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傷口雖然有感染,但也不至於嚴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要不你們趕緊帶她去省裏的大醫院看看吧,別再耽擱了。”
許槿初的主治大夫看著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宿的許槿初,表情嚴肅地建議道。
賀晏梅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哭得聲嘶力竭,頭發淩亂,眼眶發紅,滿臉憔悴。
她死死抓著主治大夫的手,哭著哀求:“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嫂子,我求求你了。
她就是腰上劃了下,怎麽就能這麽嚴重呢?”
主治大夫被抓著手腕,不好使勁兒掙開,隻能任由賀晏梅抓著他的手。
他雖然年近五十,但依舊精神矍鑠,從醫近三十年,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病人。
最開始,他隻當這是普通的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可是輸了液,燒反反複複就是退不下來。
而且傷口不僅沒有愈合的跡象,還越發的嚴重了。
最重要的是,病人一直昏迷不醒,靠氧氣維持著生命體征。
他覺得蹊蹺,不敢再耽擱下去,才給賀晏梅打的電話。
“賀晏梅,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我也很擔心,但我們必須冷靜下來。”
陸懷禮急忙走到她身邊,看著她那淚眼婆娑的雙眼,出聲安撫道。
賀晏梅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男人原本清俊的麵容此時也變得有幾分憔悴。
她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聲音顫抖地說:“陸懷禮,你說我嫂子會不會有事啊,她要是有事,我怎麽跟哥哥說啊。”
“你先冷靜一下,沒聽大夫說要趕緊去省城醫院嗎?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他的心裏也沒底,也亂得不行,但麵上卻是一片冷靜。
賀晏梅強自鎮定地點頭去收拾東西。
“我去找車。”
老陳也不耽擱,說著就往外跑要去找車。
可他剛跑到門口,就突然聽到賀晏梅驚喜的聲音傳來。
“嫂子,你醒了,大夫,我嫂子她醒了,你快來看看。”
一屋子的人都被賀晏梅的聲音吸引。
忙不迭地圍攏到病床前。
隻見原本昏迷不醒的許槿初竟然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正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們。
賀晏梅一臉激動地站在床邊,雙手緊握著大夫的手,驚喜地看著他。
“大夫,你快看看,我嫂子是不是沒事了?”
大夫急忙上前對許槿初做檢查。
“退燒了,好事,好事。”大夫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恭喜了,你嫂子已經脫離危險了。”
“脫離危險了?”
陸懷禮和老陳他們也都一臉驚喜地圍了上去。
“是的,已經脫離危險了。”
大夫見他們這麽激動,心底也頗感疑惑。
剛剛還高燒昏迷不醒的人,突然一切恢複正常,委實讓他感到驚奇。
不過病人沒事了,比什麽都重要。
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大夫離開了病房。
“嫂子,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們了。”
許槿初看著眾人,心裏也是暖暖的。
太好了,她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又回來了。
看著賀晏梅,陸懷禮和老陳的麵孔,她激動得眼眶發紅。
嚇死她了,還是這個世界好,有這麽多人關心她。
讓她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可能是因為高燒昏迷時間太久的原因,許槿初一說話,聲音沙啞得厲害。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好心情。
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像是在向大家證明自己已經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陳嘴裏念叨著,滿臉的欣慰和高興。
這一趟出差,讓他對許槿初多了幾分欽佩,此刻看到她好了,自然是激動不已。
相比他們二人的激動,陸懷禮則冷靜很多。
他站在那裏,雙手緊握成拳,雙肩微微顫抖。
雖然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但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的跡象卻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他心裏清楚,這是驚懼過後的生理反應。
陸懷禮突然轉身快步離開病房。
他需要冷靜一下,需要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深知自己在許槿初麵前不能失態。
“我去看看他。”注意到他的異常,老陳急忙追出去。
躺在病**的許槿初望著陸懷禮的身影消失在病房裏,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自己這一病,一定就嚇到他了。
不過感受著這個世界獨有的氣息,許槿初感到無比的安心和滿足。
她知道,自己並不孤單,有這麽多人在關心著自己,照顧著自己。
這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小梅,我餓了,有吃的嗎?”
過了一會兒,許槿初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委屈地瞅著查看體溫計度數的賀晏梅。
賀晏梅嚴格遵守醫囑,隔一會兒就給她測一遍體溫。
看到體溫計顯示正常,她鬆了一口氣。
聽到許槿初喊餓,賀晏梅急急忙忙就應了聲。
看著她那瘦了一圈的臉,賀晏梅心疼得直掉眼淚,“有有有,嫂子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有餃子嗎?”
賀晏梅笑了笑,點頭說道,“好,我去給你買餃子。
你乖乖的,不要亂動。”
許槿初看著賀晏梅像哄小孩兒似的語氣,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就像是春水初生,花香漸濃,整個病房都亮了幾分。
“好,我乖乖地不亂動,那就辛苦我們小梅了哦。”
賀晏梅剛走到門口,要去買餃子,就看到拎著保溫飯盒的陸懷禮站在門口。
“剛醒還是吃點小米粥吧。”
聽了陸懷禮的話,賀晏梅一拍腦門,“對對對,瞧我這腦子,剛醒哪能餃子,還是喝粥吧嫂子,等回家,我給你多包點。”
賀晏梅接過陸懷禮手裏的保溫杯走了進來,將保溫飯盒放到桌子上打開,粥的香氣瞬間飄散開來。
小米粥熬製得恰到好處,晶瑩剔透,香氣四溢。
雖然是普通的粥,卻有著家的味道。
許槿初看著門口的陸懷禮,又轉向忙前忙後的賀晏梅,語氣歉疚地說:
“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陸懷禮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許槿初,我知道你厲害,能打,但你畢竟是人,也會受傷。
下次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凡事都那麽逞強?”
他的聲音有些冷硬,甚至有點嚴厲,但不難聽出話裏的擔心。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許槿初,似乎在責備她的衝動和不顧一切,卻又無法掩飾對她的關切。
那一刻,許槿初的內心湧上了一股深深的感動。
她知道,雖然陸懷禮嘴上不說,但他心裏是真正關心她的。
這種關心,無關風月。
其實前些時候陸懷禮就理清了對許槿初的感情。
她的優秀足以讓任何人為其傾倒。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一時被她吸引,亂了心緒。
但想清楚後,他知道他必須放下這份不屬於他的情感。
所以作為朋友,他不能眼看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賀晏梅知道陸懷禮是為許槿初好,但還是忍不住為許槿初辯駁道:“你先別說了,她才剛醒,還病著呢。”
陸懷禮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的許槿初聽到這裏,輕輕地咬著嘴唇。
她知道這次是自己錯了,太衝動了。
“好,我明白了,”許槿初微微點頭,“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不再衝動行事。”
她委屈地看著陸懷禮,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充滿了孩子的純真與無辜,“那麽,我現在能喝粥了嗎?我真的好餓……”
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陸懷禮不禁歎了口氣。
“吃吧,如果不夠的話,我去買回來。”他輕聲說道。
許槿初咬著唇,她也知道,這次是自己太自負了。
許槿初被陸懷禮等人硬是扣在醫院三天,大夫說完全沒問題了,才被允許出院回家。
這幾天一直被他們圍著照顧,又是吃,又是喝的,許槿初覺得自己都胖了。
隻有在大家都休息了的時候,她才去想之前差點穿越回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