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槿晴的秀眉輕輕蹙起,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她輕聲問道:“什麽信?”
賀晏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清晰,他緩緩說道:“是我臨行前,小初給我的信,她讓我每天拆一個。”
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對這封信的深深期待,仿佛這封信中藏著他所有的希望和期待。
這些日子以來,拆信看信已經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每當夜幕降臨,他便會獨自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閱讀著那些充滿溫情與關懷的文字。
每一封信都如同一個溫暖的擁抱,讓他在戰火紛飛的前線也能感受到她帶給自己的溫暖。
許槿晴聞言,連忙輕聲安撫,“你別擔心,我去幫你找。”
說著,她便起身出門。
夜色如墨,繁星點綴著蒼穹,一輪彎月從雲層後爬出來,懸掛在天際,灑下淡淡的銀輝。
幾日的陰雨也要退場。
在這寂靜的夜晚,隻有一處燈火通明,那是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
帳篷外,一位身影筆直如鬆,那就是劉連長,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帳篷的入口,仿佛在等待著什麽重要的消息。
當許槿晴從帳篷中走出時,劉連長立刻迎了上去,他的臉上寫滿了緊張和關切。
他急切地問道:“許醫生,我們營長怎麽樣了?他醒了嗎?”
許槿晴的臉色有些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微微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的欣慰:“他已經醒了,生命體征也穩定了許多。”
聽到這個消息,劉連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
“對了,劉連長,你看到晏舟身上的信了嗎?”
聽到許槿晴的話,劉連長搖了搖頭,“沒有,當時情況緊急,我隻顧背著他回來,沒有注意到他身上是否有什麽信啊。”
“那是什麽信,重要嗎?”
劉連長不確定地問。
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信,他無論如何都要去找回來才行。
許槿晴眼裏劃過一絲遺憾,“對你們營長來說很重要。”
“那我去找找。”
一聽對賀晏舟非常重要,劉連長不敢耽擱,說著就要去找。
還沒等許槿晴出聲阻攔,劉連長人已經跑遠了。
許槿晴交代護士照顧好賀晏舟後,便追著劉連長而去。
與此同時,廚房內,馮婉靜正忙碌地熬著粥。
她的身影在爐火的映照下顯得愈發柔和,眼中充滿了對賀晏舟的擔憂。
她原本一直守在帳篷外,時刻關注著賀晏舟的狀況,但心中明白,如果他醒來,定是需要一些溫暖的食物來安撫疲憊的身體。
於是,她決定親自下廚,為賀晏舟熬上一碗熱騰騰的粥。
她小心翼翼地攪拌著鍋裏的米,每一勺都寄托著她對賀晏舟的祈禱和祝福,希望他能平安無事,早日醒來。
而帳篷內,賀晏舟雖然意識已經清醒,但身體仍然虛弱不堪。
他努力支撐著,想要繼續堅持下去,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疲憊,再次陷入了沉睡。
王政委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後,立刻趕來探望賀晏舟。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生怕打擾到正在休息的賀晏舟。
他向護士詳細詢問了賀晏舟的傷情,得知他已經脫離了危險,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他轉身一看,隻見馮婉靜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兩人目光相交,一時間,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王政委垂眸看了看她手裏端著的粥,又看了看昏睡的賀晏舟。
王政委的眼神在馮婉靜手中的粥和昏睡的賀晏舟之間徘徊,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對馮婉靜說道:“把粥放下,跟我出來一趟。”
馮婉靜沒有立刻回應,她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應對。
她抬頭看了王政委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最終,她還是順從地將粥放在一旁,起身跟著王政委走出了房間。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一段距離,一抹淡淡的慌亂在馮婉靜心中**開。
王政委麵無表情地走在前麵,看起來異常平靜。
他們走過了一段又一段的路,直到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王政委才停下腳步。他轉過身來,麵對著馮婉靜,目光如炬。
“婉靜。”王政委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箭矢,直刺入馮婉靜的心房。
“按理來說,我們已經結束了夫妻關係,你的事情我本無權再過問。
然而,作為曾經的伴侶,以及現在的同事,我覺得我有責任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行。”
馮婉靜聽到這句話,仿佛被冷水從頭淋到腳,瞬間清醒。
她看著王政委那雙充滿擔憂的眼睛,心中的慌亂如潮水般湧來。
“晏舟已經找到了他的幸福,他和他的妻子生活得很好。”
王政委的話讓馮婉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和痛苦。
馮婉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然而,內心的痛苦和掙紮卻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讓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但她就是不甘心。如果當初她沒有一時衝動嫁給他,或許自己跟賀晏舟就不會走到這樣的局麵。
她抬頭看著王政委,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聲音顫抖地說,“我不會放棄自己的感情。”
王政委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惋惜。
他知道,馮婉靜是一個執著而堅強的女人,一旦決定了什麽,就很難改變她的想法。
然而,他也明白,她的這種執著隻會給賀晏舟帶來困擾。
“婉靜,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種情感隻會給晏舟帶來困擾?
他有他的家庭,他們夫妻感情深厚。你為什麽就不能放下呢?”王政委的話語充滿了無奈.
他也是和馮婉靜離婚後才知道,她的心一直在賀晏舟身上。
而當初嫁給他,也是迫不得已,結婚這麽多年,他無論怎麽做,都走不進她的心。
後來他放棄了,決定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馮婉靜對賀晏舟還不死心,竟然追到了這裏。
馮婉靜聽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痛苦。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賀晏舟帶來困擾,但她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她深深地愛著他,無法忘記他。
“我......”馮婉靜的聲音顫抖著,她無法繼續說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但她就是無法割舍對賀晏舟的感情。
王政委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陣歎息。
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馮婉靜的想法,但他還是希望她能夠醒悟過來,不要再繼續錯下去。
“婉靜,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你的感情是珍貴的,但也不能讓它成為別人的困擾。
你應該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王政委的話語充滿了關切和期待。
馮婉靜聽到這裏,心中不禁一陣顫動。
她當然知道,但她不認為賀晏舟對自己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嫁給王政委,她們兩個一定會走到一起的。
如今,她終於結束了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重新獲得了自由。
她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衝動,那是對過去的留戀,對未來的期待。
馮婉靜站在王政委對麵,眼神堅定而深邃。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和與堅定。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決心。
她決定要為自己爭取一次,不為別的,隻為那曾經的心動,隻為那未曾實現的夢想。
許槿初,那個明豔美麗到過分的女人,一直在馮婉靜的腦海裏徘徊。
但馮婉靜並不看好她與賀晏舟的關係。
在她看來,許槿初太過美麗,一點都不安分,還充滿了算計和野心。
賀晏舟也不過是被她的外貌所迷惑,等看清楚她的人品,一定會和她離婚的。
畢竟許槿初那樣的女人,怎麽可能與賀晏舟這種性格沉穩、心思縝密的男人長久相處呢?
馮婉靜的目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與賀晏舟並肩前行的畫麵。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要走出這個沉寂的角落,將自己的心意告訴賀晏舟。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為自己的感情努力一次。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該怎麽做,就不勞煩王政委操心了。”
馮婉靜抬頭望向王政委,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的話語中透露著關切和擔憂,但馮婉靜卻感覺有些不太自在。
當初二人離婚時的不愉快雖然已經過去,但心中的傷痕卻難以愈合。麵對王政委,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冷硬起來。
馮婉靜沒有等王政委再說什麽,便轉身走回了營帳。她的背影在夜色中顯得那麽堅定和決絕,仿佛沒有什麽可以阻擋她的腳步。
王政委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
夜色如墨,密林深處,劉連長和許槿晴兩人並肩而行,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們一路往回尋找,希望能找到賀晏舟留下的信,但夜色中,除了樹影婆娑,便是一片寂靜。
“許醫生,不能再往前走了。”
劉連長停下腳步,眉頭緊鎖,他環視著四周,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擔憂。
密林深處,危險無處不在,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隨時可能遭遇敵人的伏擊。
許槿晴也停下了腳步,她望著劉連長,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作為一名醫生,她深知自己的職責,也明白前方的危險。
但她更清楚,賀晏舟的信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或許關乎著整個隊伍的安危。
“劉連長,我想再找找,”許槿晴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劉連長沉默了一會兒,他明白許槿晴的意思,深吸一口氣,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好,我們繼續找。”劉連長沉聲說道,“但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撤退。”
兩人再次踏上了尋找之路,夜色中,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密林深處。
周圍的樹木仿佛也變得更加密集,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但他們並沒有退縮,因為他們知道那信對賀晏舟有多重要。
夜色中,他們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急促,心跳也加速了幾分。
突然,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兩人立刻警覺地停下腳步,緊緊盯著周圍的一切。
“劉連長,你聽到了嗎?”許槿晴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仍然努力保持鎮定。
劉連長沒有說話,他隻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槍,眼神中透露出淩厲的光芒。
他們知道,這一刻,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成為敵人的信號。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樹林中竄出,向他們撲來。
劉連長如同獵豹一般反應迅速,他瞬間舉起手中的槍,果斷地扣動了扳機,子彈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同時,他大聲地提醒許槿晴:“快跑!”
兩人如同被追逐的獵物,迅速轉身,朝著密林深處逃去。他們身後的黑影如同惡狼一般緊追不舍,每一次的攻擊都讓他們險象環生,仿佛死神就在身邊徘徊。
但劉連長和許槿晴並沒有放棄,他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們知道,隻有堅持下去,才有可能逃脫這場危險。他們的腳步雖然有些踉蹌,但始終沒有停下。
經過一番激烈的追逐和戰鬥,他們終於甩開了那個黑影。劉連長喘著粗氣,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情況,確保安全。
他轉向許槿晴,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許醫生,咱們必須馬上回營地。”
許槿晴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有再遇到敵人。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密林,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什麽。
當他們平安回到營帳的時候,馮婉靜正守在賀晏舟的病床邊上。
看到他們二人沾染了一身的夜露,不由有些納悶地問,“你們剛剛去哪了?”
劉連長努力地平複著急促的呼吸,聽到馮婉靜問,也沒想那麽多,便直言不諱道:“我們剛剛出去替營長找信,對了嫂子,我背營帳回來的時候,你也在,你有沒有看到營帳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