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的爸叫出了多少年的思念,蘇槿棠一開始不敢置信,但現在越發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已經“意外去世”的父親。
周全夫妻麵麵相覷,看著眼前的男人,又黑又瘦,已經模樣大變,但一個人的輪廓,還是不會改變的。
二人看了一會,終於認出來了。
“是他!真的是建永!”李愛英滿是不敢置信。
“對,是健永!”周全也倒抽一口氣。
這原本死了的人,居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怎讓人不吃驚。
蘇槿梔和蘇錦洋懵了,上下打量著後麵黑瘦的男人。
“小棠……小梔,錦洋……”蘇建永哽咽著,輕輕喚道。
他一張開雙臂,姐弟倆鼻子一酸,瞬間忍不住了。
“爸爸!爸爸,你還活著。”
“我好想你啊,爸爸。”
姐弟倆一下子撲進蘇建永懷裏,蘇槿棠淚流不止,也走上前,緊緊地抱著蘇建永。
“總算,回來了!”蘇建永哭起來,他盼望這一天真是太久太久了。
家人團聚,兒女健康,特別是當看到蘇槿棠時,光鮮亮麗,他差點都不敢相認這個女兒了。
哭了好一陣,周全才說:“快,小棠,咱們先讓建永和錦川坐下歇歇。”
“嗯,好。”蘇槿棠連忙拉著蘇建永,“爸,咱們到後院說話。”
幾人總算收拾好了情緒,便一起前往後院,店裏就交給何姨和柳姨了。
到了後院,幾人坐了下來。
錦洋還不願撒手,幹脆靠坐在蘇建永懷裏。
“好了,沒事了,爸回來了。”蘇建永愛憐地摸著蘇錦洋的頭。
“健永哥,你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你被埋在煤礦裏,然後就……你怎麽逃出來的?這麽多年一點音信都沒有?”
當初煤礦塌了,那些埋在裏麵的人都挖不出來。隻能用清點人數的方法去認人。
當時就少了蘇建永,也有煤礦的人說,那天正好是蘇建永那一隊的班。
所以,人人都認定蘇建永死了。
可眼下,蘇健永居然活著加來了。
李愛英端來幾盤鹵肉和白米飯放在桌上:“瞧你們也餓了,先吃飯吧!”
“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實在太餓了。”蘇錦川直舔唇。
看到前麵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鹵肉,蘇錦川端著飯就忍不住大口吃了起來,不過基本都是一口肉配好幾口飯。
“哥哥,多吃點肉啊。”蘇槿棠在一旁看的心疼。
向來節儉慣了的蘇錦川哪裏舍得吃肉,想著周全夫婦在這裏打工,能給口米飯就很好了。
蘇錦川含糊的應著,不過依舊不舍的吃肉。
而這邊蘇建永已經和周全聊了起來。
蘇建永這些年四處奔波,一直籌錢回家,常年餓肚子,已經習慣了,現在年紀到了,飯量也少。
比不了蘇錦川還年輕的體質,他是慢慢悠悠的吃著,一邊還說著自己的故事。
“當時我所在的煤礦那一處塌方前剛好就出礦井了,隻是我不小心滾了下山,暈倒後被人撿走。”
“賣到了外地當黑工了,他們是真的黑心,飯不吃飽,工錢也沒有,還天天管著我,看著我,每天都有活幹。”
“不聽話那就是打,我那裏麵有個朋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後麵黑工被人舉報,被解救出來後,身無分文也無地可去。”
蘇建淡淡地說著,經曆了太多事,時間歲月都在臉上刻出了愁容。
“嗚,爸,現麵沒事了……咱們都在一起了!”蘇錦洋撲在他懷裏,哭著,“我以後一定好好讀書,賺很多錢,讓爸爸和哥哥享福。”
“好,錦洋真乖。”蘇建永哽咽著。
“我也是。”蘇槿梔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
“都是好孩子!”蘇建永眼睛又開始濕潤了。
一旁的蘇錦川吃飽了,放下了碗筷,喝了許多的水,撐得不行。
蘇槿棠看著哥哥,當初他離村時還是青澀的少年模樣。
而現在已經成熟不少,也不注意形象了,胡子拉碴,像個失意的中年男人。
“大哥,你當初在紡織廠被辭退後為什麽不回家。”蘇槿棠說著卻忍不住紅了眼。
蘇錦川心裏有愧,低頭解釋,“我是被同事陷害才被辭退的,離廠後,剛好收到爸的消息,我就找過去了。沒來得及給你們寄信。”
“我沒怪哥哥,隻要你們能平安就好了。”蘇槿棠說。
“是啊!錦川都是為了找建永,不能怪他的。”李愛英道。
“都回來了,咱們得開心起來。”周全點頭。
蘇槿棠笑道:“對,咱們一家總算是團聚了。”
想起團聚,眾人不禁想到了她們的母親,一家六口,現在也隻有五人了。
眼看蘇錦洋忍不住又要哭了,蘇建永連忙抱著孩子哄,開始轉移話題,看著這偌大的店鋪,有些好奇。
“周全你們夫妻二人是在這裏打工?”
周全笑著說:“我是這裏的店長和老板,愛英也是。”
“老板?蘇建永心裏佩服,“還是你有能耐,不僅開了店,還幫我照顧了孩子,真是太感謝你了。”
“周叔真厲害。”蘇錦川也一臉的崇拜。
從村裏出來的能有幾個出人頭地的,這周全以後不愧是村長,一出來就是大事。
“哈哈哈!”不想,周全卻笑了起來:“我哪都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