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放開我……”

何悠猛然睜開眼睛,一個黑影正壓她身上扯她的衣服。

不是夢!

她下意識的開始劇烈掙紮,話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得何悠悶哼了一聲。

“他馬的,老實點兒。”

男人呼吸粗重,扇完一巴掌又去扯何悠的衣服,何悠眼前一陣暈眩,咬著嘴唇發狠般摸到床邊的鐵杯向男人的腦袋狠狠的砸過去。

男人躲避不及被鐵杯擦了一下額角,身子因為仰後的動作從床邊摔了下去。

何悠沒有猶豫的掀開被子拔腿就跑,鞋子也沒顧得上穿。

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這裏是哪裏她也不知道。什麽她會在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穿著陌生的衣服?

可根本來不及多想,她慌亂之中三兩步跑到門口,一把拉開門跑了出去。

她一邊跑邊朝外大喊:“有人嗎!有沒有人!救命——”

“大晚上的喊什麽呢!”

一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趕進來,何悠一下子像見到了救命稻草,拉住她大喊道:“救命,快、快報警!”

那男子正好打開門衝出來,看見有其他人扭頭立馬往回跑,何悠慌張指著他背影,“就是他!就是他……”

中年婦女顯然也看見了那個男人,但她卻沒追過去,回過頭來一把攥住了何悠的手腕,“好啊你,小小年紀就知道偷會漢子,跟我走,去見你爸!”

中年婦女氣勢洶洶,一邊大聲罵她一邊不管不顧的拉著她往外麵拽,攥得何悠手腕生疼。

鄰裏的鄉親聽見了動靜,以為進賊了拿著掃帚就跑了進來。

那中年婦女見了人,哭喪著臉擺手叫道,“悠悠阿,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啊?天哪,何家這是造了什麽孽呐,小小年紀就會偷漢子……”

她一邊拽拉著何悠,一邊哭嚎著,恨不得宣揚的全世界都知道。

門口幾個鄉親也愣住了,左顧右盼的,竊竊私語,更是有人用鄙夷的神色打量著何悠。

何悠更是莫名其妙,她才是受害者,這個大媽在說什麽啊?!

不,但這些人她不認識,這大媽教訓她的語氣像是個要把她浸豬籠的封建家長,她也不認識啊?

她現在是誰?

前腳受了激的腦子此時越發混亂暈眩,何悠隻能更使力地反抗掙紮,想要從那婦女手中掙脫。

“你放開我……”

那中年婦女手忽然一鬆,何悠奮力一掙,控製不住身體向一邊倒去。

“啊!”

她腦袋恰好撞到了桌角上,模模糊糊裏聽見一聲婦女破音的尖叫,疼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您放心……隨時會醒過來的……”

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何悠眼睛半睜不睜,打量著周圍陌生的一切,腦子發蒙。

不遠處還站著那個拽她的中年婦女,正露出痛苦的表情嚷嚷著:“哎,還好沒事,年紀輕輕的,造孽啊……”

一個滿頭白發梳得光滑整齊的老人側過身去,“悠悠沒事就好,你好好說說發生了什麽,這事情必須解決,不能讓人壞了悠悠的名聲。”

那婦女似乎羞的很,捂著眼睛道:“昨天我大哥去城裏置辦年貨,我怕悠悠一個人在家害怕就去陪她,大晚上聽到她房間動靜很大,我就跑進去看了,結果剛好碰見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在她房間,看見我撒腿就跑,看見我來扭頭就跑了。”

“我一時生氣,要拉她去找大哥,她不肯,把我掙開了,結果人沒站穩一下倒下去,腦袋撞到了桌角。”那婦女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事兒當你們李家的麵說我也臊得慌,她這麽胡來,哎,我……”

一股腦說了這麽多,何悠眯著眼睛把她的話聽完,竟然覺得她編得還像模像樣的。

她也聽明白了,這個人是她的便宜嬸嬸,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胡編亂造就是要誣陷她的清白。

她撐著手艱難的從**坐起來,蒼白著一張臉,盯著那中年婦女道,“你胡說什麽?我根本不認識那個男人,我晚上睡的好好的,他突然闖進我的房間,而且我當時讓你報警,你根本不聽。”

婦女聽到何悠的話,臉上僵了一下又立馬緩過來,板著臉教訓道,“你們認不認識嬸嬸不知道,嬸嬸就是看見了什麽就實話實說,也不偏袒你是我侄女,你要是錯了就有錯認錯,絕不能為了嫁進李家就抵賴撒謊。”

方才問話的老人發現了何悠醒來,也沒有再理會那個中年婦女的話,幾步走到床邊,神色擔憂。

“悠悠,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何悠已經確認了自己沒有這具身體的任何記憶,此時想起撞了頭,急中生智道:“我……我頭很疼……想不起來事情了……”

“你不記得爺爺?”老人麵露驚訝,看向醫生,“悠悠這是失憶了不成?”

醫生點了點頭,“頭部受到撞擊,造成短暫的失憶症狀也是有可能的。”

老人緊鎖眉頭,神色關切的問,“悠悠,別怕,你跟爺爺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何悠剛想張嘴,突然,門被推開。

走進來一個高大青年,硬朗的五官線條分明,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穿著軍裝身型也十分挺拔,隻是軍裝看著有些年代感,不像是從電視上看閱兵那般。

何悠不自覺多看了幾眼,進來的青年察覺到打量的目光,看向了她,她隻能怔怔的發愣。

青年移開目光,轉向軍裝老人神色恭敬的喊了一聲,“爺爺,事情已經辦完了。”

老人點頭示意:“聽悠悠說。”

何悠攥了攥床單,低下頭回想,“我隻記得有個男人,半夜闖進了我房間……我嚇破了膽,跑出來喊救命,沒有看清樣子……然後……她攥得我手很痛,我掙脫的時候摔倒了,就暈過去了。”

她害怕似的,抬手指向那個所謂的“嬸嬸”,手指頭還顫了顫。

嬸嬸急了,站起來叫到,“我壓根就沒聽見你喊救命!你偷男人有理了你,連句嬸嬸都不知道叫,像什麽樣子!”

穿著軍裝的青年一步擋住了幾乎要衝過來的婦女,“她現在失憶了,您體諒一下。”青年的聲音明朗穩重,說話很客氣。

這麽一擋,何悠嬸嬸連碰到他都不敢,氣勢一下子息了大半,退回去,“失憶了才搞不清楚事情,我看她就是心虛裝失憶,一心想嫁進你們李家……”

青年身姿挺拔,不疾不徐的說“我們已經報警處理,會查清楚真相的。”

嬸嬸覺察話說盡了似乎也沒能把髒水潑向何悠,訕訕的收了聲,“那我先回去做飯了,家裏還等著呢。”

誰也沒攔她,她很快的瞥了一眼何悠,快步離開了。

一旁俊朗的青年回過頭來看向何悠,“我去你房間看過,除了床都沒有弄亂,不像是入室搶劫,也沒有撬動門窗的痕跡,唯一留下的證據是一條挺普通的男士皮帶。”

神色冷峻的兵哥哥停頓了一下,看向何悠,“窗戶是你開的嗎?”

何悠搖了搖頭,無措的又低下頭去,“我不記得了。”

老人越聽目光越是嚴厲,重重的哼了一聲,“膽子太大了!你放心,爺爺一定抓到這個人,給你個交代。”

何悠點了點頭,順著他說的話乖乖回答:“謝謝爺爺。”

老人被這麽稱呼臉上恢複了一點喜色,沒方才看著那麽唬人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他和何悠說完,又拍拍身側的青年,“崇雲,你好好陪著悠悠,我還得回軍區一趟。”

“嗯。”兵哥哥點頭,“爺爺,我送您。”

何悠腦袋有點懵,猜測著難道她和那個男人是兄妹嗎?

那他怎麽感覺和自己的“嬸嬸”很生疏客氣似的?