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槿初的話,賀晏舟菲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
精致俊朗的麵容神色略顯凝重。
那雙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凝視著許槿初嬌美的俏臉。
好半晌,才僵硬地頷了頷首。
見他認同了自己的想法,許槿初不禁鬆了口氣。
“那你買到了嗎?”
提起這個,許槿初就有些喪氣地搖頭,“都沒有,可能需要去縣裏或者市裏的藥店,但時間太長,即便買到了也沒用了。
不過也不需要太悲觀,或許沒那麽厲害,一次就中,嗬嗬!”
許槿初苦中作樂的嗬嗬一笑,試圖掩飾自己心底的憂慮,可突然想到什麽,她猛地抬頭看向賀晏舟。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你不厲害,你非常厲害,我的意思是......”
許槿初越解釋越亂。
賀晏舟淡淡轉身,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爆紅的耳朵,輕咳一聲,壓下心底那股陌生的情緒,說:“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為了緩解尷尬,一路上,許槿初沒話找話的和賀晏舟說話。
但大多都是她在問,他在答。
而她問的最多的就是有關他的情況。
賀晏舟倒也半點不隱瞞,隻要是允許說的,他全都如實相告。
許槿初這才知道,賀晏舟17歲入伍,到今年已經服役了八年整,從一個新兵成長為了一營之長,
可以想象,他在部隊的表現該有多突出,所以才能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營長。
因為有人陪著,回去的路感覺也沒那麽長,一會兒就到了村口,二人經過短暫的相處,也不像之前那麽生疏。
許槿初像老朋友似的與賀晏舟揮手告別。
賀晏舟站在原地,目送許槿初離開後,才轉身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
許槿初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劉雲虹在做晚飯。
劉雲虹正在切土豆絲,見許槿初空著手回來,拎著菜刀就迎上前去,疑惑地看著她問:“你買的衣服呢?”
“沒看到喜歡的,就沒買。”
許槿初把之前那五十塊錢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劉雲虹把錢收起來,回到菜墩子前,繼續切土豆絲,“那就等哪天去縣裏買,又要結婚了,新衣服還是要買幾件的。”
聽到又要結婚幾個字,許槿初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再加上沒買到藥,瞬間懨懨地沒了精神。
晚飯都沒吃幾口,劉雲虹隻以為她是折騰了一天一宿累得厲害了,早早就讓她回房間休息。
沒有網絡,沒有手機電腦和平板,許槿初隻得早早睡下,不過她也是真的累壞了。
一晚上,她渾渾噩噩地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裏出現的人和事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直到被劉雲虹從被窩裏薅出來,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穿越了。
整理了好半天才把腦子裏雜亂的記憶捋順。
她還沒睡醒,耷拉著眼皮,頭也一點一點的。
“趕緊收拾收拾,一會兒賀家肯定要過來研究結婚事,讓人家看到你懶被窩裏多不像話。”
劉雲虹一邊說著,一邊在櫃子裏翻找合適許槿初今天穿的衣服,找來找去還是覺得紅裙子適合她。
可是等到快中午了,也沒見到賀家人上門。
劉雲虹焦急地在地上來回走,時不時出門往外望。
許槿初打著哈欠勸道:“媽,別等了,可能人家有事耽擱了,做飯吧,我餓了。”
其實她就是想要轉移劉雲虹的注意力,免得她瞎想。
劉雲虹想了想也是,便也不再糾結,回屋換了件衣服就抱柴火準備做飯。
“小初,沒醬油了,你去供銷社打點醬油。”
本想著回屋再補一覺的許槿初隻得打著哈欠答應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後遺症,她今天困得格外厲害。
這幾天都是大晴天,一到中午更是曬的厲害。
許槿初晃晃悠悠、迷迷糊糊地往供銷社走。
就在她走到村子水井旁的時候,偶然間聽到兩個正在打水的婦女扯著嗓子聊八卦,
其中一個瘦高個神秘兮兮地說:“你聽說了嗎?村東頭的趙桂芳上吊了。”
另一個矮胖婦人一臉驚訝:“啊!啥時候的事兒,為啥呀?”
瘦高個一撇嘴,“還能為啥,還不是因為她家大小子要娶許家那個小寡婦的事。”
“你說什麽?誰上吊了?”
趙桂芳是賀晏舟的母親,所以許槿初在聽到有人說趙桂芳上吊的時候,瞌睡一下子就沒了。
那兩個人似乎沒想到許槿初會突然出現在她倆背後,嚇得她們媽呀一聲,險些跌進身後的水井裏。
......
“都別攔著我,讓我吊死算了,我是沒法兒活了,我不能眼瞅著我好好的兒子被人糟踐了去,還不如死了好,眼不見心不煩。”
趙桂芳脖子上套在麻繩係成的繩環裏,麻繩上端栓在倉房的鬆木房梁上,原本踩在腳下的凳子已經被她踢翻在地。
一聲聲哭的悲切,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賀晏舟抱著她的雙腿,把她舉起,防止脖子被繩子勒到。
一旁賀晏舟的妹妹賀宴梅跟著一起哭,“媽,你咋那麽想不開,你要是死了,扔下我們一大幫人可咋活啊。”
“姐,你就別跟著添亂了,趕緊幫大哥把媽弄下來,別一會兒真吊死了。”賀晏安是賀家最小的兒子,正在上高二,長得與賀晏舟有三分相似,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雖然有些手足無措,可還是努力保持冷靜。
“別攔她,讓她吊死,吊死省心。”
賀晏舟的父親賀正山被自己的作精媳婦和倔驢兒子氣的血壓飆升,人都站不穩了。
要不是他妹妹妹夫扶著,這會兒怕是站都站不住。
“晏舟啊,你就跟你媽認個錯,去老許家把那一千塊錢要回來,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嗎?”
賀晏舟的姑姑一邊給自己哥哥順氣,一邊勸著賀晏舟。
賀晏舟怕傷到母親,所以沒敢太用力,直到弟弟妹妹幫忙,才將人從上吊繩裏抱下來。
趙桂芳見自家兒子不為所動的模樣,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
抬手給了他一耳光,似乎還不解氣,就在她牟足了勁兒還要再打的時候,忽然瞥見門口站著的許槿初。
她似乎來了有一會兒了,隻是他們鬧鬧哄哄的誰都沒注意。
趙桂芳一見許槿初,想也沒想,嗷一聲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