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下摔得有些重,人都懵了,半天沒起來。
許槿初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將人攙扶起來。
“謝謝大妹子,讓你見笑了。”
楊海鳳抱歉地朝許槿初笑了笑。
隻是那笑裏滿是苦澀。
老李太太不依不饒,她怒視著那些攔著她的人,“我可告訴你們,我心髒不好,你們要是再不撒手,別說我訛死你們。”
一聽老太太這話,那些拉架的店員和客人哪裏還敢再攔著,都怕惹禍上身,忙忙離他老遠。
李老太太一看沒人再敢攔著她,頓時得意地揚起了下巴,趾高氣揚地指著楊海鳳就破口大罵。
“你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喪門星,嫁進我們老李家十多年,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現在錢也被你敗光了,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是你養的。”
說著就又衝過來打楊海鳳。
似乎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楊海鳳已經預判了李老太太的動作,轉身就跑。
但地上堆滿了打包的衣服,擋住了她的去路,抬腿準備邁過去的時候,又絆了一下。
眼看著李老太太就要抓住她,許槿初突然往前邁了一小步,正好被老李太太撞到。
她順勢往一旁栽倒,扯著嗓子就哎呦了起來。
陸懷禮見許槿初被撞到,急忙上前去扶。
李老太太也沒想到自己會撞到人,尤其是許槿初倒下後捂著肚子大聲喊疼。
“我的孩子,陸懷禮快抓住那個老太太別讓她跑了,要是我的孩子有啥事兒,我跟她沒完。”
聽到許槿初是個‘孕婦’,大家都是一驚。
剛才那一撞應該不輕,這要是給人撞流產了,那李老太太可就攤上大事兒了。
“你別在那嚇唬人,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自己不躲開的?”
陸懷禮看著許槿初躺在地上裝孕婦,心態都要崩了。
不過好在他接住了她的戲,順勢指著老李太太讓她別跑。
“趕緊拿錢,我們要去醫院。”
“你去醫院就去,跟我要啥錢?”
一聽陸懷禮跟自己要錢,李老太太一下子就炸了。
“人是你撞的你就得拿錢,不僅拿錢,還得賠我們營養費。”
陸懷禮頓時臉色一唬,語氣冷戾。
“你這是訛人。”
李老太太被陸懷禮周身淩厲的氣場嚇到,聲音都不禁低了幾分。
跟她要錢,簡直比要她命都難,李老太太哪裏肯給。
但人確實是自己撞的,這麽多人看著,就算訛她,她也百口莫辯。
“哎呀,疼死我,我的孩子,呀是我的孩子出了什麽事,我也不活了。”
許槿初適時再次哀嚎起來。
這回旁邊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李老太太,讓她趕緊帶人去醫院。
“我沒錢,要錢找那個女人要,她是我兒媳婦,她的錢就是我的錢。”
說著李老太太就一溜煙跑了出去。
那矯健的步伐,絲毫不輸年輕人。
見她跑了,陸懷禮也沒阻攔,他知道,許槿初就是想讓她離開,才設計假意訛她的。
等李老太太跑沒影了,許槿初一個翻身躍起,拍了拍身上灰。
店內眾人都看呆了,這還是剛才那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孕婦’嗎?
這利落的身法,像是在演武俠片似的。
“你沒事?”
楊海鳳詫異地看著許槿初,滿眼都是困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這樣你那婆婆也不能這麽痛快的離開。”
這下大家才明白,許槿初是裝的,為的就是嚇跑那老太太。
來店裏取貨的大多是老客戶,和楊海鳳都比較熟悉,也都非常同情她的遭遇。
所以沒人因為這一段小插曲而離開。
“大妹子,今天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我那婆婆還指不定要鬧到什麽時候。
如果不嫌棄,等會兒姐請你們吃個飯。”
“吃飯就不用了,我們這趟來確實有事,不過不著急,你先忙,忙完咱們再說。”
許槿初語氣輕緩。
“好,我這邊也快忙完了,你先去後麵等我一下。”
“這都幾點了,李大路都不來店裏幫忙,他那個媽還來鬧,看來這個家全靠她撐著呢。”
陸懷禮若有所思地看著忙前忙後的楊海鳳分析道。
“之前於副廠長不是說過嗎?那個李大路是個無賴,他家全靠他媳婦撐著。
但錢還不歸她媳婦管。”
終於把來拿貨的大批客人送走。
其他的事楊海鳳便都交給了店員處理。
“讓你們就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店麵後有一個房間,是辦公室。
“忙點好,忙就證明生意好。”
許槿初坐在的她對麵的沙發上。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楊海鳳臉上閃過一抹傷感。
但馬上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不知二人是來?”
“我們是富安鎮安順服裝廠的,這次來是想看看之前的那幾筆貨款。”
“安順服裝廠?”楊海鳳垂眸想了想,說:“你們的貨款都結清了啊?”
“什麽?不可能,我們沒收到你們的貨款,你看,欠款單還在呢。”
陸懷禮把合同和欠款單遞給她。
“可是三個月前,我家老李就說已經把錢給你們了?”
許槿初明白了,這李大路是玩了一招雙麵諜戰啊。
“他人呢?”
許槿初伸手按住氣得要暴走的陸懷禮,語氣平靜地問。
“出門了,不在平城。”
楊海鳳低聲回道。
她看著手裏的合同和欠款單,就知道自家男人對自己撒了謊。
她傷心多過生氣。
結婚十多年,她自認為二人感情堅不可摧,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
為此,她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李家。
也想過離婚不耽誤李家的香火傳承。
可李大路堅決不同意,甚至一度以死相逼,要是離婚他就不活了。
雖然在外人看來,李大路不著四六,但在她麵前,他確是個好丈夫。
但最近兩年,他幾乎不怎麽顧家了,店裏更是來的少,來了也是和她要錢,不是說進貨,就是辦事。
開始她也沒懷疑,隻當他是真的在忙。
後來慢慢地就發現了不對。
隻是她沒敢深究而已。
“大妹子,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了,這樣,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想辦法把這錢個你們湊上。”
她把合同和欠款單,還給陸懷禮,語氣堅定地保證到。
“你怎麽湊?那可不是一筆小錢?”
忽然,許槿初無情地開口戳穿她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