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委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輕輕地將李慧麗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那溫暖而堅定的觸感仿佛是一劑安撫心靈的良藥,讓李慧麗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眼中滿是歉意與愛意:“慧麗,對不起。我並非有意隱瞞,隻是這段過去對我而言,已經塵封許久,我以為它不會再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但既然她出現了,我就必須麵對,也必須給你一個明確的交代。”
李慧麗感受到丈夫掌心的溫度,以及那份透過皮膚傳遞而來的堅定與決心,心中的怒火與不解漸漸平息。
她抬頭,目光中閃爍著信任與理解:“那,我需要離開嗎?給你們一個單獨的空間?”
王政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更加溫柔而堅定:“不,慧麗。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堅實的後盾。在這個時刻,我需要你站在我身邊,一起麵對這一切。”
此時,馮婉靜靜靜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
她曾以為,自己能夠輕易地再次踏入王政委的世界,卻未曾料到,那個位置早已被另一個女人牢牢占據。
她看著王政委與李慧麗之間無需言語便能傳遞的深情與默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與嫉妒。
這一幕,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馮婉靜的心上,讓她不禁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馮婉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濤洶湧,終於,她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情感,聲音顫抖卻堅定地喊出了那句話:“王建君,你怎麽能娶別人呢?”這句話,既是質問,也是對自己過往的無奈與不甘的宣泄。
而王建君,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與複雜的情緒。
他緩緩抬眸,目光與馮婉靜交匯,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兩人之間,過往的種種如電影般在腦海中快速回放,但最終,他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馮婉靜,咱們已經離婚了,當初離婚也是你提的,離婚後,我不止一次說過,你別後悔。
可是你後來一次又一次地來找我,真的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最主要的是,我已經結婚了,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所以還請你能徹底放下,別再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馮婉靜聞言,眼眶瞬間泛紅,她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喊道:“你說謊!你明明還愛著我,以前無論我如何任性胡鬧,你都能包容我、遷就我。
還有那次,我絕望之下選擇跳樓,你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來救我,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心裏還有我嗎?”
這番話如同鋒利的刀刃,不經意間劃破了空氣中那層薄薄的寧靜。
王建君的視線不自覺地偏移,悄悄落在了身旁妻子的身上。
隻見李慧麗的臉色蒼白如紙,那雙溫柔的眼眸中閃爍著一抹難以掩飾的黯然與受傷。他的心猛地一緊,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湧上心頭。
他強行壓下內心的波動,再次將目光投向馮婉靜,眼神中已是一片決絕:“你錯了,婉靜。那天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我作為一個人,無法眼睜睜看著生命在我麵前消逝,與你是誰無關。
我對你的感情,確實存在過,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的心裏隻有我的妻子李慧麗,她是我願意用一生去守護的人。
所以,我懇請你,放過自己,也放過我,讓我們都能開始新的生活。”
隨著話語的落下,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似乎在他們之間悄然形成,將過去與現在、愛與恨、糾纏與解脫,一一劃分得清清楚楚。
而馮婉靜,也終於在這番堅定的話語中,看到了自己無法再挽回的現實,淚水無聲地滑落,卻再也無法撼動那已經遠去的過往。
“我言盡於此,如果你在糾纏不休,莫怪我說話難聽。”
說完,也不等馮婉靜有所表示,他便擁著自己的妻子上了樓。
馮婉靜的身形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裏顯得格外渺小,仿佛每一寸肌膚都滲透了冬日的寒意,她的心更是如寒冰般堅硬而又脆弱。
雪花輕輕落在她的發梢、肩頭,漸漸與她融為一體,化作了一個孤獨而決絕的剪影。
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這漫天飛雪,直視到遠方那對幸福歸家的身影——王政委與他的新婚妻子,手牽手,笑容溫暖如春,與她此刻的冰冷世界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的腳步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她多麽想衝上前去,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個依偎在王政委身旁的女人扯開,或是僅僅是為了宣泄自己心中那份不甘與憤怒。
但理智如同冬日裏的一縷寒風,狠狠地吹醒了她。
她知道,那些衝動與幻想,在這個已經被決絕的話語劃下句號的時刻,都變得毫無意義。
馮婉靜緩緩轉身,背影拉長,在雪地中留下一串孤獨而堅定的足跡。
她知道,從今往後,她要學會獨自承受這份痛苦,將那些未竟的情愫深埋心底。
與此同時,許槿初剛剛晾完衣物,轉身之際,不經意間捕捉到了這一幕。
她站在屋簷下,看著馮婉靜失魂落魄的身影漸行漸遠。
剛才,她在晾曬衣物的間隙,隱約聽到了馮婉靜與王政委之間那段充滿了決絕的對話。
許槿初深知,這場情感糾葛對馮婉靜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看到了馮婉靜眼中的絕望與掙紮,也預見到了這場離別後的漫長療愈之路。
但她同樣明白,有些事,都是她自己的貪心造成的。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有今日的下場,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春寒料峭,一晃,孩子已經過了百日。
也愈發喜人。
劉雲虹整日抱著孩子舍不得鬆手。
許槿初在一旁看著,心疼地看著母親。
“媽,你歇歇,孩子我來看就行。”
劉雲虹抱著孩子輕輕哄著,“沒事,我不累,我就想多抱抱我的寶貝外孫。”
聽到母親這句話,許槿初頓時鼻子一酸。
她扭過頭,看向窗外。
賀晏舟今天因為工作有些多,他忙到很晚才回來。
回來時,他刻意放慢了動作,生怕驚擾了家裏人休息。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柔和。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水聲細語,仿佛是夜的低語,很快便洗淨了一身的疲憊與塵埃。
回到房間,四周一片漆黑,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隱約可聞的車流聲交織成夜的序曲。
賀晏舟摸索著,準備在這寧靜的夜色中尋得一絲慰藉。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床沿,準備沉入夢鄉的那一刻,一抹不同尋常的明亮闖入了他的視線。
隻見許槿初正靜靜地躺在床的另一側,雙眸明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靜靜注視著他。
“是不是吵醒你了?”賀晏舟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歉意與溫柔,他輕聲細語,生怕驚擾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寧靜。
許槿初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緩緩伸出手,那手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白皙而纖細,仿佛是在邀請,又似是在尋求安慰。
賀晏舟毫不猶豫地握住,那份溫暖瞬間從指尖蔓延至心底,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寒意。
他輕輕一帶,兩人便一同躺倒在柔軟的**,賀晏舟順勢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仿佛要將所有的保護與愛意都傾注於這一擁抱之中。
“怎麽了?”
賀晏舟的聲音更加低沉而關切,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許槿初情緒的微妙變化,那雙明亮的眼睛中似乎藏著未言說的心事。
他耐心地等待著,用自己的懷抱為她築起一道堅實的防線,讓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是她最堅實的依靠。
夜,依舊深沉;心,卻因彼此的靠近而漸漸溫暖。
在這無垠的夜色裏,兩個靈魂緊緊相依,共同抵禦著外界的寒冷與孤獨。
許槿初握在賀晏舟的懷裏,一滴清淚從眼角滑出。
“晏舟,媽媽的身體……真的,一天比一天虛弱了。”
她的聲音細若遊絲,卻字字沉重,仿佛每一句都承載著千斤重擔。
她抬頭望向窗外那片無垠的夜空,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無奈,有恐懼,更有對母親深深的愛與不舍。
“我勸她去醫院,但她總是搖頭,說想在家裏,守著這片她最愛的土地。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賀晏舟聞言,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輕輕地將許槿初摟得更緊了些,仿佛想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給予她一絲安慰與支撐。
他深知,嶽母的病情如同秋日裏凋零的落葉,雖仍掛著枝頭,卻已無力再抵抗季節的更迭。
就連平日裏最為樂觀、醫術高超的三舅媽韓子嫻,也曾在私下裏對他們搖頭歎息,直言病情已至晚期,再多的治療也隻是徒勞,徒增痛苦罷了。
此刻,房間內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氣氛,時間仿佛凝固,隻餘下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與兩人之間那細微卻堅定的呼吸聲相互交織。
“槿初,我們都知道,這是自然法則,無人能抗拒。”
賀晏舟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春日裏和煦的陽光,試圖穿透這片陰霾,照亮許槿初心中的每一個角落。
“但我們可以選擇如何麵對,如何讓剩下的每一天都充滿愛與溫暖。媽媽她想要的,或許就是家人的陪伴,是那些簡單卻真摯的幸福時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從現在開始,就讓我們陪她做她想做的每一件事,吃她最愛的食物,去她最想去的地方。
讓她在有限的時間裏,感受到無限的幸福與滿足。這樣,即使有一天她真的離開了,我們也會少一些遺憾,多一些回憶。”
許槿初聽著賀晏舟的話,淚水再次湧上了眼眶,但這一次,它們不再是絕望的淚水,而是被愛與勇氣所替代。
她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對,我們要讓媽媽剩下的日子,成為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探進窗欞,溫柔地拂過許槿初的眼簾,喚醒了她沉睡的靈魂。她輕輕地掀開被子,生怕驚擾了身旁還在夢鄉中徜徉的嬰兒,心中滿是對新一天的憧憬與期待。許槿初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準備為家人烹製一頓充滿愛意的早餐,以此開啟這平凡而又充滿希望的一天。
然而,當她踏入廚房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母親劉雲虹正站在灶台前,背對著門,忙碌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溫馨而堅韌。蒸汽繚繞間,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那是家的味道,是母愛的芬芳。
“媽,你怎麽起這麽早?”許槿初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驚訝與心疼,快步上前,想要接過母親手中的活計。
劉雲虹聞聲轉身,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眼角的皺紋似乎都因這份幸福而舒展了許多。
“年紀大了,覺自然就少了。倒是你,晚上還要起來喂孩子,得多休息才是。”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將熱騰騰的早餐從鍋中取出,那份專注與細心,仿佛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早餐桌上,擺放著剛出鍋的小米粥,金黃誘人,香氣撲鼻;幾碟精致的小菜,色彩斑斕,清新爽口;還有熱氣騰騰的包子,皮薄餡大,香氣四溢。
這一切,都是母親用心準備的,每一口都蘊含著深深的母愛與關懷。
許槿初坐在桌旁,看著這一切,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感動。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包子,輕輕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間喚醒了味蕾,也溫暖了心房。
她抬頭望向母親,眼中閃爍著淚光,輕聲說道:“媽,謝謝你。有你在,真好。”
這一刻,廚房裏彌漫著的不僅僅是早餐的香氣,更是母女間深深的情感交流與理解。
窗外的陽光似乎也變得更加明媚起來,為這溫馨的一幕添上了幾分金色的光輝。
吃完早飯,賀晏舟便去了隊裏。
劉雲虹抱著孩子哄,許槿初洗碗收拾廚房。
等許槿初整理好廚房出來的時候,劉雲虹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抬頭望向她,“小初,我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