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麽會在這?”

許槿初快步走過去,一臉關切地問道。

她臉上滿是擔憂,眼神中充滿了對眼前這個被生活磨礪的愈發瘦弱的女人的關懷。

孟雅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道,“周大姐醒了,我看他們兩口子似乎有話要說,就出來了。”

“醒了?她情緒怎麽樣?”

孟雅珍搖了搖頭,輕聲歎道:“不太好,感覺眼睛裏都沒光了似的。”

她輕輕拍了拍許槿初的手背,“所以啊,像你說的,女人啊,還得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能依附男人而活。”

許槿初看著孟雅珍,心裏一陣發緊,她一直以來都是很獨立的女性,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雖然這段時間她遭遇了一連串的打擊,但她的內心世界卻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兩人正聊著,金大海從病房裏走了出來,他的臉色很蒼白,看起來有些無助。

他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

許槿初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唏噓,她知道周蘭一定是把對失去孩子的痛和對婆婆的恨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別著急,給她點時間,會沒事的。”

他苦澀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那雙疲憊的眼睛裏滿是無奈和哀傷。

許槿初和孟雅珍走進病房的時候,發現周蘭正在抹著眼淚,看到她們進來,急忙扭開頭偷偷把眼淚擦幹淨。

“周大姐,你現在這樣,可不興哭啊,會落病的。”

見她這樣子,孟雅珍急忙上前勸道。

她的聲音溫柔而關切,讓人感到一種深深的安慰。

周蘭臉色難看,不過半天時間就仿佛老了好幾歲。

她輕輕搖了搖頭,“大妹子,我能麻煩你們一件事嗎?”

周蘭看著孟雅珍和許槿初,眼中滿是祈求。

“我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小勇?”

許槿初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在給賀晏梅打電話的時候,沒提這件事。

“我知道你不想周勇為你的事分心。

但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總會知道的。”

許槿初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周蘭語氣透著滿滿的疲憊。

孟雅珍還想再勸勸她,卻被許槿初攔住。

許槿初衝她搖搖頭,示意她先什麽都別說。

有些事,自己想不通,別人說再多都無益。

金老太太自從那天離開醫院後,一連兩天都沒再回來找事兒,這可讓大夥都不禁鬆了口氣。

孟雅珍在醫院打了三天針,身體明顯好了許多。

然而,周蘭的情況卻並沒有像孟雅珍那樣好轉。

可能是因為心情的影響,她的身體狀況始終沒有得到顯著的改善。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神情也顯得疲憊。

孟雅珍靜靜地坐在病**,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溫暖和鼓勵。

她輕輕地握住了周蘭的手,那雙手冰冷而濕潤,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周蘭的痛苦和不安。

“周大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孟雅珍輕聲說,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真摯的關心,

“別總想那些傷心的事。

你趕緊好起來,還得去把女兒接回來呢,是不是?”

聽到孟雅珍提到女兒,周蘭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那種神情,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讓人感到無比的希望和期待。

“對,接女兒,我得去接女兒。”

周蘭的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決心,“我一定要好起來,我一定要去接我的女兒。

大海,接女兒,咱們把女兒接回來。”

這幾天,金大海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周蘭,可她對他始終都不理不睬的。

任憑他說盡了好話。

可她就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

可這會兒,卻像被重新點燃了希望般,終於睜眼看他了。

金大海高興得手足無措,連連點頭,應道:“接,必須接,你趕緊好起來,別讓女兒等久了。”

“把粥給我,我要吃,吃飽找女兒去。”

周蘭終於主動要吃東西了,大家也都不由得放下了心。

臨走的時候,許槿初偷偷塞給金大海五百塊錢。

“這錢我不能要。”

金大海見許槿初給他錢,連忙擺手婉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這錢......”

許槿初打斷他的話說:“這錢你拿著,周蘭姐的身體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院,你要照顧她,也不能工作。

這錢不多,但也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

就當我借給你的,等你以後什麽時候有了什麽時候再還給我。”

見許槿初這麽說了,金大海也不好再推辭,而且他也確實囊中羞澀。

家裏的錢一直由母親把控著。

他不想找她要,這個時候她不來鬧,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隻等著周蘭身體養好了,他就帶著她離開榕城,去找女兒。

“那......這錢就當是我借的,等我緩過來,一定還給你。真的太感謝這段時間你的照顧了。”

金大海已經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激。

許槿初隻是笑笑,她都了解。

告別周蘭和金大海,許槿初帶著孟雅珍離開了醫院。

陸懷禮開車載著他們回去,一路上都再說這幾天他的經曆。

這三天在許槿初的威逼利誘下,他一直在榕城裏轉悠,別說,還真讓他又找到了幾個潛在的新客戶。

安全把孟雅珍送回家裏,三天不見,小寶看到媽媽,就委屈地哇哇大哭。

任誰都哄不好。

這又把孟雅珍的眼淚招了出來。

因為廠裏有一批貨出了點狀況,所以安頓好孟雅珍後,許槿初就直接去了廠裏。

她剛到廠裏,於長波就火急火燎地迎了上來。

“小許啊,你可回來了,你趕緊去質檢車間看看,那批貨三天後就得交付了,可誰知道竟然......哎呀,你快去看看吧。”

於長波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廠長出差不在,他雖管著廠裏的大小事物,可這件事,他還真拿不定主意。

許槿初一邊走一邊說:“你先別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