子。

這可是今年貴圈最勁爆的新聞了。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想要拍下賀晏舟和肖玉瑩同框的照片。

隻是賀晏舟隻給他們留了一個模糊的側影。

許槿初與賀晏舟並肩走在法院長長的台階上。

“我聽說肖玉瑩給周曉宇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隻是術後出現了嚴重的排異反應,那個孩子怕是時日無多了。”

許槿初說起周曉宇的時候不免一陣唏噓。

感歎命運的無常和生命的脆弱。

“其實他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白白耽誤了那孩子。”

因為認證物證齊全他,所以周偉光的案子沒有什麽意外,順利宣判。

一切塵埃落定,在許槿初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賀正山把之前肖玉瑩給的錢如數寄給了賀晏舟。

讓他務必把錢還給肖玉瑩。

雖然具體這錢是怎麽回事他不知道,但從父親發來的電報來看,他應該是不同意拿這筆錢的。

這讓賀晏舟不免心中寬慰了不少。

因為不想見到肖玉瑩,所以賀晏舟把錢托人送到了她手上。

得知他們要離開帝京。

肖玉瑩還是讓老李開著車追到了火車站。

初冬的午後,太陽懶洋洋地照著大地,多少驅散一些寒意。

“是肖玉瑩。”

扶著劉雲虹的許槿初無意中看到趕來的肖玉瑩。

“晏舟,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肖玉瑩經過一係列的打擊,人憔悴了不少,原本墨染般的黑發都染上了一層雪白。

許槿初沒說話,隻是看了賀晏舟一眼,先扶著劉雲虹上了火車。

賀晏舟手裏拿著行李,不顧肖玉瑩的呼喊,徑直走上火車。

等肖玉瑩擠過人群的時候,火車已經緩緩開動。

工作人員將她攔住,避免被誤傷。

她就眼睜睜看著火車離開,坐在窗邊的賀晏舟連餘光都沒施舍給她。

這一刻不知道她是否後悔當年那麽決絕地將剛出生的他拋棄了。

“時間真快啊,一晃都入冬了。”

劉雲虹看著車窗外的冬景,不由得感歎。

病治好了,她的心情也好了。

看著她容光煥發的樣子,許槿初也是心情舒朗。

一抬眸,發現賀晏舟正歪頭看著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