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和神態實在說不上和善,似乎還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

賀晏安有些不確定,所以沒第一時間帶她進院。

許槿初透過窗戶看到賀晏安站在大門口,不知道在做什麽。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王麗娜,所以便好奇地走出屋,站在門口喊了一嗓子,“宴安,吃飯了。”

賀晏安下意識轉頭看向她,“嫂子,於家嫂子來了,說要找你。”

於朗媳婦?

聞言,許槿初納悶地挑了一下眉,心中不免疑惑,一大清早於朗媳婦找自己做什麽?

但還是在聽說她來了以後,邁步迎了出去。

因為不出門的緣故,許槿初沒有刻意打扮。

為了做飯方便,她把長發隨意挽起一個發髻盤在腦後,鬢邊掉下來的幾縷發絲隨風輕動。

冬日清晨的陽光打在她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上,仿若給她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

在普通不過的紅色碎花棉襖,黑色直筒褲,即便如此土氣的打扮,也絲毫不影響她出挑的氣質。

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一直自信滿滿的王麗娜瞬間臉色一變。

沒想到許槿初如此樸素的打扮,依然美得奪目,倒顯得她這身昂貴的裝束過於浮誇。

但她還是挺了挺腰杆,讓自己在氣勢上壓過許槿初一頭。

奈何身高不夠,她隻到許槿初耳朵的位置。

“你就是許槿初?”

王麗娜語調微揚,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

聽得許槿初一皺眉。

原本因為她是於朗媳婦,這幾天於朗又對她家有過諸多幫助。

所以在麵對王麗娜的時候,她禮貌地揚起了一抹溫和的笑。

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個態度,這讓許槿初她臉上的笑有那麽一瞬間凝滯。

但她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對,是我,這麽早過來,怕是還沒吃早飯呢吧,要不要進屋吃一口?”

許槿初客氣地禮讓了一下,不出所料,被王麗娜嫌棄地拒絕了。

她抬了抬下巴,表情帶著一絲高傲,冷冷地瞅著許槿初,眼底是掩藏不住的鄙夷,

“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離於朗遠點。

你自己晦氣,就離別人遠點,小心別把晦氣傳染給別人,幸好昨天於朗沒事,要是他被你克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

“於家嫂子,你怎麽能這麽和我嫂子說話?”

一旁賀晏安聽得頓時心中火氣,原本不善言辭的他,不惜為了許槿初,厲聲質問。

王麗娜根本不理會賀晏安的不忿,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許槿初頤指氣使的道:“希望你能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說完,她邁步欲走。

許槿初卻在聽完她的話後,冷笑了一聲。

王麗娜腳步一頓,驀地蹙眉看著她,“你笑什麽?”

“我笑你愚昧自卑,不過看在於朗的麵子上,我不和你計較。

趁於朗還沒發現你來我家之前趕緊回去吧。”

許槿初輕笑一聲後,拉著還在生氣的賀晏安就往回走。

“吃完飯抓緊時間學習,宴安你要記住,這人啊,就得好好學習,免得以後變得愚昧又無知。”

“許槿初,你說誰愚昧無知呢?”

聽出了許槿初在陰陽自己,王麗娜頓時氣得尖著嗓子吼道。

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屋裏劉雲虹的注意。

“咋了小初,門口誰在喊?”

她走出屋,扶著門框往外看。

“沒誰,吃飯吧,中午還得去鍾老那兒呢。”

許槿初手裏緊緊拽著賀晏安的衣袖,這傻小子還有些不情願被她這麽拽回來,大有要和王麗娜幹一場的架勢。

“嫂子,你聽聽,她說的那是什麽話,你就不生氣嗎?”

他憤憤不平地指著站在大門口,因為許槿初的無視而氣得跺腳的王麗娜。

“難道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來?

再說了,我也就是看在於朗的麵子上才不和她計較。

畢竟於朗那孩子不錯,咱們不能讓他難做。

如果他知道了,想怎麽處理,那就是他的事兒了,和咱們沒關係。”

許槿初耐心地解釋。

她聲音不大,但還是被風帶進了王麗娜的耳朵裏。

剛才陰陽她愚昧無知,這會兒又罵她是狗。

這個許槿初簡直欺人太甚。

可當看到左右鄰居伸出脖子朝她這邊看過來,她想衝上去的腳,又硬生生頓住了。

“我不和你個鄉野村婦一般見識,有損我城裏人的形象。

許槿初,你最好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王麗娜的厲害。”

她在家可是被嬌慣壞了的大小姐,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於朗,就憑於朗一個農村出身,沒錢沒背影的窮小子,她又怎麽會嫁給他。

她是他父親老來得女的寶貝,要風的風要雨的雨慣了。

惹了她的人,都會被她父親擺平。

畢竟她家在海城的勢力可不一般。

今天她記恨上了許槿初,早晚有一天她會讓她付出代價。

王麗娜一跺腳,扭頭就走,可剛走出去沒兩步,就看到於朗正一臉怒氣地站在不遠處。

她心裏猛地一突。

其實她是有點怕於朗的,當初可是她死纏亂打,才把於朗追到手的。

同時於朗也說了他們彼此間的差距,他會為了她盡量融入她的圈子。

而她,也不能讓他在家裏人麵前難做。

就連這次回老家過年,都是她求了他好些天,保證不耍大小姐脾氣,做個乖乖小媳婦他才同意帶她回來的。

這些日子,她也覺得挺新鮮,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

畢竟回來後,她的改變深深打動了於朗,讓他對自己往日嬌蠻的形象有了改觀。

也比以前對她更加上心。

但直到昨天他去城裏不帶她,卻在半路讓許槿初上了車,後二人又出了車禍,雖然他已經解釋過了,但她心裏的醋意怎麽都壓製不住。

最主要她聽說許槿初和她母親都是克死過丈夫的寡婦,又長得一副狐狸精樣,她一下就慌了神。

才會一大清早地跑過來警告她遠離於朗的。

她太喜歡於朗了,所以她不許有任何人或事,威脅到他們夫妻倆的感情。

但這次似乎真的惹惱了於朗。

想到這兒,王麗娜急忙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邁著小碎步湊過去,“於朗,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