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桂芳還要和賀晏舟爭辯,馮婉婷急忙上前拉住她,暗暗衝她搖搖頭,低聲勸道:“大娘,先別說了,你這樣隻會讓晏舟哥更堅定不離婚的想法。”
趙桂芳猶豫了片刻,覺得她說得在理,便暫時不再和賀晏舟硬來。
“賀晏舟,你能不能先別說話了。”
看著越流越多的血,許槿初的聲音都有點發顫。
大夫很快就來了,因傷口崩裂得有些嚴重,賀晏舟再次被推進了手術室。
趙桂芳見人被推進手術室,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哥哥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手術室外,趙桂芳緊張地問賀宴梅。
“我也不知道啊。”
許槿初已經懶得搭理她們了。
她坐在一旁的木質長椅上,目光緊緊盯著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紅燈。
馮婉婷蓮步輕移,走到許槿初麵前,擋住她的視線。
“我想和你談談?”
馮婉婷嗓音淡漠,一改往日的楚楚可憐模樣,眼角眉梢都帶著不可一世的冷傲。
許槿初微微抬眸看向她,挑眉一笑,“不裝了?”雖然她是笑著說的,可她的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透著懾人的清寒。
馮婉婷聞言忽然心頭一跳,那種被人看穿的窘迫之感讓她麵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馮婉婷冷哼一聲,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但很快她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你和晏舟哥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隻是好心勸你,你勉強和晏舟哥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他不喜歡你,娶你隻是出於責任而已,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不會幸福長久的。”
“聽你的意思,他對你有感情,他喜歡你?”
看著馮婉婷得意的揚起笑臉,許槿初不禁覺得好笑。
“對,否則當初許政委撮合我倆的時候,他也不會同意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們可能已經在一起了。”
“是他親口跟你說了喜歡你,還是他對你做了什麽親密的舉動表達了他對你的愛意?”
許槿初接連兩個問題問的馮婉婷一張俏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
好半天沒找到言語回擊許槿初。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一轉頭,看到了在手術室門口不停抹眼淚的趙桂芳。
馮婉婷心思一轉,意味深長的笑道:
“那又如何,你難道想讓晏舟哥因為你和父母決裂?如果你還有自知之明,就應該同意和晏舟哥離婚。”
“然後你好嫁給他?破壞軍婚犯法,馮小姐不會不知道吧?”
許槿初早就看破了她的偽裝,自然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
馮婉婷沒想到她一個沒上過幾天學的村姑,竟然能說出破壞軍婚犯法這樣的話。
再聯係這段時間和她接觸下來,她猛然發現,許槿初和別人口中那個空有美貌,胸無點墨的小寡婦簡直大相徑庭。
她不僅舌燦如蓮,還懂得很多東西。
尤其是她周身的氣質,清冷高貴,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蔑視眾生。
而此時她就用這種蔑視眾生的眼神看著她。
“許槿初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和晏舟剛哥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清楚得很。”
馮婉婷被她的態度氣得跳腳,說話也口無遮攔起來。
“當然,你想不想聽聽細節,我不介意和你分享,你晏舟哥的腰簡直就是奪命的刀,那完美的肌肉線條,摸上去的時候那手感,嘖嘖嘖!”
馮婉婷聽得滿臉通紅,又氣又嫉妒,簡直要瘋了。
顫抖著手指著許槿初罵,“許槿初,你不要臉。”
許槿初懶洋洋地點頭,“嗯,你要臉,知三當三。”
“什麽三四伍六七的,你......你,晏舟哥早晚會甩了你的。”
馮婉婷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哭著跑開。
賀晏舟的手術進行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結束。
推出來時人還沒醒。
大夫摘下口罩,看著許槿初等人,神情嚴肅地說:
“你們做家屬的,能不能看好病人,他要是再經曆一次傷口崩裂,隻怕會落下殘疾,到時候我們也沒辦法了。”
見過不聽話的病人和家屬,但沒見過如此拿健康當兒戲的病人和家屬。
許槿初連忙承認錯誤,並保證一定照顧好病人。
賀晏舟被推回病房後,許槿初卻被趙桂芳擋在了病房外不讓她進。
“你不許進,要不是你,我家晏舟也不能遭這二次罪,”
聽了她的話,許槿初無語極了,“看在賀晏舟的麵子上,我叫你一聲婆婆,您這話說得不虧嗎?他這樣到底是因為誰?如果你真心疼你兒子,就閉上嘴,少說話。
我和他是合法夫妻,而且還是軍婚,受法律保護,難道你要觸犯法律?”
一頂法律的大帽子扣下來,趙桂芳囂張的氣焰度頓時就熄了下去。
賀宴梅嘴笨,更說不過許槿初,所以她這次學聰明了,站在一旁沒說話。
見趙桂芳沒有像以往那般反駁自己,許槿初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下,
“當前最主要的就是賀晏舟的傷,其他的以後再說,大夫也說了,如果再有一下今天的情況,他很有可能落下病根,就算為了他,我也希望你這段時間能消停一下。”
許槿初的話說得非常中肯,趙桂芳不傻,自然聽得懂。
“你也不要得意,我隻是為了我家晏舟,我的想法不會改變,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給自己留條後路。”
趙桂芳哼了一聲,轉身來到病床前,看著因為麻藥而昏睡的賀晏舟再次抹起了眼淚。
賀晏舟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病房隻亮了一盞昏黃的小燈。
一轉眸,就看到許槿初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頭一點一點的。
明明已經非常困了,卻依然強撐著。
因為惦記賀晏舟的情況,所以許槿初腦袋裏一直繃著一根弦,即使困得睜不開眼睛,大腦依然處於高敏感的狀態。
所以像是有感應一般,在賀晏舟醒來後,她也突然驚醒。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傷口有沒有很疼,如果疼得厲害,我這兒有止痛藥。”
在昏暗燈光的映襯下,許槿初明豔漂亮的臉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紗,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朦朧之美。
眉眼間全是對他的關切之意。
賀晏舟心口處兀地一軟。
“還好......”
隨即視線在病房裏掃視了一圈,問道:
“你怎麽沒回招待所休息?我媽和周勇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