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許槿初才發現問題,她隻有一套被褥。
看著熟悉的被褥,賀晏舟眸色一深。
喉結滾動了兩下,遙遠的記憶忽然攻擊了他。
那一晚情景瞬間從腦海深處蹦出來。
雖然一開始他醉的有些厲害。
但後期他的意識漸漸回籠,可那個時候醉意朦朧下他已經徹底沉淪。
許槿初的耳尖也不起然染上一絲粉紅。
她當時以為是做夢,可謂是相當放肆。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清雪。
許槿初頂著一張大紅臉脫鞋上炕,把被子和褥子分別放在炕的兩邊,自己則鑽進褥子裏,衣服都沒脫。
抬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地上的賀晏舟說:“湊合一下吧。”
賀晏舟抬手摸了摸鼻子,默不作聲的脫鞋上炕,也沒脫衣服就鑽進了被子裏。
躺下後伸手拉了一下燈線,隨著哢噠一聲,燈關上了。
黑暗中,人的感官和聽覺就會被無限放大。
即使二人之間隔了一段距離,還是會清晰的聽到彼此淡淡的呼吸聲。
時間尚早,許槿初根本睡不著。
她輕輕轉頭看了一眼賀晏舟的方向,“賀晏舟,你睡了嗎?”
賀晏舟嗓音低醇,在靜謐的屋子裏格外悅耳,“沒。”
見他也還沒睡,許槿初側過身,雙手枕在耳側,看著黑暗中男人的側影,
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哈,以後咱們要是離婚了,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啊?”
這個話題有些突兀,顯然賀晏舟並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說起這個。
他突然扭頭看向許槿初的方向。
黑夜裏,男人的眼睛亮的嚇人。
許槿初被他突然看過來的視線嚇了一跳。
一顆心猛地跳了幾下。
這個話題不可避免,畢竟二人有協議在先。
而許槿初覺得這段時間確實有拖累了賀晏舟。
想著等把母親的手術費還給他後,就不能再耽誤他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似乎對他開始有些心動了。
這種心裏變化讓她有了危機感。
他和她之間有著太多現實問題。
賀晏舟沉靜地瞅了許槿初半天,才嗓音淡淡回了沒有兩個字。
聽到他的回答,許槿初不禁鬆了口氣,“沒有就好。”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和我離婚?”
賀晏舟突然寡淡覺得開口反問。
許槿初被問的一怔。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許槿初覺得他好像生氣了,但又不確定。
什麽時候離婚,許槿初還真沒細想過。
“嶽母那裏你怎麽和她說?”
沒等許槿初想好怎麽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時,賀晏舟又扔過來一個問題砸向她。
“......”
許槿初抿了抿唇沒想到合適的理由。
倒是賀晏舟先開了口,“等你想好了再說吧。”
話落,他翻過身,背對著許槿初,便不再說話了。
許槿初眨巴著清亮的眼睛看著他的後腦勺。
次日一早,許槿初醒來時,賀晏舟已經把被子疊好放到了櫃子上。
而他已經把兩個屋子的炕都燒好了。
甚至把飯都做好了。
正和劉雲虹在聊著天。
看到她出來,便起身把放在鍋裏溫著的飯菜一一端上桌。
許槿初上前一步要幫忙端菜,卻被賀晏舟躲開,“洗手。”
賀晏舟聲音清淡,隱隱帶著一絲情緒。
看著他的樣子,許槿初可以肯定他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晚上說到離婚的原因?
但那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有什麽可生氣的。
果然男人心海底針,猜不透。
按照劉雲虹的意思,許槿初和賀晏舟預備了幾桌飯菜,請大夥吃了一頓。
“小初,我這病都好了,你和晏舟也該回去了。”
等大夥都走了以後,劉雲虹把許槿初叫到跟前,說到。
把她一個大病初愈的病人獨自留在村裏,說實在的,許槿初放心不下。
“要不媽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在鎮上給你租個房子,這樣也方便照顧你。”
劉雲虹一聽,頓時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我可不去,還租房子住,我又不是沒有家。
再說了,那我人生地不熟的,誰也不認識,去了都得憋屈死我。
哪裏有在家自在,沒事兒還能和大家夥嘮嘮嗑,打打牌。
可別讓我去受那洋罪。”
生怕許槿初把自己帶著,劉雲虹一口氣出了一大堆不去的理由。
“那你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讓我怎麽能放心你自己在家,要不我就不回去了,我留下來照顧你。”
“你留下幹啥,好不容易把你嫁出去,你可趕緊走,別留下煩我。
你在家我和得給你做飯洗衣服的,可讓我清靜清淨吧。”
許槿初知道母親這麽說就是不想給她添麻煩。
看著母親固執的不和自己去,眼珠一轉,湊到她身邊,試探的問道:
“媽,你有沒有考慮找個伴啊?”
許槿初的話一出口,劉雲虹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後,劉雲虹抬起手在她的後背拍了一下。
“你個虎孩子,瞎說啥呢,我都多大歲數了還找伴。”
許槿初被打的一點都不疼,她忽然湊到劉雲虹麵前,睜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盯盯看著她,
“媽,你是不是還放不下我爸啊?”
劉雲虹似乎是被許槿初戳中了心事,眼圈瞬間一紅。
看到母親這樣,許槿初忽然就慌了,“媽,你別哭,是我說錯話了,你......”
劉雲虹笑著搖頭,抬手輕輕地撫摸了許槿初的臉,“你說的對,我放不下你爸。
他是個定好的人,對我更是好的沒話說,這輩子能嫁給他,我知足了。
小初,你安心和晏舟過日子,媽這裏你不用惦記,這個房子是我和你爸親手蓋起來的,我不想離開。”
許槿初的心微微抽痛,撲倒劉雲虹懷裏,心疼的抱著她。
真是個癡心的傻女人。
見母親如此堅決的不想離開,許槿初無奈,隻好暫時放棄讓母親跟她一起去的想法。
“小初,你和晏舟是不是鬧什麽矛盾了?”
劉雲虹突然發問,問得許槿初心頭一跳。
竟然被母親看出來了。
賀晏舟確實生了自己的氣,這兩天都沒怎麽和她說話。
見她不說話,劉雲虹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這男人啊也是需要哄的。”
許槿初捂著額頭,抿了抿嘴。
她哪裏知道怎麽哄賀晏舟能讓他消氣。
“那我晚上給他做點好吃的?”
劉雲虹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瞪了許槿初一眼,“你個傻丫頭,我說的哄可不是那種哄。”
許槿初一臉懵的問:“那咋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