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可使不得啊!”

老李見肖玉瑩要給賀晏舟跪下,急忙上前去阻攔。

肖玉瑩被他架著沒跪下去。

賀晏舟沒回身,隻微微側頭,“你沒必要這樣。”

“媽,你在幹什麽?”

突然,一道輕靈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周筱靈?”

看到來人,許槿初心頭一震,不會這麽巧吧?

她剛才叫肖玉瑩媽?

所以她覺得她笑起來嘴角的弧度和賀晏舟略有相似並不是錯覺。

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同母兄妹。

周筱靈看到許槿初也是一驚。

“許姐姐,你們......”

她看到牽著許槿初手的賀晏舟,心頭一緊,“媽,他就是......哥哥?”

肖玉瑩被老李扶起來,到底沒跪下去。

“是,筱靈,他是哥哥,他......”

賀晏舟牽著許槿初繞過周筱靈就要出門。

“哥哥,你別走啊,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麽就要走啊。”

周筱靈是個性格外向的女孩兒,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向來做事說話沒個分寸。

所以她也不管賀晏舟高不高興,臉色好不好,上去就攔著不讓他走。

賀晏舟看著麵前個子小小的女孩兒,眼眸依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周筱靈從來都是被大家捧在手心裏寵大的,從來沒被人如此對待過。

頓時驕橫的仰起頭,伸手擋在他的身前。

“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弟......”

“筱靈!!”

忽然,肖玉瑩厲聲打斷了周筱靈的話。

“不許這麽跟你哥哥說話。”

“老李,你把筱靈帶走,我和......他單獨談談。”

肖玉瑩看了老李一眼,說到。

“我不走,我......”

“大小姐走吧,你就別再給夫人添亂了。”

老李朝著她拚命使著眼色。

周筱靈還想說什麽,但看到老李的口型,隻得轉身離開。

隻是離開前,她深深看了一眼許槿初和賀晏舟。

“孩子,你能給我個機會,和你說兩句話嗎?”

肖玉瑩語氣裏帶著卑微的祈求。

“你的小兒子生病住院了吧。”

許槿初突然轉身,冷冷地開口說,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之前在來帝京的火車上聽周筱靈說起過她有個弟弟生病了就住在帝京醫院。

而她又突然著急尋找早已被她拋棄了二十多年的賀晏舟。

這不難不讓她多想,她尋找賀晏舟的真實目的。

到底因為母子情深,還是別的什麽。

聽了許槿初的話,肖玉瑩心裏突地跳了一下。

賀晏舟眉心一擰,有些茫然的望著許槿初。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麽著急要認回賀晏舟,是想救你的小兒子吧?”

許槿初目光敏銳,緊緊盯著肖玉瑩。

心思被猜透,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年也是有苦衷的。”

見她還不思悔改,一味的給自己立好母親的人設。

許槿初原本對她的那一點點同情和好感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她眼底劃過一抹涼薄,輕蔑的笑道:“你的苦衷就是把剛出生嗷嗷待哺的他扔下的理由嗎?

除了生死,任何苦衷都不是當父母拋棄孩子的理由。

你不是拋棄他,而是要他死。

如果不是在醫院,如果不是遇到了他的養父母,你有想過後果會如何吧。

除了死,他活不了。

所以現在在這兒和他上演母子情深,不覺得諷刺嗎?”

肖玉瑩忽然有種被當眾扒光了般的羞辱之感。

她臉上血色盡褪,隻餘慘白。

一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呼吸急促。

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卻發現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反駁她的話。

“走吧,出來時間太長了,我怕嶽母擔心。”

賀晏舟不想再繼續待下去,拉著許槿初抬腳就走。

這回沒人攔著,賀晏舟和許槿初一路走出飯店。

可卻在門口遇到了周筱靈和司機老李。

看到賀晏舟二人出來,沒看到母親,周筱靈就知道一定是談崩了。

剛要跳過去攔人,就被司機老李拉住。

“唉,你們別走啊,我還有話......李大爺,你別拉著我啊,我......”

“大小姐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

賀晏舟沒有理會周筱靈的胡攪蠻纏,隻是沉默地拉著許槿往醫院走。

一路上他都沒說一句話。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看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眸色認真的問道:“你剛剛說的......那個人的兒子生病了是什麽意思?這和她找我有什麽關係?”

他的目光太過清澈茫然,許槿初不忍告訴他真相。

可不說,看樣子她也躲不過去。

“如果我猜的沒錯,肖玉瑩的小兒子應該是得了白血病一類的病,而想要治好這病,則需要移植合適的造血幹細胞方有機會治愈。

而他們家能給那個孩子做配型的都做過了,沒有合適的,所以才想到二十幾年前被她拋棄的你。”

賀晏舟聽的認真,當聽到最後的時候,他的眸子暗了一下。

“原來如此,如果沒有合適的配型,那個孩子會怎麽樣?”

許槿初眸色一緊,想了想還是緩緩說道:“會死,即使配型成功,他也不是馬上就能痊愈。

他還要看是否能移植成功。

移植成功還得過排異那一關。

每一關對他來說都是生死的考驗。”

忽然想到什麽,許槿初眼睛一眯,道:“你不會是想給那孩子做配型吧?”

以賀晏舟的心性,如果有人需要,他會無私的奉獻一切。

因為是他合格的人名子弟兵,以保護國家和人民為己任。

如果肖玉瑩不用身世逼迫他,就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說想要他救她的兒子。

賀晏舟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所以肖玉瑩完全就是多此一舉搞什麽認親。

但許槿初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年代各項技術都不發達,醫療水平也有限。

捐獻造血幹細胞風險要大於後世。

她不想讓他冒被個風險。

而且他也才重傷過,身體還虧空的厲害。

也經不起這個折騰。

“賀晏舟,你該不會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