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老太太的心中,隻有談秋意才是談家的苗,談思露根本就是個災星,她是一點兒都不待見,包括趙苗,她亦是不待見。
也正是她這樣的不公,才讓趙苗母女這些年受盡了委屈與不公。
翌日。
天微微亮,談思露迷迷糊糊的醒來,還聞到了一股子油漆味兒,難道說談秋意這麽早就來了?
談思露起來,披了件衣服出去瞧瞧。
“媽,怎麽是您?”
刷油漆的人竟然是媽媽,談秋意那鳥人呢?!!!
談思露很是憤怒,不用想也知道媽媽又被人給欺負了。
“露露,你怎麽醒的這麽早,是不是這味兒熏到你了?”
趙苗不會刷油漆,隻能瞎塗塗,但是看著效果也不錯。
“媽,我是問怎麽是您,談秋意呢?”
談思露重新問了一遍,必須知道實情。
“已經回去了,是你奶陪著她來的,雖說你奶偏心了點,但終歸生養了你爸,俺怎麽能讓老太太在這兒給俺刷油漆,所以就讓她們走了。”
趙苗心善,人人皆知。
談家老太太起個大早陪著談秋意過來,其實也就是料準了趙苗會心軟。
“媽,您怎麽這麽糊塗,昨兒不是說了以後跟她們這些人再無半點瓜葛麽,您怎麽又心軟了呢!”
這事兒忒明顯不過,這麽早過來,不就是做樣子給媽瞧,根本不是真心來刷漆。
而且還能避開街坊領居,老太太也能免了丟人,可真是高招。
“露露,這些話媽都記著呢,可是你奶年紀大了,經不起咱這麽折騰,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表麵上還是得說得過去才行。”
趙苗一邊說一邊刷漆,配上她溫柔的笑容,這活兒竟然也被她幹的唯美。
談思露氣的直接翻白眼,這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善人。
不過她可沒這麽好欺負,玩心眼,那就看看誰整的過誰!
“媽,我出去跑一圈,鍛煉下身體,您刷漆也別太累了,差不多就先休息下,等漆幹透了才能刷第二遍。”
談思露急著去收拾那些惡毒玩意,也就沒有去幫趙苗。
“去吧,不用擔心媽,媽懂。”
趙苗沒想那麽多,繼續刷油漆。
雖然味兒是挺大的,但是刷完這道門嶄新,看著也歡喜。
談思露走之前,特意去交代了一聲李大嬸,讓她幫忙盯一眼,要是媽媽幹活幹的時間久了,就過去喊她休息會兒,這病還沒好全呢,哪能這麽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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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石柱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正準備出去上班。
“思露丫頭,你怎麽來了?”
談石柱看著門口的談思露,先是一愣,沒一會兒立馬反應過來,笑嗬嗬的打招呼。
“大伯,我來找談秋意,她這人說話不算話,明明都答應今天來我家刷油漆,可她竟然讓奶過來刷,就算是外人我媽也不會忍心看著一老人這麽累,何況是奶了。
現在好了,成了我媽自己刷漆,您也知道我媽身子不好,三天一小病的,怎麽能經得住這種體力活!
還有我吧,看著是挺壯實的,可就是太壯實了,沒有一凳子承受得住我這體重啊,我站上去凳子就垮了,這要是摔著了,可不是得花好大一筆錢治病,咱家窮,可沒錢啊!
大伯您說句公道話,這事兒像話嗎,她還往我家門上潑糞,我好心原諒了她,她就是這個認錯態度嗎?!
是人都有脾氣,逼急了我可真不念這最後的一絲親情了!”
談思露劈裏啪啦的一大堆之後,便把話題甩給了談石柱,讓他自己給個定論。
反正她今天這最後通牒是下了,這家子要是還不知收斂,她絕對不會客氣的。
“思露丫頭,這事兒大伯昨晚上才知曉,給了秋意錢讓她去買油漆,大伯也沒想到秋意那丫頭會這麽幹,大伯真是愧對你們娘兒倆,這樣吧,大伯給你二十工錢,你村裏喊個人幫幫忙再請人吃點小酒,大伯趕著去上班,等大伯晚上回來一定好好的教訓秋意那孩子。”
談石柱氣的眼眶通紅,偏生為了維護形象,這時候也不能發作,隻能好聲好氣的勸著,還拿出了錢。
這陣子,都快將他攢起來的積蓄花光了,都怪那隊母女。
談思露看著手裏的二十塊現金,心中冷笑,真是個蠢貨,就知道拿錢來敷衍,不過沒關係,誰叫她現在正缺錢呢。
“既然大伯您都這麽說了,我就收下了,不過有件事我得給您說一聲,昨兒我們已經跟爺奶說的清清楚楚了,以後咱們家和你們家再無瓜葛,我尊稱您一聲大伯,並不是為了攀關係,隻是看在我那死去的爸的麵子,所以還請大伯好好的管教下談秋意,別再打什麽歪主意,畢竟這最後的情分也已經被她耗沒了,再惹我,我定然是不會罷休的。”
將二十塊錢收好,談思露小跑著離開,根本不理身後那已經氣歪了嘴臉的談石柱。
由於出來前說了跑步,談思露特意饒了圈,跑的滿頭大汗回到家。
“媽,我回來了。”
談思露一進門,就看見媽媽坐在椅子上休息,腳架在了另一隻椅子上,李大嬸在一旁給她搓著藥酒。
“媽,您這是怎麽了?”
談思露擔心的跑上前,看著媽媽受了傷,心中萬分難受。
早知道就不出去膈應談石柱了,還不住在家好好的守著媽媽呢。
“沒事兒,就是崴了一下腳。”
趙苗笑了笑,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胖丫頭,是俺不好,俺不該喊趙苗的,把她嚇著了,這才崴了腳。”
李大嬸愧疚的站出來,這事兒她責任重大。
“李大嬸,不怪您,還是我去喊您的呢。”
談思露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自然不會怪罪李嬸兒。
李大嬸聽到談思露這麽說,耐不住笑出了聲,這胖丫頭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哎呀,多大點事,不就是崴了下麽,誰都不怪,怪俺自己沒用,休息一下就好了,反正也刷好一遍了。”
趙苗樂嗬嗬的講著,指了指裏頭的布料,繼續道:“俺坐這兒還能做點兒針線活呢,一點都不耽誤,好著呢。”
李大嬸順著趙苗指的方向看過去,倒是也看見了不少東西。
“怎麽全是碎料子?之前看著胖丫頭屋子的床單被褥,還以為是買來的呢,原來都是這些碎料子做的呀,趙苗你這手藝可真好。”
李大嬸走上前,仔細研究了一番料子,還真是喜歡的不得了。
“李姐,你說笑了,我也就這點能耐,拿不出手的。”
趙苗被誇了,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大妹子,你就是太謙虛了,如今有你這手藝的人可不多,我知道村頭那戶人家要嫁閨女,她們就是覺得喜被太單調了,想再買點別致的被褥式樣,你就按著你閨女那個類型,再做一套,保管她家喜歡,到時候俺給你拿去,保證讓你一舉成名,到時候誰家都來找你做被褥呢。”
李大嬸是真喜歡趙苗的手藝,主要是看著新鮮,和傳統的灰抹布被褥不同。
“李姐,你別拿俺開刷了,俺這個都是小把戲,哪能拿出去買,可不得讓人笑話死。”
趙苗搖搖頭,真心沒這個膽量。
“大妹子,俺是那種說瞎話的人嗎,俺就是看中你這手藝了,是真的做的好,你若是不信,你出去問問,那天看見你閨女屋子被褥的人,哪個心裏不歡喜,隻是沒好意思問你而已。”
李大嬸樂嗬著,隻要說動了趙苗,她也得讓趙苗做一套。
“媽,李嬸兒說得對,我也覺得好看呢。”
這款式都快趕上現代技術了,真真是好看。
“真的嗎?”
趙苗被說的暈頭轉向,已經不知道該不該聽了。
“騙你作甚,反正你這裏布料還有,你就做,做了要是那戶人家不要,俺收下了,俺老喜歡了。”
李大嬸家裏還有個兒子,差不多也快成家了,這東西收下了給兒子也成。
“媽,李嬸兒都這樣說了,您還墨跡的話李嬸兒可是要生氣的。”
談思露走到一邊,晃了晃媽媽的手臂,揣著媽媽鬆口。
“那好吧,就做一個試試。”
趙苗終於鬆口,反正這布料還有的多,做一個也成,實在是不行的話就自家留著用。
“大妹子,你就坐著,你要啥俺給你取。”
李嬸兒想學點趙苗的手藝,熱心的陪在趙苗身邊,給遞遞東西也是好的。
“先不用啥,俺做了一半的椅套再花點功夫就完成了,先把這椅套完成吧。”
閨女弄好的兩把椅子,她量了尺寸做的椅套,就是不知道做出來效果如何,也急著瞧瞧成果,若是不好,後頭的繡品得調整一下圖。
“椅套?”
給椅子做套,這可是大戶人家才有的作風,也得虧趙苗自己手巧,不然哪有這待遇。
李大嬸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趙苗幹活。
談思露看著這畫麵,都有點想笑了,既然媽媽的手受了傷,做飯的事就交給她了,雖說廚藝不佳,但是清湯麵疙瘩之類的還是能試試,相信媽媽也不會挑嘴她做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