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槿初輕輕放下筷子,望向陸懷禮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歉意。
“是這樣的,一會兒吃完飯,你先開車回去,跟大家報個信兒,我們還有點事,得過段時間再回去。”
陸懷禮聞言,手中夾菜的筷子不由地停在了半空,他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
許槿初與坐在另一側的賀晏舟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如何向陸懷禮解釋。
最終,許槿初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是這樣的,你還記得之前馮婉婷找的那三個外國醫生嗎?
我看著他們的醫療技術和經驗都挺不錯的,所以就想趁此機會讓他們給賀晏舟治療一下他的腿。
畢竟,他的腿傷已經拖了這麽久,如果能有機會治好,那自然是最好的。”
陸懷禮聽完許槿初的敘述,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短暫的舒緩,如同緊繃的琴弦在刹那間被柔和地鬆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將心中的憂慮全部排出體外。
原本嚴肅的麵容也漸漸舒展,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筷子,那是他剛才緊握的幾乎泛白的筷子,此刻終於恢複了它的本色。
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自嘲自己的過於緊張,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出什麽事了呢。”話語中帶著幾分輕鬆,又帶著幾分慶幸。
他轉向許槿初,目光中滿是信任與理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就放心去吧,我會跟大家解釋的。”
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再次叮囑:“隻是,你們一定要小心啊,注意安全。”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關切,也是他作為朋友的責任。
許槿初看著陸懷禮,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堅定。她深知,有這樣一個朋友在身邊,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她都不會感到孤單與無助。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堅定而有力:“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隨後,許槿初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她盡量保持冷靜與客觀,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當然,為了不讓他牽扯進來,她隱去了那個神秘組織的事情,隻說一切都是馮婉婷所為。
陸懷禮靜靜地聽著。
片刻後,他才緩緩說道:“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在富安鎮等你們回來。”
陸懷禮的聲音裏透露著堅定和信任。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們此行要小心行事,如果遇到什麽困難或者缺錢,就跟我說。”
許槿初聽著他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此時,賀晏舟也開口了:“謝謝你。”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充滿了感激之情。
陸懷禮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撇了撇嘴,戲謔道:“以後還是少說謝謝這兩個字吧,聽著怪肉麻的。”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吃完飯,陸懷禮便開車回了富安鎮。
在臨別之際,他將自己身上的錢都留給了許槿初和賀晏舟。
他知道,他們在外用錢的地方多,尤其是賀晏舟的治療需要花費不少。
他希望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能夠為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許槿初和賀晏舟目送著陸懷禮的車子漸行漸漸遠,心中充滿了感激。
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充滿了未知和挑戰。
但是,有了陸懷禮的支持和信任,他們將會更加堅定地走向前方,迎接未來的挑戰和機遇。
第二天,隨著晨曦的初露,許槿初早早醒來,她的心思始終牽掛著賀晏舟的病情。
她深知,賀晏舟的腿傷拖不得,必須盡快找到醫術高超的醫生進行治療。
於是,她下樓,到招待所前台借了電話,給龍哥打過去,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龍哥,我需要你立刻把昨天那三位醫生找回來,賀晏舟的腿,他們必須治療。”
龍哥聽到許槿初的話,心中一驚,他深知許槿初在老板那裏的地位,不敢有絲毫怠慢。他連忙應道:“許小姐,您放心,我這就去辦。”說完,他立刻放下電話,命人去將已經被打發走的三個洋醫生截回來。
經過一番周折,龍哥終於在半道上攔截到了那三位醫生。
他誠懇地向他們道歉,並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三位醫生雖然有些不滿,但看到龍哥如此誠懇,又聽說賀晏舟的病情嚴重,便答應返回為何晏舟治療。
不久後,龍哥的身影在暮色中逐漸顯現,他身後緊跟著三位西裝革履的洋醫生。他們一行人穿過曲折的小巷,終於抵達了賀晏舟的住所。
許槿初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她站在門口,目光焦急地掃視著遠方。
當看到龍哥帶著醫生們走來時,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龍哥快步走上前,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恭敬和歉意,“許小姐,讓您久等了。那三位洋醫生,我已經全部接回來了,現在就可以開始給賀先生治療。”
許槿初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眼眸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謝謝你啊,龍哥。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龍哥微微一笑,他的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有禮,“許小姐你太客氣了,叫我阿龍就行。能為您和賀先生效勞,是我的榮幸。”
許槿初有些意外地看著龍哥,她這還沒正式成為他的上司呢,他就對自己如此恭敬有禮,看來這個龍哥能在組織裏做到這個位置,也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
就在這時,那三位洋醫生也已經走上前來。
許槿初用流利的英語跟他們進行了簡單的交流後,便帶著他們上樓給賀晏舟做檢查。
因為之前給他做過檢查,所以這三個人對賀晏舟的腿傷已經有了一定的診斷。
依照他們的意見,賀晏舟的腿部傷勢嚴重,需要進行至少三次手術才能有望恢複正常。
每次手術都需要精心準備,而且手術之間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間隔,以便讓他的身體有足夠的時間來恢複。
粗略算來,如果按照他們的手術方式進行治療,賀晏舟將需要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有可能恢複正常。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人們感到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的是,終於有了治療的希望;擔憂的是,這段時間對於賀晏舟來說將是一段漫長而艱難的旅程。
然而,在這個緊張而壓抑的氛圍中,賀晏舟卻如同一個靜謐的湖泊,波瀾不驚。
他靜靜地望著圍在他床邊的許槿初和那些洋醫生們,臉上泛起一絲淡然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仿佛是在告訴所有人,他願意接受這接下來可能充滿艱辛的治療過程。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勇氣,那是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力量,仿佛能夠驅散一切陰霾和黑暗。
他緊緊地拉著許槿初的手,手指間傳遞著溫暖和力量,輕聲說道:“別擔心,我會堅持下去,直到重新站起來。”
許槿初看著他,心中的擔憂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感動和敬佩。
她知道,賀晏舟已經徹底從之前的悲傷情緒中走了出來,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勇敢地麵對眼前的困境。
畢竟,以她現在的處境,賀晏舟根本無法為她分擔太多的壓力。
她需要他,但他現在更需要的是恢複健康,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急於接受治療,希望能盡快重新站在她的麵前,為她遮風擋雨。
這一刻,賀晏舟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和信念。
他知道,這條路或許漫長而艱辛,但他願意為了許槿初,為了他們共同的未來,去勇敢地迎接每一個挑戰。
許槿初用流利外語對那三位醫生說:“謝謝你們願意回來為何晏舟治療,他的腿傷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請你們盡全力,我會記住你們的恩情的。”
其中一位年長的醫生走上前來,回答道:“這位夫人請放心,我們了解賀先生的傷情,也清楚其中的挑戰。
但正是這樣的挑戰,才讓我們醫生有了存在的意義。
我們願意接受這個挑戰,並盡我們所能,讓賀先生重新站起來。請你們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許槿初聽到醫生們對賀晏舟腿傷治療方案的解釋,心中的擔憂如同籠罩在頭頂的烏雲漸漸散去,露出了絲絲光明。
她深知,這三位醫生是醫學界的翹楚,他們的醫術精湛,醫德高尚,深受病患和同行的尊敬。
此刻,她仿佛看到了賀晏舟重新站立的希望,在醫生們的精心治療下,那曾經讓她心痛不已的腿傷定能逐漸康複。
想到這裏,許槿初不禁熱淚盈眶,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向醫生們表示由衷的感激。
醫生們見狀,也紛紛點頭致意,表示會竭盡全力為何晏舟治療。
由於賀晏舟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手術,身體需要充分休息和恢複,短時間內不宜再進行其他手術。於是,龍哥按照許槿初的吩咐,將他安排進了準西城的療養院。
這裏環境優美,設施完善,為賀晏舟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康複環境。
在療養院,賀晏舟接受了係統的治療和康複訓練。
對於療養院的費用,許槿初堅決不讓龍哥支付。
她認為,這是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龍哥自然不敢違抗她的意思,隻能默默地照辦。
“還好有陸懷禮留下的錢。”
交完費用後,許槿初的手裏隻剩下幾張薄薄的紙幣。
她輕輕摩挲著這些錢,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更加艱難,但她沒有退縮,也沒有抱怨。
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也是為了賀晏舟能夠早日康複。
現在,賀晏舟已經被安排妥當,等待著第一次手術治療的到來。
許槿初靜靜地站在病房的窗外,她凝視著那個躺在病**的身影。
病房的燈光柔和地灑在他蒼白的臉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盡管他的身體此刻顯得如此脆弱,但他的眼神卻如磐石般堅定,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許槿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賀晏舟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打倒的人。
他有著強大的意誌力和堅忍不拔的精神,這些都將幫助他挺過眼前的難關。
她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走進了這個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空間。
“晏舟,怎麽不睡一會兒呢?”許槿初輕聲問道,她的聲音溫柔而關切。
賀晏舟微微側過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許槿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然後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許槿初會意,她走到床邊,將自己的手輕輕地遞到了賀晏舟溫熱的掌心裏。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許槿初擔憂地問道。
賀晏舟輕輕地拉著許槿初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手,仿佛在傳遞著一種力量。
“辛苦你了,媳婦兒。”賀晏舟低聲說道,他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感激和溫柔。
許槿初的身體微微前傾,她將頭輕輕地靠在賀晏舟的肩頭上,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給予他一些安慰。
“是啊,確實挺辛苦的。所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就天天在家躺平,等著你養我,好不好?”許槿初笑著說道,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希望。
賀晏舟靜靜地聆聽著許槿初的話語,每一句都像是清泉般流淌進他的心田,泛起層層漣漪。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與勇氣。
他知道,隻要有許槿初在身邊,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和挑戰,他都能夠勇往直前,無懼無畏。
他輕輕地握住了許槿初的手,那雙手雖然有些冰涼,卻傳遞著一份堅定與力量。
他仿佛要將自己心中的溫暖全部傳遞給她,讓她感受到他的關心與愛意。
他們的手緊緊相握,仿佛兩顆心也緊緊相連,共同麵對著未來的挑戰。
賀晏舟深情地看著許槿初,眼中滿是溫柔與感激。
他輕聲說道:“好,現在你需要休息,你的臉色真的很差。”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關切與愛護,讓許槿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病房的燈光柔和地灑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許槿初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感受到了賀晏舟的關心與愛意,仿佛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著她,讓她不再感到疲憊和無力。
她脫掉鞋子,緊緊挨著賀晏舟身旁躺下。她的身體雖然疲憊不堪,但在賀晏舟的陪伴下,她卻感到無比的安心與舒適。
剛一閉上眼睛,她就陷入了深深的夢鄉。
看著她如此快地進入夢鄉,賀晏舟心疼得眼尾泛紅。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心中充滿了愛意與感激。
他知道,這一刻的寧靜與幸福來之不易,他會竭盡全力守護這份感情,直到永遠。
陸懷禮風塵仆仆地回到了富安鎮。他急不可耐地撥通了蘇依曼的電話。
心頭的焦慮幾乎要溢出來。電話那頭,蘇依曼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但當她聽到陸懷禮傳來的消息時,她的語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你說什麽?馮婉婷跑了?”
蘇依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聲音裏充滿了驚愕和擔憂。
陸懷禮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她暴露後就逃跑了。
依曼,你要小心,她既然能從國外回來,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在許槿初那裏吃了虧,她可能會把目標轉向你。”
蘇依曼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逼心頭。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電話,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陸懷禮點了點頭,雖然蘇依曼看不到,但他的語氣裏充滿了關切和擔憂,
“我會的。你最近一定要保持警惕,別讓馮婉婷有機可乘。如果她真的跑回來找你麻煩,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掛斷電話後,陸懷禮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平靜下來。
他深知馮婉婷的狡猾和狠毒,她一旦逃脫,必定會想盡辦法報複他們。
他必須盡快找到她,將她繩之以法,才能徹底解除這個威脅。
而此時的蘇依曼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想起了和馮婉婷之間的種種恩怨,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采取行動來保護自己。
思及此處,她連忙起身去找父親,想要把馮婉婷之事告知與他,可是沒想到,有人卻比她早一步找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