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嫂子見賀晏梅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頓時心中火氣,啐了一口,一扭腰,邊走,邊諷刺道:
“哎呦,這出趟門,都不理人了,呸,傲氣什麽?誰不知道咋回事。”
她的聲音不小,賀晏梅也不可能聽不到,要是往常,她定要回懟李家嫂子一通。
可這次她什麽都沒做,隻是專注的走自己的路。
劉雲虹回頭瞪了李家嫂子一眼,想替賀晏梅爭辯幾句,卻被許槿初攔下了。
“算了媽,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
“小初,你說小梅這孩子......”
劉雲虹看著賀晏梅的背影,歎了口氣,看來她是白高興了一場,這孩子也沒好啊。
許槿初現在也有些拿不準,本來精神類的疾病就沒有什麽明顯的界定。
隻能說她此時精神狀況不對,但也不能斷定她就是得了精神病。
就像一個正常人被抓進精神病院,要如何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
一個精神病又該如何證明自己已經康複可以出院了。
這兩個問題一直沒有清晰明了的判定。
在醫學發達的後世,精神類疾病都是個難題,更遑論在八零年代。
隻希望,她隻是暫時的心理障礙,等她過了心裏那道坎,就能徹底恢複正常。
在路過去往賀家的岔路口時,賀晏梅腳步一頓了一下。
許槿初他們跟在她身後,也跟著停了下來。
緊張地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賀晏梅朝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腳尖也朝那個方向轉去。
就在大家以為她會選擇回家的時候,她突然轉身望向賀晏舟。
“大哥,咱爸的病好了嗎?”
“好了,正在恢複中,大夫說隻要保持情緒穩定,控製好血壓,就沒什麽問題。”
賀晏舟溫聲回答。
“那就好。”
賀晏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心裏,腦子裏亂的很。
想回家看看父親,可又害怕回去。
“是啊,爸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走吧,先去鎮上。”
許槿初走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淺淺一笑,說道。
看到許槿初,賀晏梅的心才感到了一絲安穩。
“嗯,走吧。”
許槿初幾乎每次到鍾老這兒都不空手。
鍾老家都快被她買的東西堆滿了。
“你這孩子,再買東西,我這都能開小賣鋪了。”
鍾老無奈的笑道。
他也知道,無論他說什麽,許槿初這孩子下次來還是會拿東西。
“鍾老,今天我又多帶了個人,您老辛苦辛苦,幫我給她瞧瞧。”
許槿初拉著鍾老到外屋,把賀晏梅的情況如實說了出來。
聽得鍾老眉頭緊鎖。
沉吟了片刻後,說:“聽你的描述,那孩子的病怕是心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一會兒我給她把把脈。”
許槿初點點頭,怕的就是心病,如果她自己困在心病裏走不出來,隻會讓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賀晏舟在一旁也陷入了沉思。
賀晏梅來到鍾老這兒,看什麽都覺得好奇,左瞅瞅,右看看。
但始終沒有離開劉雲虹身邊,一直貼著她坐在炕沿上。
劉雲虹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害怕。
鍾老進屋後,打量了賀晏梅一會兒,拿出脈枕,招手讓她坐過去。
“去吧,沒事的。”
劉雲虹牽著她的手,帶她坐到鍾老麵前。
“我沒病。”
賀晏梅坐到鍾老麵前後,才反應過來,她轉頭看向賀晏舟和許槿初,
“大哥,嫂子,你們不是說陪嬸兒來看病的嗎?
怎麽還給我看上了?”
說著,她就要起身。
就被許槿初按住了肩膀,她低頭,附在賀晏梅耳邊,低聲說:“你不是每次來例假的時候就會肚子疼嗎?我想著你回都回來了,正好讓鍾老給你瞧瞧。”
聽到許槿初的話,賀晏梅小臉一紅,沉默著點點頭。
每個月那幾天的例假痛一直困擾著她,每個月她都硬抗,實在受不住,就吃一片去痛片。
可效果不是特別好,有時候吃完藥還會吐出去。
想到這兒,她便不再抗拒,把手放到了脈枕上。
鍾老給她號了脈後,就開了一張藥方。
“按方子吃藥,以後來葵水就不會疼了。”
拿著方子,賀晏梅高興的謝道:“謝謝鍾爺爺。”
隨後,鍾老就開始為劉雲虹施針。
“你們想回去吧,我一會兒還有點事要辦。”
劉雲虹做完針灸治療後,許槿初對賀晏舟使了個眼色說。
“好,我先領媽和小梅回家,你自己注意安全。”
許槿初點頭,待他們走遠後,她才轉身回鍾老那兒。
“鍾老,我妹子的情況怎麽樣?”
她神色凝重的望著沉思的鍾老問。
鍾老沉吟片刻後說:“你妹子的情況在中醫理論中屬於‘情誌病’範疇,我之前給她的那個方子就是針對她病開的。
讓她先吃著,如果可以,最好配合針灸治療效果會更好一些。
還有就是要保持心情舒暢,不可再受刺激。慢慢開導她走出自己心裏那道砍。”
許槿初點頭表示讚同。
“發現得早,她的情況還不是很嚴重,你們作為家人一定要多開導她,多給她一些關愛。”
鍾老補充著說道。
之前他也治療過情誌病,家人的陪伴和關愛也是治療的一部分。
許槿初把鍾老的話都仔細記下,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才離開。
“姐,姐等等我!”
許槿初拿著之前鍾老開的藥方去藥店抓藥時,竟然遇到了朱濤。
他身邊跟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看到她,朱濤把小姑娘甩在身後,樂顛顛地跑到她跟前。
“姐,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正好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朱濤獻寶似的咧嘴一笑。
“濤哥,你跑那麽快幹嘛,人家都追不上你了。”
那小姑娘不滿地抓著朱濤的手臂,捏著嗓子撒嬌。
聽得許槿初眉頭一皺,轉身就走。
朱濤一把推開小姑娘,惡狠狠地說:“滾,沒看見我跟我姐說話呢。”
小姑娘被他吼得委屈至極,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朱濤哪裏顧得上她。
急忙追上許槿初,“姐,你等等啊,我的好消息還沒說呢。”
許槿初腳步不停,看了他一眼,問:“什麽好消息?”
“江大壯,他這回可遭老罪了。”
一聽是有關江大壯的事,許槿初腳步一頓。
聲音平靜地問:“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