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音想到出門時,宋家其他人都沒問,難道是宋柏肅提前說過什麽?
“你知道二叔的工廠出事了嗎?”
報紙上都刊登了,宋柏肅應該知道吧。
宋柏肅看著前麵的路,語氣平穩地回:“知道,但是你不用擔心,方紹輝肯定會幫他嶽父的。”
宋書音也沒有解釋她其實根本不擔心工廠問題,她隻是擔憂鬧大了,她連學都不能上了,那她“挑燈夜讀”不就白費功夫了。
她看著前方的路,宋柏肅說是要帶她去軍隊,軍隊應該不是那麽容易帶人進去吧。
她帶著擔心,問:“軍隊會讓我隨便進去嗎?”
前方有紅燈,宋柏肅提前減速,緩緩刹車,回頭看了一眼宋書音,問:“你這麽說倒是提醒我了,我剛剛忘了問你,你身份證拿到了嗎?”
宋書音搖頭,“身份證應該還有一兩周才能拿到吧。”
宋柏肅拍了拍頭,“我怎麽忘了呢?軍隊進出需要辦通行證,要麽帶戶口本,要麽帶身份證,隻是現在又回去拿又麻煩了。”
他轉回頭,看著紅燈秒數倒數,啟動車,變綠時,朝前方行駛,他想了想,說:“別擔心,我找顧憫禮,他在軍隊附近有房子。”
宋書音想著要不算了,但看宋柏肅興致勃勃地來找她,她又不好意思拒絕。
隻能暫時同意他的想法。
軍隊離市區很遠,宋書音在車上睡了一覺,再次醒過來時,太陽已經很大了,快臨近中午了。
宋柏肅停下車時,她看到距離停車的街道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大牌子:訓練基地。周邊都被圍繞著柵欄,後麵還有一座山,估計也是訓練用的。
她要開車門下車,宋柏肅阻止她,說:“你先別下車,我去裏麵找顧憫禮,你可能要等一會,好好坐著。”
她點點頭,看著宋柏肅小跑著跑向訓練基地門口,他拿著證件給守衛看,守衛掃了一眼就放他進去了,大鐵門再次關上。
宋書音百無聊賴地盯著外麵的街道看,街道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家店,小飯館、電話亭、理發店、零售店。
來往的行人很少,估計是這附近的居民,但沒有人敢靠近鐵柵欄。
她看著外麵,發呆了一段時間,還沒有等到宋柏肅出來,便從書包中拿出課本背書。
從書的最前麵開始過重要的知識點,書翻到一半時,車窗被敲響,宋書音抬頭看,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顧憫禮。
他低頭掃了一眼宋書音的傷,微皺眉,打開駕駛座的門,回頭問:“傷得嚴重嗎?
宋書音把書收進書包裏,說:“還行,醫生說是中級扭傷。”
宋柏肅繞了個方向,從另一邊上車,坐到副駕駛上。”
他把鑰匙遞給顧憫禮,顧憫禮看著宋書音紅腫的腳踝,愣了一下才接過鑰匙。
他係上安全帶,啟動汽車,說:“我租的房子不是很近,得再開個二十分鍾左右,那裏是居民區,人也多,也便利一點。”
宋柏肅震驚,“啊?這麽遠,你不早說?那她自己一人怎麽辦?”
顧憫禮反駁他:“你想過把她帶入訓練基地,就有人照顧了?你剛轉職,不好好工作,想落人話柄?”
宋書音覺得顧憫禮說得很對,而且她也不是不能自理,“哥,你安心工作吧,我自己能行的。”
宋柏肅回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後隻能點頭。
宋書音看著窗外,路邊的樹越來越多,還可以看到一些開墾的田地,生活氣息濃了起來。
慢慢的,她看見路邊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平水泥房也多了起來,還有一些人家的房子是紅磚房。
這也是一個小鎮,各式各樣的攤子擺在路邊,顧憫禮朝裏開,開到一間兩層小樓前,宋書音看了看,發現樓下開了一家飯店,樓上住人。
顧憫禮停車,宋柏肅清醒過來,打了一個哈欠,問:“到了啊?”
“到了。”顧憫禮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後車門,讓宋書音出來。
宋書音的左腿沒問題,先邁左腿下地,抬著傷的右腿,拿車上橫放著的拐杖,夾在胳膊下撐著,想拿書包時,顧憫禮伸手幫她拿,另一隻手要扶上她時,他問:“需要我扶嗎?”
“不用了。”宋書音擺手。
顧憫禮點頭,放下手,拿著書包走進店裏。
宋柏肅伸了伸腰,活動身體,跟在宋書音身後。
正是中午,小店裏的人很多,宋書音看到有兩人在忙前忙後,說話間很恩愛的樣子,看來是一對夫妻開的店。
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頭上裹著布,大概是防止頭發掉在麵條碗裏,她一邊收錢,一邊擦桌子。
男人體格健壯,臉上黑黢黢的,大概也是三十多歲,在幫顧客燙麵條,澆湯汁。
店不是很大,來來回回的客人不在少數,宋書音看著他們手裏冒著熱氣的碗,生怕澆到自己身上,那真是傷上加傷。
顧憫禮走在前麵,放慢腳步,擋在宋書音身前,時刻防著他們撞到她。
女人看到顧憫禮時一喜:“你來了啊,今晚要住這嗎?”
顧憫禮點頭,稍微解釋說:“要住在這一段時間,不過不是我,是我...”說到身份時,他看了一眼宋書音。
宋書音抬頭,朝女人笑著說:“阿姨,我是他妹妹。”
女人被逗笑,她看到宋書音手上的拐杖,不用問就知道怎麽了,便說:“我啊,三十六歲了,喊我李嬸就行。”
宋書音點頭,李嬸指路,說:“你小心點,裏麵的地上有石子。”
宋書音看過去,原來這店後門是通著院子的,她點頭。
顧憫禮帶著宋書音進院子,院子裏有四五間小屋,顧憫禮指了指一旁的樓梯,說:“這上麵是李嬸和她丈夫住的房間,我租的房間是最右邊的一間。”
他說著,指了指方向。
宋書音看過去,最右邊的房間和其他的不一樣,門外沒有擺著雜亂的東西。
顧憫禮從口袋裏拿出鑰匙,開了門,讓宋書音進去。
宋書音進屋才發現,又幹淨又整潔,最裏麵的是一張木床,被子被整齊地疊成方塊。
木床旁邊有一張木桌,木桌上擺著一些報紙、書本。
牆邊有一個櫃子,顧憫禮把書包放到桌上,打開櫃子,拿出一套折疊好的床單被套,說:“這是幹淨的,我給你換上。”
宋書音看了看自己站不穩的腳,道謝:“謝謝啊,憫禮哥。”
顧憫禮呆呆地站在那沒動,宋書音好奇地喊:“憫禮哥,你怎麽了?”
顧憫禮立即轉身,去掀開舊床單,說:“沒事。”
“你這屋子不錯嘛。”宋柏肅拿著一碗熱騰騰的麵,站在門口打量房間。
“隻是臨時住的。”顧憫禮解釋。
宋柏肅把麵端在桌上,吹了吹手指頭,對宋書音說:“還有點燙,快吃吧。”
宋書音莫名有點感動,宋柏肅和原身同父異母,他還對原身那麽好。
宋書音點頭,宋柏肅又說:“我跟那個李嬸交代好了,你腿沒有好的這段時間呢,就讓她家照應著點你,飯錢還有照顧的錢,我都給她了,你別有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