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雯夏走得急,還趔趄了一下,宋書音直接跑到她的前麵,擋住她。
季雯夏低下頭,遮掩住表情,小聲說:“有什麽事情嗎?”
宋書音反問:“季小姐明明和我不熟,怎麽看到我就跑,是有什麽原因嗎?”
季雯夏搖頭,“我隻是忘了拿東西。”
一聽就是瞎話,宋書音繼續反駁她,“什麽東西?連身份證都不取了?”
季雯夏的左手微微發抖,她右手蓋住了左手,宋書音覺得奇怪,她是什麽惡人嗎?為什麽季雯夏這麽怕她?
宋書音看到她拉了拉袖子,想遮掩什麽,便拉過她的左手,掀開袖子一看,上麵布滿了疤痕,不是亂七八糟的,是一刀一刀被劃出來的整齊地排列在皮膚上。
“你怎麽了?”
宋書音有點驚訝,她在自殘嗎?
季雯夏抽回手,說:“沒什麽。”
說完,她就朝前走了,宋書音沒有繼續追上去,她打算去找程道遠問清楚他怎麽知道她真正的生日,另外她覺得季雯夏手腕上的傷應該跟程道遠有關係。
出了派出所,她先去了程道遠家,敲了兩三分鍾的門,沒有任何動靜,她又去隆山飯店。
走到前台,她看到昨晚跟程道遠說話的男人,她直接問他:“我有事要找程道遠,他在這嗎?”
男人顯然認出宋書音,說:“小姐,稍等,我上樓問一問情況。”
宋書音等在電梯口前,不時朝外麵看去。
她看著牆上的時間過了五分鍾後,電梯門再次開了。
是程道遠。
他笑著問:“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怎麽知道昨天是我的生日?”
宋書音盯著他的臉,問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蹙眉,說:“我看過你的病例。”
嗯?宋書音不理解他什麽意思?
他說:“之前我是醫生的時候,你因為過敏進了急診,後來我跟你說注意事項時,我看到你的病例,你自己說你的生日是在五月份,你真的記不起來嗎?”
宋書音完全想不起來他說的事情,可是她的生日確實是在五月份,她很難想象不是她說的話,別人會怎麽知道。
程道遠看到她茫然的樣子,沮喪地說:“你不會想起了,那是以前的事情。”
她得到了一個答案,又問:“季雯夏手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不是你pua她吧?”
程道遠眉心微動,問:“pua是什麽意思?”
她忘了,這是八零年代,她簡單解釋,“就是你一直暗示她,讓她覺得她自己配不上你。”
程道遠眼尾上揚,他轉了轉腕表,說:“原來這個叫pua啊,我一直和她保持著距離,我倒是覺得你在pua我。”
倒反天罡啊,宋書音不知道她什麽時候pua他了,而且什麽叫做保持距離?都流產了?負距離也是距離?
宋書音生氣,“別轉移話題,她不會是因為流產了,抑鬱了吧?”
程道遠把前額散下來的頭發往後撥,隨意道:“抑鬱?大概是吧。”
這淡定的語氣,宋書音沒忍住,直接往他胸口拍了一掌。
“你真是沒法救了?渣男刻入骨髓啊!我懶得再找你,你既然喜歡季雯夏,就別再招惹其他的女人,對她也好點,人家都為了你流過一個孩子了!你真不是人!”
“你...不是...我...”
程道遠站在原地,語無倫次,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宋書音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她懷疑她自己腦子抽了,還來找程道遠,季雯夏都成那樣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請她吃蛋糕?
她直接坐公交車回家,都要高考了,她還到處跑,真是嫌自己分數高啊!
回到住處,宋書音開始認真學習,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憐她,讓她過了半個月的安穩日子,程道遠也沒有騷擾她,宋琴琴也不跟她說話,也不找事,關英全避著她走,一切都很美好,她背書都順暢了很多。
隻是這天下午六點,她從學校門口出來,看到有一群人在追一個人,而那人,她認識,是譚衛興,她站在原地,反應了幾秒,才再次意識到是譚衛興。
他居然沒走?
宋書音小跑著跟上去,他們跑進了一個巷子裏,她對這裏麵的路不太熟,繞了幾圈沒看到那群人,不過正好看到了譚衛興警惕地躲在一個拐角。
她上去,沒出聲,拉住他就往外跑,朝她住的地方跑。
譚衛興看清拉著他的人是誰時,驚訝:“宋書音?你怎麽在這?”
宋書音沒有回頭,看著前麵的路,說:“我還要問你呢?你不是早就去南方了嗎?我之前還在校門口遇到你媽,她很傷心。”
“我媽?”
兩人邊跑邊說,跑到一處房子前停下,宋書音看了看周圍,拿出鑰匙,開門,讓他進去。
宋書音又朝四周張望,沒看到那群人,才安心地把門給關上。
進了屋,她衝到廚房喝水,這太久沒經曆過緊張刺激的環節,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譚衛興非常自覺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呼吸不暢地說:“我,我沒錢,怎麽去南方啊?”
她明白了,原來是離家出走啊!
“你這麽大了,就別搞離家出走這事了,害得你媽擔心死你了!”
宋書音好言相勸。
譚衛興平穩了呼吸,訴苦:“要不是因為我爸在外麵養了一個女人,我也不會這樣。”
原來是這樣,她感慨:“正常,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譚衛興同仇敵愾,又想起他自己也是男人,便說:“除了我,都不是好東西。”
宋書音笑笑,問:“季雯夏怎麽沒有出國啊?是時間沒到?”
程道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你看見她了啊,哎,她被程道遠害得不清,又不去了,她說和他弟弟結婚也能每天看到程道遠。”
“啊?”
宋書音聽到這話頭都大了,這程道遠是給季雯夏下蠱了?她怎麽這麽迷戀他啊?
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程道遠就是個渣男!”
提到程道遠,譚衛興就一肚子氣。
宋書音想讓他小點聲,雖然說他說的是實話,但這房子是程道遠的,兩人合夥在別人的房子裏罵那人,好像有點不合適。
“卡嗒”一聲,鎖轉動了。
譚衛興驚恐地問:“他們撬鎖了?”
她覺得不太可能吧,光天化日之下,撬鎖?
接著,門打開了,譚衛興慌忙地跑上樓。
“我好久沒來了,怎麽樣.....”
程道遠手上提著肉和菜還沒說完,就看到宋書音呆滯地站在沙發前,而樓上有聲音傳來。
他抬頭看樓上,眉頭緊鎖,用不小的聲音問:“你偷藏男人了?”
宋書音搖頭,她沒想到他直覺那麽準,她心裏認同他的半個說法,雖然他用詞不當,但說的確實是事實,她確實藏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