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呢喃著:“也不知道晏舟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他和小晴現在怎麽樣了。”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剛剛提及晏舟和小晴,劉雲虹的情緒就變得激動起來,眼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最終無法控製地滑落下來。
許槿初看到母親的淚水,心中一陣揪痛,她連忙坐到劉雲虹的身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媽,你這怎麽又哭了,剛剛鍾老不是說了嗎?再不可情緒過於激動。”
劉雲虹也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激,她不想讓女兒擔心,便努力抑製住自己的情緒,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已經給女兒添了不少麻煩了,不能再讓她為自己擔心。
“不激動,不激動,走吧,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
許槿初緊緊地挽著劉雲虹的手,母女倆踏著鄉村的小徑,悠然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太陽漸漸西沉,天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橙紅,給這個寧靜的小村莊增添了幾分暖意。
遠遠的,她們看到村子上空升起一股濃煙,像是一條巨大的黑色巨龍,在天空中肆意翻騰。許槿初不禁皺起了眉頭,疑惑地說:“這是誰家攏荒,煙這麽大,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著火了。”
在這個村子裏,每年大地種完以後,有餘力的村民便會在各自占有的荒地上也種些農作物。
但荒地往往未經開發,地皮上長滿了荒草,為了耕作方便,村民們便會用火將這些荒草燒幹淨。
然而,這樣的做法雖然便捷,卻也帶來了不小的風險。
劉雲虹也在村子裏開辟了一小塊荒地,準備種上一些蔬菜,但還沒來得及耕種。
此刻,她看著眼前的濃煙,心中也不禁有些擔憂。
正當母女倆議論之際,她們剛走到村口,迎麵就撞上了氣喘籲籲的張鐵軍。
許槿初眼疾手快,一把將劉雲虹護在身後,警惕地問:“鐵軍,你這慌慌張張地幹什麽?”
張鐵軍眼見自己要撞到人,猛地來了個急刹車。
由於剛才跑得太急,這一冷不丁地停下來,差點沒站穩摔倒。
他急忙穩住身形,還沒等站直,就焦急地指著身後,說:“賀家嫂子,許嬸兒,不好了,你家房子著火了!”
許槿初和劉雲虹一聽,頓時臉色大變。
房子著火,這可是大事!她們立刻扔下手裏的東西,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距離越近,越能看清那滾滾的濃煙,她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暮色中,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寂靜的村莊。
許槿初和劉雲虹站在遠處,看著自家的房子陷入火海,心中充滿了震驚。
劉雲虹緊緊抓住許槿初的手,她的聲音充滿了顫抖和恐懼:“小初,怎麽辦,怎麽辦啊!”
許槿初雖然心中也滿是震驚,但她努力保持鎮定,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成為母親的支柱。
她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忽明忽暗。
她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背,低聲說:“別怕,媽,人沒事就好,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村民們在發現火情的時候,便第一時間趕來幫忙滅火,有的手持水桶,有的拿著鐵鍬,有的則直接用水管接起附近的水渠。
他們迅速組織起來,有條不紊地展開滅火行動。
火光映照下,村民們的臉龐顯得格外堅毅和勇敢。
他們不顧個人安危,穿梭在火海之中,奮力撲滅火勢。
水桶一次次地被提起、傾倒,水管中的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在眾人的努力下,火勢逐漸得到了控製。
然而,火海中仍然不時傳來木材炸裂的聲音,仿佛在宣告著這場災難的慘烈。
此時,站在一旁的村民議論紛紛,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有人同情地安慰劉雲虹和許槿初,他們的聲音充滿了溫暖和關懷。
也有人竊竊私語,猜測火災的起因,這些聲音在夜空中回**,給這場火災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怎麽會突然就著火了,真是太可惜了!”一個村民歎息道,他的聲音充滿了遺憾和無奈。
“是啊,房子都燒落架了。”
另一個人附和著,他們的對話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火災的嚴重性。
劉雲虹的身體在許槿初的懷抱中顫抖著,她的臉色比月色還要慘白,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滑落。
她的雙眼空洞,望著被火焰肆虐過的殘骸,心中充滿了絕望和不解。
許槿初則緊緊地抱著母親,她的眼神深邃而堅定,仿佛要從這廢墟中找出失火的原因。
她目光在焦黑的木頭和瓦礫間穿梭,試圖尋找一絲線索。
火勢已經逐漸減弱,但村民們並未因此放鬆警惕。
他們圍成一圈,手持水桶和滅火工具,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複燃。
火焰在夜色中跳躍,映照出他們堅毅而緊張的臉龐。
隨著最後一絲火星被撲滅,村民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他們互相看了看,眼中流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盡管身上沾滿了泥水,臉上也布滿了灰塵,但他們卻無暇顧及這些。
劉雲虹的哭聲漸漸停止,她抬頭看向許槿初,眼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好好的,怎麽著會突然著火啊?”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她無法理解,為什麽自己隻是短暫地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家卻已變成了一片廢墟。
這個問題不僅困擾著劉雲虹,也困擾著現場的每一個人。
他們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這好好的房子,沒有人在家用電用火,怎麽會就燒起來了呢?
“電線老化了吧,這些年我們村都沒怎麽修過。”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
然而,他的話立刻遭到了反駁。
“不對,我聽說有人看到有人扔進了一個燃燒的火把。”另一位村民瞪大了眼睛,堅定地說。
許槿初的心猛地一緊,她立刻把母親托付給一旁的高大娘,
然後飛快地跑到那名村民麵前,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追問:“你說什麽?有人扔火把,誰看到的,是誰扔的?”
她的聲音充滿了緊張和焦慮,似乎想要立刻找到答案。
村民看著她焦急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是誰扔得我還真不知道,但我聽別人說,有看到是有人扔了火把,你家才著的火。”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在許槿初的心頭炸響。
許槿初的眸色冷沉了下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堅定地說:“如果是有人故意放火,那這件事就不能這麽不了了之。”
她的聲音充滿了決然和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隨後,許槿初轉頭看向高大娘,眼中閃爍著感激與歉意的光芒。她輕聲說道:“大娘,我媽就拜托你照顧了,我現在必須去報警。”
高大娘看著她,眼中滿是理解和支持。她輕輕拍了拍許槿初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你媽的。”
許槿初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就在她剛轉身之際,老村長匆匆走了過來,叫住了她。
“許丫頭,等一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許槿初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老村長。
老村長走到她麵前,臉上的皺紋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深刻。
他皺著眉頭,聲音低沉而嚴肅:“你是不是打算報警?”
許槿初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堅定而果敢。
“是的,村長。有人蓄意縱火,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需要一個結果,一個公正的結果。”
老村長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許槿初是個聰明且有主見的女孩,一旦她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確實不同尋常,必須有人站出來,為她家討回公道。
“許丫頭,你知道嗎?這件事背後可能涉及到很多人,很複雜。”
老村長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無奈和擔憂。
許槿初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村長,我知道。但我不能因為複雜就退縮。
我們不能讓那些縱火的人逍遙法外,否則,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老村長默默地看著他,臉上的皺紋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許丫頭,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想你也已經猜到了縱火的人是誰。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
許槿初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老村長的顧慮。
作為一村之長,老村長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一旦警察介入,不僅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壓力,還可能影響整個村子的和諧穩定。
但是,許槿初也知道,如果不嚴懲縱火者,以後的麻煩還會接連不斷地來找她們。
她抬起頭,看著老村長,眼神堅定而決絕:“老村長,我知道您的顧慮。
但是,我不能因為害怕麻煩就放任那些犯罪的人。
我需要警察的幫助,找出有力的證據,讓那些人無法抵賴。
隻有這樣,才能真正保護我和我媽的人身安全。
今天幸好是我和我媽不在家,如果我們在家呢?又或者我們在呢?
那麽燒毀的就不僅僅是房屋這麽簡單了。
有可能我和我媽的命都沒了。
所以老村長,這個警,我必須報,誰也阻攔不了,縱火犯,我也必須找出來,讓她伏法,否則我無法安心。”
老村長知道,許槿初說的是對的。
有些事情,確實需要警察的介入才能解決。
他點點頭,沉重地歎了口氣:“好吧,許丫頭,隻是......老村長還想說什麽,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許槿初眉目清冷地轉身離開。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堅定的背影。
劉雲虹被高大娘接到了自己的家中。
許家已經化為一片廢墟,所有的物品都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高大娘為她們打來了一盆清水,讓她把臉上的灰塵和淚痕洗幹淨。
老村長又讓人把火場清理了一遍,確認不會再起火後,才把圍觀的眾人遣散。
他沒回家,而是去了高大娘家。
一進門,老村長就看到劉雲虹臉色慘白地躺在炕上,看著劉雲虹這樣,他的眼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奈。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安撫道:“許家的,你也別太難過了,房子沒了咱們大夥幫你再建一個,隻要人沒事就好。”
說話間,老村莊裝了一袋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煙霧繚繞間,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堅定,仿佛正在思考著如何幫劉雲虹把房子重新建起來。
劉雲虹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哽咽著對村長說:“村長,我平時雖然有的時候得理不饒人,
可我沒做過殺人放火的事啊,到底是哪個挨千刀地把我家房子點了?
我一個寡婦家家的,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容易嗎?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怨要這麽做。”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委屈,仿佛整個世界都對她充滿了敵意。
高大娘怕她情緒太過激動,連忙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妹子,咱們不哭,你現在哭,那個放火的人就會越高興。
小初已經去找警察了,等警察同誌來了,那個人就跑不了。”
劉雲虹努力她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不讓憤怒和悲傷淹沒她的理智。
她緩緩地點了點頭,突然,她抬起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凝視著麵前的老村長,聲音堅定而有力:“是老李婆子,一定是她幹的。”
老村長的神色微微一頓,他深吸了兩口煙,吐出的煙霧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朦朧。
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現在沒證據,別亂說,讓李福家的聽了,又是麻煩。”
劉雲虹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嗓音陡然拔高,仿佛要穿透這濃濃的夜色:
“麻煩?嗬!來啊,讓她就來,偷摸放火算什麽本事,我劉雲虹還真不怕她來找麻煩。”
就在這時,高大娘急忙上前,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焦慮。
她輕輕握住劉雲虹的手,聲音溫和而關切:“妹子,別激動,身體要緊。
這事兒咱們等警察來了,一切都會清楚的。”
老村長也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劉雲虹,眼中閃過一絲嚴肅。
他沉聲道:“許家的,你現在這樣激動,也解決不了問題。
等警察來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你現在這樣,隻會添亂。”
劉雲虹冷冷地看了一眼老村長,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老村長,我尊敬你,但你也別忘了,我家被燒了!我總得知道是因為什麽吧!”
隨著劉雲虹的話音落下,現場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高大娘看著兩人,心中焦急萬分。
她知道,如果這樣下去,事情隻會越來越糟。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站到了兩人中間,試圖平息這場即將爆發的衝突。
“妹子,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老村長他也不是那個意思,咱們想在就等,等警察來了,不就啥都解決了嗎?”
高大娘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她看著劉雲虹,眼中充滿了期待。
然而,劉雲虹並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閉上眼睛,扭過頭。
而老村長也沉默了下來,他看著劉雲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這個女子雖然平時潑辣強勢,但她的內心深處,也是有著自己的堅持。
一時間,關於許家失火的原因,各種猜測在村子裏迅速傳開。
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村民們似乎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這場火災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於是,原本寧靜的村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熱議之中。
大家紛紛聚在一起,猜測著縱火犯的身份。
有人說,可能是許家的某個仇家尋仇報複;
有人說,可能是村裏的某個流浪漢為了取暖不慎引發的火災;
還有人說,這場火災背後可能隱藏著更深的陰謀。
然而,在眾多猜測中,有一個聲音逐漸占據了上風。
那就是縱火犯可能與村裏的李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個猜測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因為李家與許家素來不和,兩家之間的紛爭也不是一天兩天。
為此還鬧出了人命。
雖然李福是自己突然疾病死亡的,但到底也是因為兩家的矛盾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死的。
村民們開始圍繞著這個猜測展開激烈的討論,每個人都在試圖從李家與許家的恩怨糾葛中找到答案。
隨著討論的深入,一個個細節逐漸浮出水麵,使得這個猜測變得越來越有可信度。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還有待進一步查證。
就在高大娘家許槿初和老村長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那聲音在夜空中回**,仿佛是一道希望的曙光,為這個充滿矛盾和衝突的夜晚帶來了一絲光明。
劉雲虹睜開眼睛,慌忙穿好鞋子出去。
高大娘也緊隨其後。
警察車的車燈打在被燒得焦黑的廢墟上,看起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