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車準備用到什麽時候?”
顧永年聲冷,看向兩人的視線銳利。
“一輩子還是連著下輩子的也買了?”
他們買的可不止兩千包。
那是五千包。
一個月按3包算,一年36包,十年360包,一百年三千六百包。
五千包可不是連著下輩子的都買了。
“這……這不是不止周念用嗎?她念著她這兩個妹妹還有家裏其他親戚。”徐昌盛僵了瞬,“不然這東西還能賣給誰?”他笑著。
“顧團長總不能因為我買的多,就說我投機倒把吧?”
“這話你和警察講。”顧永年繞過兩人,徑直要推開家門進屋,“還請兩位離開顧家。”
“顧團長……”徐昌盛慌了,他沒料到顧永年不按套路出牌,忙要擋在顧永年身前,“顧團長,咱們兩家都是親戚,你和慕雪總不能見死不救。”
“那些女性用品對周念來講,是藥,必不可缺。”
“嗯。”
顧永年推開徐昌盛。
他待在部隊常年鍛煉,力氣不是徐昌盛能比的,徐昌盛掙紮了一下,第二下就被顧永年推開。
“是我,開門。”
院裏的人聽了,打開門讓顧永年進,“爸爸~”顧清翡也撲到顧永年身上。
“爸爸,他們是誰?”顧清翡順著顧永年伸出的手,爬到顧永年身上,“我討厭他們,爸爸把他們趕走。”
小姨說了,他們還是孩子。
大人不能和孩子計較。
他們說了什麽都值得被原諒。
顧清翡說得直白,院子外周念險些沒壓住脾氣。
上一世,這小丫頭哪裏敢這麽和她講話?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周慕雪究竟是怎麽帶這些個崽崽的,養的他們沒大沒小。
徐昌盛緊緊攥著周念的手。
這是在海島,在顧家地盤。
“小朋友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麽誤會?哥哥姐姐不是壞人,我們是你媽媽的家人。”徐昌盛和顧清翡解釋,“按輩分,你還要喊我一聲大姨夫,喊她大姨呢。”
“我剛剛講了,我沒有媽媽,不要覺得我是小孩子就以為我好騙。”
哼,她沒有媽媽,她有姐姐!
顧清翡抱著顧永年脖頸搖晃,“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我不想看到這兩個人,爸爸快把他們趕走。”
顧永年沒有答應,眼睛看著周念、徐昌盛兩人。
意圖明顯。
想要兩人自覺離開。
“小朋友……”徐昌盛不死心,“顧團長,你家小朋友很活潑。”還違心稱讚,“不知顧團長能不能給我們倆一個麵子,我們去別處談一談?”
“談什麽?你們想要和我爸爸談什麽?”顧清翡壞小孩的角色扮演的淋漓盡致,“你們是不是想要害我爸爸?”
“小朋友說笑了,我們怎麽可能害你爸爸,我們是你爸爸的朋友。”
“爸爸,他們是你朋友嗎?”
顧永年搖頭,“我們進去。”他抱著顧清翡關門,既然兩人聽不懂話,他直接走就是。
無視門外徐昌盛和周念的爭吵。
周慕雪和周慕安則是從旁人家跳進來的,身上還染著汙穢,葉子、泥土、草。
“姐——”她們兩個進來的突然,顧清翡幾個崽崽見到周慕雪和周慕安,驚的連連蹦躂。
念著外麵還有人,崽崽們壓低聲音,“姐姐,你們這是怎麽了?你們從哪兒進的院子。”
“姐姐,你們怎麽不走正門。”陳慶月幫兩人拍著身上的雜物,還乖巧的端來盆水,讓兩人洗手。
“我們沒事。”周慕雪在陳慶月端起那水之際,就趕忙接過,“小心些。”她拍了拍陳慶月的肩膀,“你媽媽呢?”
“媽媽和張姨姨出去了,她們一會兒就回來。”
周慕雪點頭,兩人身上的髒穢收拾的差不多,周慕雪把幾個崽崽交給周慕安帶,“你們和小姨進屋玩五子棋。”
她還需向顧永年解釋一番。
崽崽們跟著周慕安進屋,周慕雪同顧永年坐在石凳上。
“我想和周家斷絕親子關係。”
“?因為我工作原因嗎?”
周慕雪搖頭,“和你工作沒有關係,我自己的原因。”其實從穿回來開始,周慕雪便想要和周家斷絕親子關係。
隻不過一直沒尋到合適的機會。
這次正合適。
周家缺錢,剛好她能想辦法借給周家。
兩千塊錢買一輩子的安生。
劃算。
“他們會答應你嗎?”
“會。”除非他們能還得上那兩千塊錢。
可若真能還上,審訊室內徐昌盛不會打周念,周念也不會拚著臉都不要,來海島尋她。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周慕雪說出自個的計劃。
“我們之間還要談借?”
在聽到周慕雪說借錢二字時,顧永年蹙眉,“錢既然交給你就是你的,有需要你直接用就是,不用和我講、商量。”
他沒有直白說出的是,他不喜歡這樣。
“不行,親兄弟還要明算賬。”
周慕雪道:“算清楚賬,彼此心裏都好受,我曉得你覺得借錢二字傷害夫妻之間的感情,但在我看來經濟上的往來算清楚,更利於夫妻間的感情。
你如果不答應,我找別人借。”
無奈,顧永年答應周慕雪。
“除了這個事,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我想知道周念和徐昌盛是借的誰的錢。”
“我找人調查。”
顧永年直接答應,“還有別的事嗎?”
“有。”周慕雪回答的快速,她道:“顧團長這周什麽時候有空?”
她看得出男人還在介意剛剛那件事。
自己惹生氣的,總要哄一哄。
“怎麽?”
“我們一起去山上走一走?”海島周邊的山不高,2-3小時就能爬完,“爬完山我們還能露露營吃個燒烤。”
“幾個人?”
“你、周慕安、許梅芳、張白餘……”家裏人的名字一個個說出,就連福寶都在其中。
顧永年沉默。
“要去嗎?”
顧永年搖頭,“這周工作多,抽不出時間,你們去玩罷,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嚴格來講,他這會兒還在工作時間內,他需要回到工作崗位。
周慕雪也是想到了這點,讓顧永年回部隊。
所幸,屋外擾亂的聲音,小了。
周念和徐昌盛離開了。
……
…
顧永年離開前,周慕雪用飯盒給顧永年裝了許多吃食。
都是她早上才做好的小吃。
一些還有熱氣兒。
“嫂子,剛剛發生什麽事了?”張白餘和許梅芳一進院,著急忙慌尋周慕雪。
“我聽村裏人講,你姐姐和姐夫來找你了?你不讓他們進家門?”
村裏更滑稽的版本,張白餘還沒告訴周慕雪。
有人還傳,她們嫂子和她如今的姐夫,談過呢。還有她那個姐姐才是顧永年未婚妻,後……
這在張白餘看來,可笑至極。
“嗯。”周慕雪點頭。
“!是不是他們欺負你?我一看那對夫妻就不是什麽好人,尖嘴猴腮的,就在咱們門口那顆槐樹下坐著,我和梅芳姐進家門時,那兩人看了我們好一會兒。”
“尤其那女的。”看她的目光和看情敵似的。
好家夥,真以為誰都和她一樣眼光獨特?喜歡那樣一個男人?她張白餘即便結了一次婚,還帶著一個孩子,對於結婚對象也是有要求的。
那樣個男的。
倒貼她都不要。
瞧著就不是什麽好人,雖不至於她形容的尖嘴猴腮,也渾身透著股邪氣,讓人感覺不舒服。
周慕雪搖頭,“這事你們不要摻和,他們的確是我娘家人。”
“白餘姐,梅芳姐,這事我和你們講。”周慕安怕這些事,周慕雪聽著心裏不舒服,招手讓張白餘和許梅芳到她身邊。
這事能瞞得住旁人,瞞不住日日生活在一塊兒的兩人。
張白餘和許梅芳遲早要知道。
且周慕雪並不排斥這件事讓旁人知道,於她而言這件事隻是一件“曾經的往事”。
周慕雪看了看張白餘和許梅芳買回來的菜,端著竹籃進廚房了,給三人騰地方。
那些個小家夥也摻和進去,你一嘴我一言的講著自己知道的事兒,還加著一些孩子氣的理解。
彼時。
“念念,你再和你爸媽打個電話吧。”中午飯點,徐昌盛提出建議。
他們一直在顧家外麵待著也不是個事兒。
如今雖說立秋了,還是有蚊蟲,一兩個小時的功夫,他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三四個包了。
還有個隱蔽位置也讓蟲子咬了一口。
那處又隱隱作痛,徐昌盛使勁兒拽了拽衣服,蓋著起來的地方。
“這鬼地方我去哪兒給他們打電話?”被蚊蟲叮咬的不止徐昌盛,周念身上也被叮了許多個包。
她這會兒也正抓著。
前世在海島住了七八年,周念敢說自己比周慕雪還要了解海島。
這地方,除了部隊再沒一個地方有電話。
幾年後村大隊才安電話。
她去部隊打電話,那不等同於自投羅網?
“我去問問。”
沒一會兒徐昌盛皺眉回來,“這裏有電話,但在部隊。”
他們是個尋常村民,還能去部隊借打電話,可惜……依著剛剛顧永年那樣,去了部隊能有他們什麽好果子吃。
“我們回堯城。”繼又被叮咬了一個紅痘,周念不打算繼續待在海島,“我們在這兒就是喂蚊子呢。”
“現在就回?”
“不現在回,難不成還晚上回?”周念奪過徐昌盛手裏拿著的清涼膏,擦拭自個被蚊子咬過的地方,“這誰給你的?”
“一個嬸子。”徐昌盛敷衍,什麽時候了,還爭風吃醋。
徐昌盛厭煩。
“我們現在回堯城,錢怎麽辦?你還有兩千塊錢?不,算上利息我們要還兩千多了。”算著欠下的高利貸,徐昌盛身子怎麽也站不起。
歎了一聲,他在槐樹下坐的更穩了,今兒一定要等到顧永年,實在不行等到周慕雪也行。
“錢總歸會有辦法的。”
徐昌盛沒有注意到,周念看向他的視線也閃過一絲嫌惡。
“但在這裏待著有什麽用?”周念嘲諷,“難不成你覺得周慕雪會出來見你?再為了你去求顧永年?”
“你放棄吧,即便周慕雪真的會出來,顧永年也不會聽她的。”
前世和顧永年在一起生活八年,周念自認十分了解他的秉性。
於顧永年而言根本沒有什麽人情可言。
顧永年就是個冷心冷肺的冷血生物。
“我在這裏待著沒用,那回堯城有用嗎?”
“回堯城和我爸媽打電話,周慕雪孝順,她手裏有錢不會不給爸媽。”
兩人各執己見,最後……周念怕周慕雪和徐昌盛死灰複燃,放棄自個的提議跟在徐昌盛身邊,留在堯城。
“啊呸——”院裏,有人時刻盯著周念和徐昌盛的動作。
下午三四點,周慕安猛的從梯子蹦下,“他們怎麽還不走?”
“姐,周念和徐昌盛又在造你謠了。”周慕安氣,今兒槐樹哪兒一批接著一批的人,聽周念講述和徐昌盛的故事。
她故事中,周慕雪便是阻撓兩人在一塊兒的小人。
“隨她去。”
周慕雪喚周慕安,“你要是空閑,不如來幫我做豆腐?”
家裏豆腐吃的不剩多少了。
“姐,我來幫你們。”
周慕安加入四人。
“你放心,你姐不會吃虧。”張白餘道:“造謠什麽的,你且看著,不需要你姐出手,那些人也不敢繼續。”
顧永年會出手幫周慕雪解決這些問題。
“是嗎?”周慕安略有些不信,不過很快她也把這事拋之腦後。
做豆腐耗費體力,她沒空再想那些個問題。
做完豆腐,周慕雪把嫩豆腐放到碗筷裏,“你們晚上想吃什麽?”
“姐想喝豆腐湯。”
“想吃豆渣餅。”
“姐姐想吃豆花。”
“好。”他們的要求,周慕雪都應下了,豆腐都做好了,做那些還不是輕輕鬆鬆?
“除了那些,今兒姐姐再給你們做道別的菜。”
“好呀好呀。”
周慕雪不知的是,這時這刻,周父周母的電話打給了顧永年。
上午掛斷電話後,二老想了又想,覺得與其和周慕雪聊不如直接找顧永年
“是顧永年顧同誌嗎?”
“是。”
“我是周慕雪的父親,我想要和你聊件事。”自覺是長輩,周父在顧永年麵前端著架子。
等顧永年出聲詢問他“是什麽事”。
然——
對方絲毫沒有要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