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陽陡然變了臉色,邵京承幾乎是瞬間暴怒,他抬步就要往裏走,安木陽趕緊拉住了他,心跳得極快。

“應該是李老三醒過來了,要跟安成才那個惡心東西聯手,你先回去,我自己可以應付。”

“這是我做的”,邵京承胸膛起伏不定,“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他們敢,我就殺——”

“閉嘴!”安木陽厲聲打斷,“你殺人然後呢,人生盡毀,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那不然你呢,讓我看著別人用這個侮辱你,不如讓我死。”

安木陽心神俱動,她看著邵京承很久,神色是比從前任何一次都堅定,“還有一個辦法,假結婚,你願不願意。”

兩人之前的氛圍幾乎算得上劍拔弩張,一旁的連大娘還想勸勸,猛地聽到安丫頭說出這話,驚得差點摔個跟頭。

“安,安丫頭,你這是說啥,婚姻大事怎麽能作假!”

“我今年滿十八了,你滿二十了,結婚,不行再離——”

“行!”

邵京承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陪著她大膽起來,往前走近了一步,“我說,行。”

安木陽突然笑了,她朝著連大娘鞠了一躬,“謝謝您,這個恩情我記住了。”

說罷,她拉住了邵京承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就像一對回家鄉的小情侶,隻是麵對的家長卻不配為人。

連大娘看著兩人的背影,突然歎了一口氣,果然啊,時代變了,從前那套真是不作數了,看來這次安家那小子想打的算盤是成不了了。

越走越近,果然安家門口站了好些人,安木陽沒想到安成才竟然敢自己就進去了,那言寶……

她思索間,邵京承已經從她是不是後悔了猜到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居心叵測乘人之危,他狠了狠心問出了口,“還算數麽?”

“言寶怎麽辦!”

兩人同時出口,安木陽聽出了他的意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卻見邵京承反而鬆了口氣,“沒事兒,他躲起來了。”

兩人走近,眼尖的人看見了立馬讓出一條道來,指著兩人拉著的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難聽的話。

“這是怎麽了,有賊進了我家嗎?我要報警,看看是哪個喪盡天良的狗賊!進了我的家!”

安木陽罵得痛快,安成才聽到了動靜走出來,臉色黑得不行,可是那點子陰狠貪婪卻藏不住,“老子回自己家,正大光明,倒是你,出去偷男人回來,真給我們安家丟人!”

安木陽沒聽到孩子啼哭的聲音,心裏鬆了一下,聽完卻是冷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啊,從你搬出這兒的那一刻,咱們就分家了,這房子也是外婆留給我的,跟你是一點關係沒有!”

安成才指著她,粗笨的手指氣得發顫,“你,你個賤丫頭,你——”

“安老弟,咱們還是說點正事吧”,從門裏走出來一個男人,他看起來高壯卻眉目之間縈繞著鬱氣,恐怕最近也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

“既然我三弟說曾經跟安丫頭有過接觸,此時我三弟臥病,安丫頭也不能坐視不理吧,我也跟你親舅舅商量過了,你娘早逝又沒有爹管教,自然是聽長輩的話。”

“李大隊長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別說是我根本就沒跟你那老三弟弟說過半句話,就算是有,讓鄉親們看看,我,和李老三,您覺得,配麽?”

安木陽這話說得狂妄,可也實在是實話,李老三人醜個矮脾氣又不好,安木陽雖然無父無母,可是長相是一等一的好,氣質脾性也改了不少,做了好東西先往鄰居家送點,周圍住著的都誇好。

“我說老安家的,你再考慮考慮,這安丫頭可是個好丫頭,別作踐了。”

說話的是安家旁邊的殺豬戶,那老婆凶悍又爽快,安木陽有啥都喜歡從她那兒買,自然是有點頭的交情。

“屠老六家的,你什麽意思,我三弟怎麽了?”

“你三弟怎麽了?”屠老六老婆哈哈大笑,“我說,就連我這暴脾氣他都敢嘴上不幹不淨的,你看看,誰把他當個好人啊。”

周遭果然有人低聲罵起來,李大隊長臉上掛不住,“俺老弟,咱們進去說!”

“別進去說呀”,安木陽露出了身後跟邵京承拉著的手,“現在追求婚姻自由,我跟邵京承自由戀愛,現在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

本來見到兩人拉著手過來已經有人猜測,可是聽安木陽說出來,還是覺得荒謬得很,這倆人竟然也能湊到一起去?

安成才沒想到她在這兒等著自己,氣得像個吹起來的皮球,“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你必須嫁給李老三!”

“為什麽呢?是因為你收了李家的彩禮嗎?還想跟當初分家一樣把我一個孤女扔在這兒自己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嗎!”

安成才臉都綠了,“我,我沒有!你竟然敢頂撞長輩,我要去找村長,找村長評理去!”

“村長現在正忙,不如我來給大家斷斷案吧。”

林凡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翩然出現,簡直像是踩點一般,他看向安木陽和邵京承,淡淡地點了點頭。

“林同誌,這裏沒有你的事,我在這兒就可以了”,李大隊長看到這個競爭者來這兒湊熱鬧,語氣硬邦邦的,排斥的意思十分明顯。

“這可不適合,李同誌自己牽扯其中,還得避嫌,還是讓我來吧,想必村民們也同意。”

“我們覺得合適!林知青是城裏來的,肯定有本事。”

“對啊,林知青念過書,懂得多。”

每讀過幾年書的李大隊長被死死地壓了一頭,臉色難看極了,看向林凡的眼神簡直要吃了他。可是林凡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害怕他,反而還挑釁地勾了勾唇。

“現在追求自由戀愛,安大伯你也看看,不說別的,就這郎才女貌,還是邵家弟弟更配一些,也不是我說偏話,這李家的這位,嘖嘖。”

“那也得掏得起彩禮才行”,安成才擠出了一句話,“我這外甥女兒過日子不得要錢麽?”

“哦?彩禮啊,據我所知,這要是分了家,彩禮就自己留著,那還是要看安家妹妹的意思,不知道安大伯你這著什麽急,倒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狗屁!憑什麽她留著,都得給我!”

安成才一提到錢就跟踩了尾巴似的,瞬間大喊大叫,“老子把她養活大,不給老子,還想自己留著,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