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十指舞動,串串悅耳動聽的樂聲便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
聽著她的演奏,眾人眼前好像看到了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海,月亮正從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微波粼粼的海麵上,霎時間灑滿了銀光。
忽然,海麵上刮起了大風,風卷起巨浪,被月光照的雪亮的浪花,一個接著一個朝岸邊湧過來。
偌大的禮堂安靜的針落可聞。
隨著方家嫂子的掌聲響起,頓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不可能,你一個連初中都沒讀完的農村人,怎麽能可會彈貝多芬的月光第三樂章?”
雖然她鋼琴造詣不高,但著樣的名曲還是聽得出來好壞的。
馮婉婷目眥欲裂,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許槿初不僅會彈琴,還彈的如此好。
兩相對比,她剛才的演奏和許槿初彈奏的月光第三樂章,完全沒有可比性。
許槿初薄涼一笑,睥睨著矮她半頭的馮婉婷,嗓音慵懶中帶著輕蔑,“初中沒讀完怎麽了?農村人怎麽了?接受別人比你優秀就這麽難嗎?”
她眼底的輕蔑是那麽直白,馮婉婷之覺得從未如此難堪過。
還是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鄉下人鄙視。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許同誌,你真是太謙虛了,明明彈奏的很好啊,第三樂章疾風暴雨般的旋律中包含了複雜的鋼琴技巧,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怕可是達不到這樣的水平的。”
許槿初的琴已經不能單純用好聽來形容了,她的琴音已經到了能引人入勝,讓人有身臨其境的地步。
“現學現賣而已。”
許槿初輕輕一笑,深藏功與名。
腳步輕快的走到賀晏舟身邊,“怎麽樣?沒給你丟人吧?”
賀晏舟優雅起身,深深地看著她,“嗯,你贏得了滿堂喝彩。”
“賀營長媳婦真是深藏不露,還會那洋樂器。”劉連長媳婦湊到許槿初麵前,看著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
“那叫鋼琴,還洋樂器,哈哈。”
方家嫂子抱著小寶,笑著打趣道。
方家嫂子湊到許槿初耳邊,低聲道:“妹子,你看那馮婉婷和王秀香的表情沒,比吃了蒼蠅還難看,你說兩個小姑娘,咋心思那麽多,擺明就是針對你啊。”
“嫉妒使人麵目全非。”許槿初也很無語。
劉連長媳婦聽了方家嫂子的話,附和道:“那個馮婉婷我知道,之前被她姐夫介紹給你就賀營長,當是賀營長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隻說在考慮考慮,沒想到考慮來考慮去,把你考慮來了。”
劉連長媳婦說到這兒,哈哈笑了起來。
小寶看著劉連長笑,也跟著咯咯笑。
許槿初見賀晏舟沒有向他詢問為何會彈琴一事,不禁心中一鬆。
畢竟二人在一個村住著,即便之前沒什麽交集,但最基本的情況還是了解的。
原主連鎮子都沒出去過幾回,怎麽可能接觸到鋼琴這樣高大上的樂器?
不過她已經想好了,如果他問,她就跟他實話實說。
反正也不是沒說過。
大不了再被他當成一次神經病。
賀晏舟陪著許槿初又看了一會兒演出。
“晚上我做個醋溜白菜吧。”
原本正在看演出的許槿初,忽然扭頭,看著賀晏舟精致的側顏提議道。
賀晏舟轉眸看了她一眼,有些艱難地點頭,“......好。”
“怎麽了,看你的表情,是不喜歡吃醋溜白菜嗎?”
許槿初看著賀晏舟表情為難,以為他不喜歡吃這道菜。
這是她和方家嫂子新學的菜,所以她躍躍欲試的想做給賀晏舟吃。
“沒有,沒有不喜歡吃”
這話說的賀晏舟心底閃過一陣心虛。
他突然就後悔支持她和方家嫂子學做菜了。
做菜這件小事其實也是挺講究天賦的,但明顯,許槿初並不具備這方麵的天賦。
以至於對他如何努力,總是差強人意。
慰問演出在傍晚時分畫上句號。
演員們被部隊邀請到食堂用餐。
許槿初扶著賀晏舟,步履閑適地往家走。
剛一回到家,許槿初你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鑽進廚房。
那個小本本是不行她特意準的,上麵詳細記錄了一些炒菜的做法。
“咦,沒有醋了?”
許槿初正按照步驟一步步做著菜,到了最後一步放醋的環節,卻發現家裏的醋瓶空了。
“你幫我看著點兒菜,我去借點醋。”
許槿初剛一出門,就和對門的馮婉婷撞了個正著。
兩個人都非常默契的選擇視而不見。
一前一後的下樓。
許槿初要去隔壁單元方家嫂子那裏借點醋。
可她剛一走出單元門,迎麵跑來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
“你是賀家嬸嬸嗎。”
“對呀,我是賀家嬸嬸,請問小朋友有什麽事嗎?”
“這個給你。”小男孩說著拿出一個紙條遞給許槿初。
然後扭頭就跑掉了。
許槿初都沒來得及問是誰讓他送來的紙條。
她好奇的將疊在一起的紙條打開。
當看到上麵的字時,她整個人都被驚到了。
毫不猶豫的就朝大院的後山跑去。
傍晚時分,樹林裏秋風蕭瑟,落葉窸窸窣窣的掉落。
許槿初忽然聽到身後出來腳步聲,她急忙回頭望去。
當她看到霍正飛氣喘籲籲焦急模樣,驚詫地問:“霍正飛,怎麽是你?”
霍正飛被問的一愣,“不是你約我見麵的嗎?說要當麵和我道別。”
“......”
許槿初繡眉一擰,紙條上明明說是......
想到這裏,許槿初猛然驚醒,看來自己是被人擺了一道。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誰。
既然她們費盡心機誆騙她和霍正飛在這裏見麵,一定還有別的預謀。
不會隻單單讓他們見一麵這麽簡單。
“霍正飛,我沒有約你見麵,這個這件事一時間我也和你說不清楚,總之不是我約的你,抱歉,因為我的原因連累你被算計,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是先分兩個方向離開這裏的好。”
說著,許槿初轉頭就要朝相反的方向走。
剛一轉身,她隻覺得手臂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