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把自己的腎捐給他的!”

“你們放開我,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我不捐腎!”

牛巧芸再次從睡夢中驚醒,剛想伸手去擦額頭上因驚嚇滲出的汗水,卻發現自己雙手被捆綁在身後,側躺在土炕上。

看到眼前熟悉的農村房間,牛巧芸心裏犯了嘀咕,“這個老房子不是早就被火燒成廢墟了?”

想到這裏,牛巧芸猛然清醒過來。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一九八四年的夏天。

前世,養母牛秋燕未婚生子,為了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偷偷去醫院抱走了牛巧芸。

回家以後,牛秋燕不願看到調包過來的牛巧芸,索性就把她送到自己哥哥牛大力的家中。

牛大力夫妻倆在村裏是有名的奸懶饞滑,牛巧芸過得都不如一頭老黃牛,什麽髒活累活都是她在幹。

八歲那年,牛巧芸偷聽到養母和他大哥的聊天,知道了她們都不是自己的親人。

她以為隻要熬到十八歲成年就可以離開這個家,跟鄰居嬸子進城打工掙錢,努力找到家人。

可她做夢都沒想到,就在自己十八歲生日那天,牛大力夫妻倆把她賣給了鄰村張賴子做媳婦。

張賴子是什麽人?遠近村子都出名的無賴,牛巧芸怎麽可能明知火坑還往裏跳!

她極力反抗,卻沒想到牛大力直接把她敲暈,強行送入洞房。

等她醒來時人已經在洞房了,張賴子一身酒氣正趴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牛巧芸瞬間清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把張賴子推倒在地。

張賴子由於喝了太多的酒,大腦也不是很清醒,躺在地上不大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由於太過害怕,牛巧芸一直蜷縮在炕上,根本沒敢去查看張賴子的狀況,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睡著了。

再一睜開眼就看見張婆子帶人衝了進來,抱著張賴子哭喊著,“殺人了,新進門的媳婦第一天就把自己丈夫殺死了。”

“我沒殺人,我沒有殺人。”整個過程中,牛巧芸的大腦都是懵的,隻是本能想逃跑。

她剛跑下炕,就被張家人抓住,直接將她反壓在炕上,整個身子根本動不了。

牛巧芸無論怎麽解釋,張家人就是認定她就是殺人凶手。

就在牛巧芸嗓子喊啞時,幾名警察衝進了張家小院。

看到警察這一刻,牛巧芸還以為自己得救了。

誰承想她直接被認定過失殺人,被判無期徒刑,後麵因在牢裏表現良好才減為十七年。

坐牢的那些年裏,牛巧芸一直想不通,後半夜自己明明聽到了張賴子的呼嚕聲啊!

好不容易熬到出獄,她親生父母就找來了,要求她必須給所謂的雙胞胎弟弟捐腎。

所有的希冀化為烏有,看到親生母親眼裏流露出來的厭惡,牛巧芸直接拒絕,卻沒想到一轉身,一輛大貨車向著她飛馳而來。

睜眼又回到了嫁給鄰村張賴子的前夜,老天爺給了她機會,她不能坐以待斃。

自己上輩子的苦難都是拜牛家人所賜,牛巧芸的恨意直達骨髓。

她恨牛秋燕偷走剛出生的自己,讓她的女兒馮月嬌頂替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是,她更恨自己親生父母,直到自己雙胞胎弟弟病危需要換腎才想到自己。

牛巧芸眼底閃過森冷的光,雙手用力拉著捆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可越是拉著綁在手上的繩子就越緊。

情急之下,她直接跳下炕,一個沒站穩還險些摔倒。

牛巧芸咬牙讓自己清醒,把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伸到炕沿處,用炕沿的棱角摩擦著綁在自己雙手的繩子。

“嘣。”

雙手被捆綁的繩子被磨斷,牛巧芸鬆了一口氣,根本顧不得手腕上被勒破的皮,快速地在櫃子裏翻找起來。

這一翻找,牛巧芸才想起前世自己根本沒錢,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身上穿的還是牛大力大女兒牛彩霞不要的舊衣服。

牛巧芸立刻套上一件外套,從櫃子裏翻出牛彩霞讓自己幫忙做的新鞋子,輕手輕腳開門。

全程牛巧芸緊張得都不敢呼吸,直到走出牛家小院,關上院門這一刻才深呼一口氣。

她片刻不敢多停留,甩開腿就往村口跑去。

“嗚汪汪汪——”

眼看就要跑到村口時,村長家的大黃狗突如其來的叫聲,劃破了牛家村的寧靜,嚇得牛巧芸整個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心髒更是跳得厲害。

牛巧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直到大黃狗不再叫,才小心翼翼地拖動著步伐往村口走去。

村長家到村口五十米的距離,牛巧芸走得格外小心,生怕發出一點響動,驚擾了熟睡的村民,從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牛巧芸一走出村口就往縣城方向跑,剛跑出不遠才突然想到,牛大力夫妻倆發現自己跑了,第一時間肯定會往縣城方向追去的。

而且,以現在自己虛弱的身子根本跑不遠的。

“不,絕對不能被抓回去。”

牛巧芸看著村口不遠處的水庫,心生一計。

她快速跑到水庫邊上,把自己腳上的穿的舊鞋一隻扔到岸邊,一隻扔到水庫裏,做出跳河假象,然後再快速穿上新鞋子往縣城反方向的周家村跑去。

周家村坐落在鐵路邊,前世隻要一有機會,她就會借著打豬草偷跑到周家村看火車。

所以時隔一世,牛巧芸仍然清楚地記得那條去隔壁周家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