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混混,前世牛巧芸在監獄裏見多了,又怎麽可能把他當回事。
“我初來乍到,還真不知道收破爛還需要拜山頭經過人同意。”
說完,牛巧芸又裝傻地問道:“你也是收破爛的。”
男人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擦得鋥亮的皮鞋,一臉不悅地說道:“收破爛的你會不會說話,你看小爺我像收破爛的嗎?”
牛巧芸忍著笑說道:“我看也不像,那你管得挺寬,我又沒搶你生意,你管我在哪收破爛。”
“你吵到小爺我睡覺了,大清早的你拿個破桶敲什麽。”男人被牛巧芸頂得沒話可說,直接大吼起來。
牛巧芸伸手指了指太陽,嘲笑道:“你也不看看太陽,還好意思說大清早,我在外麵收破爛又怎麽能影響你睡覺。”
“飛哥怎麽了。”
牛巧芸剛想蹬上三輪車走人,就看一胖一瘦兩名男子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沈嚴飛罵罵咧咧地說道:“被這個收破爛的吵醒了,我告訴她以後不要再來。”
“破收破爛的聽沒聽見,我飛哥叫你以後別來了。”胖子警告完,還不忘在三輪上前軲轆上踹一腳。
這台破三輪車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現在又被胖子踹了一腳,牛巧芸心疼的火氣頓時上來了,跳下三輪車喊道:“你往哪踹那!我就收個破爛愛著你們什麽事了。”
被一個女人這麽一吼,胖子覺得自己在兄弟麵前沒了麵子,直接拿起三輪車上的酒瓶子往地上摔。
本來牛巧芸不想惹事的,想著人家不讓收了,下次換個地方也一樣,卻沒想到這些人不肯善罷甘休。
她的火氣再也忍不住,直接抄酒瓶子狠狠砸在三輪車上,右手緊緊握著被砸碎的酒瓶子指向胖子,“你再敢碰我酒瓶子一下我就弄死你。”
“你,你想幹什麽,你,你一個臭收破爛的還想殺人不成。”胖子被牛巧芸的氣壓嚇得後退了兩步,說話都有些磕巴。
牛巧芸瞪著眼,拔高聲調威脅道:“對了,我還就想殺人了,上學時你老師沒教過你擋人財路,跟抱人家孩子跳井一樣都該死嗎?”
瘦子用手臂撞了胖子一下,一臉認真地問道:“胖子,咱老師教過嗎?”
胖子習慣性地看了看沈嚴飛,然後撓撓腦袋,“記不得了,估計咱哥三逃課沒聽見,等一會我問問眼睛去。”
牛巧芸被這兩蠢貨,蠢得差點沒忍住笑了,繃著臉威脅道:“你少給我裝傻充愣,你把我剛收上來的酒瓶子砸碎了,該想怎麽算。”
“我就砸碎你幾個破瓶子,你還想讓我賠錢不成。”
沈嚴飛把胖子拉到身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五元錢拍到三輪車車座上,“夠了吧!”
“飛哥你怎麽還賠他錢,我砸碎幾個瓶子也不值這麽多錢。”胖子話剛說到一半,看到沈嚴飛,飛過來的眼刀子立馬閉上了嘴。
牛巧芸拿起五元錢直接裝到自己挎包裏,又數了一下地上被砸碎的瓶子,“一瓶子一毛錢,他一共砸碎了我五個瓶子,我找你四元五。”
說完,牛巧芸直接從挎包裏數出四元五遞了過去。
沈嚴飛一臉尷尬地接過錢。
牛巧芸挎上三輪車剛蹬了兩下,突然想到,又停下三輪車轉頭提醒道:“你們別忘記把地上砸碎的瓶子掃一下,這一地的碎玻璃如果不清掃容易傷到小孩和老人。”
提醒完,牛巧芸蹬著三輪車直接離開了電機廠家屬區。
騎了一段路她發現三輪車前胎沒氣了,跳下三輪車小聲嘀咕道:“早知道就該管那個死胖子多要點錢,現在給三輪車打氣還得花錢。”
好在前麵街口就有一家修車鋪,牛巧芸費勁把三輪車推了過去,“大爺打氣。”
老大爺手上的活沒停,隻是抬頭應了一聲,“好,姑娘你等一下,我這邊馬上就好。”
牛巧芸靠在三輪車上,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了。
今天被人欺負,讓牛巧芸又回想起前世蹲監獄的日子。
剛被關進監獄時,牛巧芸極度絕望,整個人更是渾渾噩噩,獄霸欺負她搶她食物也不知反抗。
直到有一天,一直照顧她的徐玉珍被獄霸踩在腳下。
她才瞬間清醒,瘋了一般跑上前一拳打在獄霸臉上,快速扶起徐玉珍對著獄霸威脅道:“你們也知道我是怎麽進來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不介意在多殺一個。”
此時,就連牛巧芸都不知道,她猩紅的雙眼,就如同從阿修羅地獄歸來。
經過這一次,獄霸再也沒敢欺負過牛巧芸和徐玉珍,她二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忘年交。
聊天中,牛巧芸得知,徐玉珍和他丈夫都是海外歸國支持國家建設的留學生,夫妻倆帶著一腔熱血本想報效祖國,誰承想那十年就是因為二人海外歸國的身份惹來大禍。
起初,顧家一直護著夫妻倆,夫妻倆日子也算好過,隻是被調離了重要崗位。
後來顧家也出了事,根本照顧不了遠在濱市的夫妻倆。
沒有了顧家的照拂,那些人變本加厲地折磨夫妻倆,最終徐玉珍的丈夫忍受不了折磨病倒了。
看著病弱的丈夫徐玉珍急得不行,可兩人每天連一餐都難保,又哪有錢去看病。
最後她決定,把丈夫當初向她求婚的戒指賣掉,這枚戒指一直被她藏得很好,就連抄家都沒有被找到。
徐玉珍這邊剛賣完戒指,拿著錢正打算回家。
幾名帶著紅袖標的男子直接衝了過來,嚇得她撒腿就跑。
“站住別跑。”
她剛跑兩步,就被抓住了。
從幾名男子的聊天中,徐玉珍聽出來,這些人一直盯著夫妻倆,就等著今天抓兩人的小辮子。
一想到家中臥床的丈夫,徐玉珍瘋了一般地跟幾人撕扯起來。
撕扯中,她被人推倒在地,氣憤中她撿起地上的磚頭,直接砸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