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信走到蘋果樹下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回部隊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你那個破爛也別收了，在家乖乖等我給你找工作。”
“你真不用幫我找工作的，我……”
顧文信低頭看了眼手表，幾乎命令的口吻，“我說了，你那個破爛不要收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再去收破爛我就把你那輛破三輪車扔了。”
看他真的生氣，牛巧芸沒敢反駁，隻是乖乖點了點頭。
送走顧文信，牛巧芸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小聲嘀咕道：“你不讓我收我就不收嗎？我不會偷偷收嗎？將在外還軍令有所不受呢！你天天在部隊又不能看著我，我還能看著錢不去撿嗎？”
“你這臭脾氣還和前世一樣，我非得幫你改過來。”
今天天氣有些陰，牛巧芸躺在溫暖的被窩有些不願意起床，看錢多多都起來了，也就跟著起來了。
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叮囑道：“多多一會吃完飯我收破爛去，如果白天你顧哥哥來問起我幹什麽去了，你就說我買菜去了。”
“巧芸姐你放心吧！如果顧哥哥來了我就在院門口放塊磚頭給你提前通風報信。”
牛巧芸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誇讚道：“我們多多就是聰明，等監獄到了探視日姐姐就帶你看看媽媽去。”
“真的嗎？巧芸姐我真的能看見媽媽嗎？”
“當然。”
“太好了，我能看見媽媽了。”錢多多雙眼閃著淚花，激動得有些手舞足蹈。
吃完早飯，牛巧芸騎上三輪車就出門了。
昨天被抓，說不害怕是假，可這麽掙錢的生意牛巧芸暫時還不想不幹。
今天在收起破爛，她都格外小心，遇到不熟的顧客都會先問清楚賣什麽然後再收。
“收廢品了，收舊書舊報紙，收廢紙收酒瓶子了。”
三輪車剛騎進一片小平房，牛巧芸剛吆喝了一嗓子，就有一位小腳老太太拎著麻袋走了過來。
“姑娘。”
牛巧芸跳下三輪車，快步走上前接過老太太手裏拎著的麻袋。
“大娘等你下次有破爛，我再來你可以喊我自己上門收的，你自己拎著多重。”
老太太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我不知道你還能上門收，我本來是要拎著去廢品收貨站賣的，這不是聽到喊收破爛嗎？”
“姑娘你這酒瓶子和廢紙怎麽收的。”
“廢紙兩分五一公斤，舊書舊報紙三分五，酒瓶子七分一個。”
老太太小聲嘀咕了一句，“比廢品收貨站收到價低啊！”
唉！“賣你吧！到廢品收貨站還有一段路要走，我是真走不動了。”
牛巧芸一邊把數好的瓶子裝上三輪車一邊說道：“大娘我收廢品就是掙個辛苦錢，瓶子是易碎品，你自己去廢品收貨站賣，路上如果摔碎兩個就不劃算。”
聽牛巧芸一說，老太太也覺得有道理：“你別說，還真是這樣，我這還沒走到廢品收貨站呢！就感覺腰酸腿疼的，賣這一趟破爛還不夠我膏藥錢的。”
牛巧芸把數好的錢遞了過去，“大娘你真幽默，錢您數一下，三十個酒瓶子，再加上四公斤廢紙，一共是兩元二角。”
“對沒錯，姑娘等我下次賣瓶子還找你。”
兩人正說著，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一邊往三輪車上看去一邊問道：“收破爛的。”
“對，同誌你都要賣點什麽。”
中年男人反問道：“你都收什麽。”
“我什麽都收，酒瓶子廢紙舊書舊報紙我都收的，你看這位大娘剛賣完。”
“那你跟我走吧！”
牛巧芸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同誌你還沒說你要賣什麽呢？”
中年男子一臉不悅地說道：“你是收破爛的還是查戶口的，我家裝修房子，下來不少破爛要賣。”
聽中年男人這麽一說，牛巧芸才放心，陪著笑臉說道：“同誌你別誤會，我這不是怕你賣的東西我不收讓你跑一趟嗎？您上車吧！我拉你回去。”
說完，又對著老太太叮囑道：“大娘我一周過這邊一趟，你要再有破爛賣，等著我下次過來，我上門取。”
“行，我家裏的破爛都留給你。”
中年男人家在胡同偏離的位置，還沒等牛巧芸騎到，就聽到砰砰砸牆的聲音。
牛巧芸把三輪車停到小院門口，跟著中年男子進了院。
一走進小院，就看見不大的小院被堆得滿滿登登。
中年男子指著牆角堆著的幾個麻袋說道：“麻袋裏是糊牆撕下來的報紙，還有瓶子和舊書，你先算一下多少錢。”
“我家還有一個舊臉盆和舊鐵鍋要賣，你等我去找一下。”
牛巧芸這邊剛數完酒瓶子，就看見男子拎著一個破盆和一個口漏眼的大鐵鍋走了過來。
“你算一下一共多少錢。”
牛巧芸剛把數好的錢遞過去，就看見從屋裏搬出的舊家具。
雖然，牛巧芸對這些老家具不懂，可架不住顧文信喜歡。
前世，顧文信家裏就有這一套老家具，一搞衛生簡直就是牛巧芸的噩夢，她還玩笑地說過，“顧先生你這麽好的房子怎麽買這麽破的家具，跟你的房子一點都不配。”
顧文信勾起嘴角笑問，“這套家具你不喜歡嗎？如果不喜歡就換掉吧！”
牛巧芸看著被隨意扔出來的老家具，試探地問道：“同誌，這些家具你都不要了嗎？”
“不要了，我媳婦不喜歡這些家具說有一股子味道，讓我都扔了。
牛巧芸壓抑住心中的喜悅，“同誌這些家具你賣我行嗎？我剛來濱市，臨時租的房子連個凳子都沒有。”
男子很是爽口地說道：“你都拉走吧！你不要我也得扔。”
“同誌真是謝謝你了。”道了一聲謝後，牛巧芸就開始往三輪車上搬座椅，中年男人扔的家具不少，三輪車一趟根本拉不了。
牛巧芸裝完一車，對中年男人打招呼道：“同誌我三輪車一趟拉不下，我先把這些送家去，一會再過來拉一趟。”
“行，你動作快點，我看一會要下雨。”
“好，我送家裏馬上過來。”
牛巧芸騎著三輪車回到了小院，她剛跳下三輪車打算去開院門，就看見牆邊立著的紅磚頭。
她想起早上和錢多多的約定，又快速跳上三輪車。
“牛巧芸你想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